无双闻言也是一笑只是唇角的笑意似讥含讽,“哦,是么?南宫公子觉得有何不妥?”

说完这两个字后无双终是没有力气的瘫了下去,要不是架着她的那个人力气大,无双只怕已经躺在了地下。

当初……当初她总是从这里跑出去见南宫锐,当初南宫锐笑着说这是他们之间的秘密,当初他们还勾过手指说如果以后成亲了,这个地方便是成全了他们见面的地方,一定要好好保存下来。当初……

无双微微摇了摇头道,“只怕南宫家自己也注意到了吧,毕竟他们经营的范围里包括了敏感的马匹和冶铁,这里面利润虽然颇高,但是一旦控制不住对朝廷来说……银庄生意又树大招风,这南宫家的锐气便注定了要被挫上一挫。而他们为了保证自己的利益这才要从其他地方补血,而孙家和百里家却刚好不巧的撞到了他们的手上。”

空旷的一条小巷里就只余了肖嘉沐和那个蓝衣侍卫。“小姐可有受伤,要不然先去附近的德胜医馆去看看如何?”那侍卫开口问道。

无双微微耸了耸肩,“那你站在这里干嘛?我可不记得百里家大门口有什么好看的风景。”

一日不见兮,吾心彷徨。

这样的话语,这样温柔语气的话语,为何无双会觉得心里一阵冰寒呢?他在对她说恭喜,恭喜自己和别人定亲,她该高兴么?若是……若是他知道自己便是息无双的话,他还能这样微笑的温和的说着恭喜的话语么?不过,若他真知道她是息无双的话,只怕连恭喜的话语都不愿意给吧。

面对无双有些咄咄逼人的质问,南宫锐却有些无奈,这次着实是他理亏,总不能说自己想多了才弄出这么一幕的吧?不过这点阵仗南宫锐自然还是应付的下来的,只见他尔雅的一笑道,“是南宫锐失礼了,本是想二位平日里吃惯了清淡食物,想为二位准备一些特别的食物换个口味的,既然二位不喜欢,南宫锐这就去叫人把菜撤了,换其他的上来。”

“嗯,爷爷可曾说他去办何事了?”

细细的问了刚才所生的情况后,无双这才轻轻一笑道,“至于这个方辰么,打了就打了,反正我也不喜欢他。不过,我还要丽儿帮我办一件事。”说这句话的时候,无双的眼睛里一直闪耀着一种狡黠和邪气的光。

今日遣王寿送来拜帖,无双其实并未挑明自己的目的,只是轻描淡写的提了一句夏立先的事情,不想心思通透的夏笙铭却立马明白了其中的意思,而且还这般鼎力配合。

琅晓闻言一双碧绿的眼睛忽的放出了灿烂的光芒,就着无双抚摸它的那只手高兴地蹭了蹭,尔后自己先甩着尾巴跑到了大门口等着无双,那模样就像是怕无双反悔丢在家里一般。无双宠溺一笑,款步向着琅晓走去。

“是呀是呀,少主,现在处置了马管事也无济于事,还不如让他戴罪立功呢。”最会察言观色的郑管事连忙附和道。

“是,小的这就去办。”王寿得了吩咐便飞快的跑了出去。无双的神色有些凌厉的看了一眼越来越沉的夜色,唇边忽然绽开了一丝冷绝的笑意,似讽似嘲。

自从重生后,无双的警觉性便好了很多,特别是入睡时她也能很快的被很轻微的声音惊醒。所以听到这似乎刻意压低了的咳嗽声时,无双还是下意识的睁开了眼睛。微微的转过头去,便看见了站在一片朦胧的灯光中肖望舒以袖遮面咳嗽着,似乎是怕吵醒她,他咳得很是小心。昏黄的灯光里,肖望舒的面色有些煞白,白的让人无端的有些心惊。

“我无事。”一身蓝衣的南宫锐缓缓地摇了摇头,慢慢的打开了手中的那把折扇。这把折扇是当初他大婚时无双送给他的,明明知晓这扇子的意思,可是连他自己也不知道为什么会将它留了下来,甚至时时带在身边。

不管无双怎么好说歹说,那小婢就是“任尔东西南北风,我自岿然不动。”无双看她已经汗意涔涔,终是不忍心起了身,往着船舱走去。心里面还在直骂肖望舒简直是只狐狸,居然用这一点来对付她。

无双点了点头,可是一想起肖嘉沐曾经跟她说过的关于肖凌宇和肖望舒之间的矛盾,无双的心情蓦地又有一些沉重。深深呼出一口气,无双这才浅笑道,“在给小娃娃讲故事?”

却不想肖嘉沐的回答却是,“就算不生病又如何,父王从来不允许哥哥出现在他的视线里的,哥哥他……一直都是一个人。”

大厅之上,一个男子正襟危坐,一身精致华贵的紫袍,上绣暗纹的墨菊,显得整个人的威严里蓦地显出一份雅致。那个人生的并不似肖望舒那般俊秀,而是棱角分明,剑眉星目,一股男子气,大气雍容的很。

“……”秦歌看了百里洋一眼,却并没有答话,只是将视线投向了门外,似有些游离和不安。

果不其然一听到肖望舒说婚事暂不提及,无双那双眼睛便忽的一下就亮了,整个人都隐隐有了笑意,肖望舒觉得很是好笑,连心里隐藏的那一点不愉快也完全被无双淡淡的笑容蒸掉了。

无双刚想回应夏笙铭的话,却不想一个温润如风的笑声却轻轻的传来了,那个声音明明并不大,可是在场的所有人却觉得听得很是清晰。“看来百里家很是繁忙,真是对不住,望舒打扰了。”

“那小姐你愿意嫁给我么?”夏笙铭不直接回答无双的问题,倒是忽然反问了这么一句。

无双才刚刚走到大厅的门口却被这满院子的彩礼吓了一大跳,进了大厅更吓得自己脸上浅浅的笑意都僵了一僵。好吧,她虽然知道提亲的人很多,可是当她看到大厅里坐着穿着五颜六色花花绿绿的媒婆们的时候,还是被这壮观的场面怔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