宫中这么多位公主,偏偏只有这么一位雅莲公主最是得到宠爱,能在这种环境下活的如鱼得水的女子只怕本来就不会简单到哪里去。无双忽然觉得手里的这杯茶越来越烫手。“公主可以不和无双计较礼仪,可是无双自己却不能容许自己如此无礼。所以这茶水若是公主不先饮下,无双就算有十个胆子也不敢如此放肆。”

“谢公主赐座。”无双再次行了一礼,这才走到那个椅子前坐下。本想等着雅莲公主的下一部动作,却不想自从她坐下以后那个女子便没有再开口说一句话,仿若已经忘了她的存在一般,安静的煮着茶。清秀的面容在茶水蒸腾的白色雾气中若隐若现。

“谢谢。”无双对着二人点了点头,然后在二人的指引下,向着宫殿西侧的房间走了过去,却不想走过去以后那房间里出现的不是什么雅莲公主,而是一个偌大的浴池。

这什么东西,他以为是无字天书啊无双气得牙痒痒,可是又舍不得把那张白纸丢掉,最终只好把那张纸揉作一团,然后狠狠的扔回了自己的房间里去。“真是的,我就知道要他正常的和我传一封信,那简直是不可能,哼唧。”

“少主,这玉质很脆,若是一个不小心很有可能在雕刻途中碎掉的,而玉石又只有这么一小块,一旦碎掉可就……”袁洪度有些担忧的对着坐在花厅里抱着汤婆看着花样的无双道。

见她红着一张脸的娇羞模样,肖望舒无奈的一叹,却一只手撑着马车车壁坐了起来,然后不再去看无双的样子,因为在这样看下去,他指不定会做出什么事情来。“罢了,你想看便给你看吧。”

“青青?”见无双一直没有回答,肖望舒有些诧异的再次出声唤道。

当然还有一句话无双没有说出来,“顺便目测一下他的骨架和尺寸什么的,以后给他做衣服就不会再被别人笑不知道要选择的尺寸大小了。”无双到现在都还深深地记得以前去给肖望舒买衣服时吃的亏呢。

“我倒是想,火都没有一点那要怎么烧?再说了,又不是我自愿要来的,要怪也只能怪你自己,是你让我来的。”无双叉着腰一副趾高气昂的样子,花猫似的脸上还带着“我就是有理”的表情,看的临安胸口不断起伏,猛的吸了几口气然后呛住了。

无双闻言却忽然笑了,只见她拉着肖望舒的手晃了晃,然后咧嘴道:“望舒,你可是醋了?”说完无双便向着肖望舒的面上看去,似乎想从那里看出什么端倪来一般,可是奈何肖望舒仍是一脸温和的浅笑,根本看不出一点迹象。无双很是受挫的嘟了下嘴。

肖望舒见状不置可否的一笑。这便是他们两兄妹之间的相处模式,似乎很亲密又似乎很疏离,可是每个人心里却都清楚和明白,眼前的那个人就是自己视如生命的亲人。

有匪君子,如切如磋,如琢如磨。

“无双……”肖望舒慢慢吸了一口气,然后微微偏了偏头粲然一笑唤道。

无双闻言,心里面忽然有了一阵安心。

无双的话音刚落便就看到了一副装作乖乖的等在门口的琅晓,无双的嘴角忽的抽了抽道:“琅晓,下次吃完烧鸡,记得把鸡骨头埋好一些。”说完,无双伸手指了指琅晓一直试图掩藏起来的鸡骨头道。

“秘密武器?”秦歌眉头微微一挑,然后低下头来冷冷的看了一眼脚边的琅晓。

半个时辰后,终于完成了玉石雕刻工作的袁洪度,这才刚刚把刻刀放下,便马上听到了一声清越的狼啸,袁洪度一愣,转过身来就看见了坐在一边含笑看着他的百里无双。“师傅可是忙完了?”

