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看那503病患老头的脸。只见他面色如生,更像是在那里熟睡,完全和已经去世2个多小时的尸体现象完全不同,我咦了一声,对于尸体发热,虽然也曾看过相关理论的知识,可能会出现这种奇异现象,但是能够发热这么长时间实在过于匪夷所思。

等我醒来,看看科室挂在墙上的钟表,21点了呢。

我问道:“打他电话没?”

整整一个下午,我都记着病房5室3床的病患情况,做了那些检查,用了那些药。到了晚上,宿舍的3位舍友们提议出去吃饭。我却觉得饭堂的饭还可以,找了理由推辞没去,躺在宿舍里翻起那本快烂掉的《诊断学》来。

其他大夫见他出门,也都纷纷站起,手上都取了或大或小的笔记本,一同跟着出去了。

只觉得浑身冰冷,手指尖似乎结上了冰碴子,身子挣扎的动了一下,此时手机从衣兜摔了出来,一下子磕在地上,咔嚓一声,手机的闪光灯亮起一瞬。耳边响起一个奇怪的声音,似是喉咙中发出的“老……”夹杂着沙哑和尖刺的噪音,顷刻间,我感到了胸口那份压迫迅速开始减去。面前竟然出现了光亮,逐渐的耳朵也听见了声音。

“大夫,大夫?”

我定睛一看,是那死去病患的儿子,正在一脸关切的叫着自己。

我又看看自己,只见自己一手拿了体温表,一手拿着手机,站在太平间的小屋里,面前石台上是一动不动死去的病患。

“啊!”我茫然地应了一声,惊魂未定。

“梦大夫,你一直在发呆。”那患者儿子说道。“我父亲的体温刚才突然凉下来了。您没事吧?”

我飞快的瞅了下面前的尸体,隔着薄薄的塑料手套的尸体正在变凉。身体逐渐开始变得冰冷僵硬,尸体的头发也一根根的竖立起来。看上去长长的。

我不由得身体一阵发软,脑袋嗡嗡的,双腿不听使唤。用了右手按住了石台的边缘,咬着牙强撑道:“你父亲不在了,你要节哀。”说完跌跌撞撞出了太平间的门。大气不敢喘,头也不敢回,一路恍惚晃回到了明亮的科室办公室。

刚才的是什么?

幻觉吗?

怎么那么真实?那令人发寒的双眼,坐起的尸体、坏掉的手电筒、那漆黑的太平间……

对了,手电筒。

怎么没在身上?一定是丢在那里了。

这不可能!一定是我的幻觉,一定是!

我心神慌乱的摘掉手套,又傻了眼,戴着手套的手里竟然有一堆铁锈的渣子!

我跌撞着走到水龙头面前,慌张的冲洗着我手上的铁锈,心里腾地又浮出一个念头!

我带着心里的这个念头,坐在了办公室的椅子上,慢慢的擦干了手,颤抖着从衣兜里掏出了自己的手机,点了几次才开了手机上相机的照片库:一张没有五官,但又好似有,应该是说有五官的虚形,狰狞扭曲着在有一张背景漆黑的照片上!

我瞅了瞅照片的时间:21:13分20秒。

再一抬头,办公室白色的墙壁上,现在的时间是21:18分。

我双手一抖,手机帕嗒一声,掉在了地上。

至此,我再无怀疑,我见鬼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