“少主,抱歉,我根本拦不住夫人……小的……”一脸无奈的方辰战战兢兢的抬头看了书房里安静的坐在红木宽椅上的南宫锐一眼,要知道南宫锐最讨厌别人进他的书房了,不知道一会自己要领什么样的责罚。一想到这个,方辰不自觉地咽了一口口水。

争吵之声顿时又响了起来,夏笙铭有些头疼的揉了揉自己的眉心,忽然站起身来转身就走出了大厅之内。

不跟他们起冲突,哼,她还咽不下那口气一切都是因为百里无双而起,只要没有她,只要没有她就好。而且……而且那个女人的眼睛居然和息无双一模一样,一对上那双眼睛,她就无端的感到一阵害怕,这样危险的人绝对不能留在这世上。

这一世她可没有想过让夏夜和南宫锐这么心安理得活下去,可是南宫锐那个男人太过聪明,连带着夏夜这个女人也被他保护的太好,害她不管以什么方法打压和报复都没有成功。现在倒好,她还没找成别人的麻烦,别人来找她的麻烦了。

“喂,那个谁,帮我换个姿势再绑行不?我身子麻了。”无双现在连骂人都不想骂了,只想赶快换一个姿势,天知道她被这样绑着睡了多久,反正现在她四肢僵硬不说,全身都觉得血脉不通,身体麻痹的很是难受,仿佛意识和身体都已经脱开了一般。骂人和谈判什么的,等她换个姿势再说

秦歌见无双一直看着石窟和这个赭衣老者,便压低了声音给无双解释道:“百里家的宗祠并不在百里家,因为第一代百里家家主说生时与俗物为伴,死后便想找一处清幽之地,便开凿了这个石窟,将里面布置成了宗祠,后面一直流传到现在。而每一代也有相应的守陵人,你现在见到的朱老便是这一代的守陵人。”

无双点了点头应下后,这才转过身去看向肖望舒,却见肖望舒对她轻轻一笑道:“既如此,你便先去吧,我也要进宫一趟。”然后肖望舒似是有心似是无意的转过了头,视线略略扫过秦歌后,这才不急不慢的继续说道:“我明日便到府上提亲。”

“我用了一年半的时间清了他身上的毒,却也用了半年时间调理他身上的伤和教他一些基本的东西。因为……他不仅不记得所有的事情,而且竟变的与小孩子的心性相似,许多基本生活技巧都不会,这样的尹天昊是你要找的尹天昊么?他不愿见你,至少不想以这样的样子去见你,你知不知道?”林穆看向紫月,抚额问道。

无双说这句话的时候语气很是感慨,没想到有一天她也会说出这些话给另一个人听。这句曾经肖嘉沐说给她的话,“你的心呢?”那个时候的她不也是犹豫,彷徨,迷茫,不知道该怎么做,怎么办,甚至伤害了肖望舒。可是在雁荡山的时候她才现心总是会先于大脑做出行动,她的心控制不了,那么便顺从自己的心意吧,而且要把自己的心磨练的更加坚强才行。

“小舒子,你媳妇呢,快给为师看看。”林穆一副很是着急的样子,伸着脑袋直往肖望舒的身后瞅,奈何一直被肖望舒抓着领子,所以他根本看不到肖望舒身后的人。

“师兄,青青。”一直不见无双跟上来的肖望舒回头来寻看见的便是这么诡异的一幕。

“小安子,我错了。”

“哪有?你想多了。”无双连忙摇了摇头否认道,见肖望舒仍然一副不信的样子,这才摸了摸鼻子道,“就是有点事情想问你。”

心蓦地变得冰凉,紫月觉得委屈却不知如何开口,十年来养成的倔强,迫使她将眼泪逼回,冷漠而有生硬的开口道,“我累了,请你出去。”

良久,尹天昊笑了,微微弯起的唇角却怎么也掩饰不了眼睛里的落寞。他慢慢舒出一口气道,“是这样啊,也好,我早该知道的。”

她全然不知自己在看风景时,也入了别人的风景。一直在南方养病而近日才回到家里的尹天昊一推开窗看见的便就是这么一个场景。虽然只看得一个侧面,可那如墨的容颜和那如墨的梅花竟一瞬间直击心底。

“家主说,别让人惦记得慌。”说完四仪再次对着无双一拜,瞬间便消失在了房间里,仿佛从来没有出现过一般。

肖望舒目光慢慢的扫过了尹天耀,尔后这才看向无双道,“走吧,回去了。”

“我又没让你喝,不过是在房间里点了一些让人口渴的香罢了。”尹天耀纯洁的眨了眨眼睛,一副真的不关我的事的表情。“这位美丽的小姐,你现在有没有兴趣跟我们好好合作啊?”

无双有些头大的看着那些侍女,却不想她们见无双看过来哭的更厉害了,房间里顿时响起了此起彼伏的哭泣声。无双揉了揉自己有些疼的眉心,轻声道,“你们别哭了。”

“够了你要是觉得我不够好不够温柔,那找你的红妆去呀反正我什么都不会,勉强会一点经商之道,还总是要别人来收拾烂摊子。”肖望舒刚刚的话虽然没有说完,但是聪明如无双也猜到了肖望舒想说的是什么,那样的词她不想听,也不愿意听。

“哈?”无双完全不知道到底怎么回事,眉头微微一挑,刚想说出什么话来时,却听见骰盅狠狠扣在桌子上的声音。

肖望舒坚定地摇了摇头道,“换一个。我不愿拿她做赌注!”

“啊,真小气。”无双嘴上虽然如此说,却已经利落的收拾起来,一副迫不及待出门的样子,看的肖望舒又是一笑。

是,她不是信男善女,她最恨的便是背叛者,可是要她对一个小孩子动手,她终是不可能狠心至此。

丽儿本以为无双会火,甚至会杀了她们,可是却不想无双只是这样的看着她。没有刀剑,甚至没有语言,只是这样静静地看着她,却无端的让她更加心惊胆颤。

在这里我要特别感谢一下若兰贝贝,亲爱的,真的谢谢你,你不知道当十七看到你的评论和打赏时那种触动。你并不是初V,却仍愿意支持十七而给十七打赏,就是因为你这个举动,十七忽然感动的重拾了信心。还有猫猫,总是在我最需要的时候无条件支持十七的猫猫,谢谢你们~

无双定定的看着肖望舒,突然鼻尖一酸,可是却又不想丢脸的哭出来,忙把自己埋到了被子里去。原来他真的来了,不是梦,她好怕,好怕自己清醒以后现肖望舒根本没有来,一切不过是她的梦罢了。还好,他是真的来了。

“青青,这样捂着自己该怎么吃药?”看着缩在被子里的无双,肖望舒淡淡一笑,然后微微拉开了被子,露出了无双的小脑袋,还有一双泛着水雾的琉璃般的眸子。见无双仍是定定的看着自己,肖望舒又是一笑,不过这一笑却带着一种说不出的魅惑,“怎么了?是不是忽然现你更喜欢我了?”

“谁……谁喜欢……”无双闻言顿时脸一红忙矜持的想要否认,可是一对上肖望舒那双目光灼灼的眼睛,无双却忽然顿住了,良久才郑重的开口道:“嗯,我现我更喜欢你了,望舒。”

哪怕是说谎我也觉说不出口那句话,说不喜欢你,我不想这样对你说。

肖望舒没有料到无双这次会这般坦率,不禁有些愣住了。不过,还在肖望舒愣住的瞬间,无双却也学着肖望舒刚才那个模样轻轻一笑道:“怎么了?是不是也现你也更喜欢我了?”

回答无双的是肖望舒的一个神情却又温柔的长吻,“嗯”。

“我去给你把药端过来。”肖望舒安抚式的摸了摸无双的头,见无双点了点头,肖望舒这才下了床去,过了一会儿肖望舒才端了碗还冒着热气的药汁进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