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什么时候打你了?你小子少污蔑人!”焱烈粗鲁地掰开他的小手和狼崽的爪子,气不打一处来,横眉竖眼道,“你扯下老子一把头,老子只罚你蹲马步,你还想怎样?”

“怕?”唐风华压了压怒气,高傲扬眉,“这个字,从未在我人生里出现!一个已死的女人罢了,我就不信取代不了她!”

冷不防,伤心欲绝的大哭声响起,只见一个可爱小男孩坐在地上涕泪齐下,抽噎着泣诉,“苍天啊,为什么我娘不是我亲娘,为什么我爹不知在何方,为什么我不知道自己究竟是谁家的娃啊……”

“柏儿,来。”轩辕澈走近,沉稳地牵住唐柏的小手,低头询问,“怕痛吗?”

焱烈点点头,一锤定音:“你娘骗你的!”

这玉琢似的俊秀娃儿,他第一眼见到便觉格外投缘。虽然他的五官轮廓都不太像他,可是偶尔皱眉的表情总令他觉得熟悉如照镜。

唐风华对他杀人似的眼神仿佛毫无感觉,转身取过陌琛手里的锦盒,打开一看,把里面黄澄澄的两块东西塞到腰袋里,就自顾自地往外走。

唐风华的手不着痕迹地下滑,从他手臂拂过他腕脉,再抽了出来,笑道:“我都不知道无欢这么有钱。”

那少年笑容不变,亲和煦暖,接言道:“松竹园虽不是什么正经地方,但从来没有犯过事,不过姑娘谨慎也是应该的。”

唐风华顿时弹跳起来,嘴里逸出一串清脆的笑声。

最后一句话,他并没有加重语气,却使卫青桐趔趄地倒退一步,唇边荡起一抹酸楚笑容:“是,我已经不是当初那个卫青桐……”

说着愈加底气足,她的语调变得激昂,“青桐确有私心,但青桐只得这么一个妹妹,怎能不为她着想?青桐所为,触犯了律法,甘愿受罚!”

“紫鸢,你不再唤我‘姐姐’了吗?”唐风华语气越感伤,低低幽幽地道,“你是否忘记,每次你缠着我赛马,总耍赖先挥缰?你也不记得最后那夜,你和青桐望着我被一剑穿心,潸然泪下?”

“她没有做过!”卫紫鸢举起手中薄纸,挥了挥,大声道,“风华姐姐在遗书里写得明明白白,她虽出自乾朝情报组织,但早已与其断绝关系划清界限!”

“无欢。”唐风华忽然唤他的名。

“你只说了其中一点。”唐风华缓缓摇头,神情沉静自信,“后射者,若是度不足,就会失了先机追射不及。”

轩辕澈刹时腾身而起,衣袂飞扬,脚尖飞踢在叶片上,薄叶凌空转向,反袭向花无欢!

他开心地抚着小狼崽的毛,很义气地对它道,“以后你就跟着我吃香喝辣,我不会亏待你的!”

窄巷静谧,两人心潮暗涌,各自悄然平复。

“无欢!”唐风华伸手勾上他的肩膀,笑嘻嘻道,“以后我不再问就是,别生气。”

她轻轻地笑,在他耳边吹气低语:“结为夫妇,恩爱两不疑。”

见她无话反驳,卫紫鸢的气稍顺了点,上前推开唐风华便要敲房门,不料脚下一软,一头磕在门扉上!

轩辕澈闪得疾,她的手划过他衣衫,无意间扯落他的腰带,大片健硕坚实的胸肌曝露出来……

唐风华从暗处走出,唐柏非常眼尖,扑上去一把抱住他娘的大腿,软软一唤:“娘……”

唐柏吞了口口水,偷偷朝他娘的方向瞟去。是人家自愿买的,不是他跟人家讨的,娘可不能骂他!

唐风华顺手接牢,打开精致玉瓶的盖子,倒出两颗药丸服下。

“饿啊!”唐柏的注意力被转移,摸了摸肚子做愁苦状,“赶了几天路,天天啃大饼,饿死我肚子里的馋虫了!”

“呵!”唐风华止了笑,轻声一叹,“无欢,我的身子差不多康复了,是时候出谷了。”

“二年前,我助你攻下荆州。”女子同样跨前一步,抬起眼直直迎上他,声音清冷而有力,“一年半前,我布阵击退曹军。十个月前,我提议涉水夺下港城。半年前,我收购粮草,以保轩辕军顺利逼近金陵。”

第一章:皇后之名

随着话音,一匹白绫射出,捞起儿子收回怀中,举步便走。

“慢着!”焱烈大步追上,脸色黑沉夹带怒气,“谁知你们会不会畏罪潜逃,我跟你们去!”

唐风华微微一笑,也不辩白,由着他跟随。

返回元穹客栈,却不见花无欢人影,唐风华正思虑是否该去松竹园寻人,客房外恰有一人走过。

“无欢!”她唤住那人。

“何事?”转脸望来的,确实是花无欢,只是他面色讪讪,爱理不理地搭了一句。

“你有无痒粉的解药?”唐风华抱着儿子走到门口,好声询问。

“没有。”花无欢想也不想就回答。

于是乎,客房内顿时暴起一声狮子吼:“死兔崽子!死兔崽子他娘!竟敢骗老子来此!”

灌满内劲的声音震彻梁顶,花无欢立马回神,下意识地把唐风华拉到身后,冲房内冷冷道:“你是何人?在这鬼吼鬼叫什么?”

原本唐风华挡住了门口,焱烈没有看清“小花”的模样,此时光线清晰,只见一个颀长男子站在夕阳的光照里,紫袍镀金,光芒万丈,俊美的脸庞如白玉雕刻,狭长眼眸寒芒闪闪,气度不凡。

“你就是小花?”怔了片刻,焱烈启口问道。

“小花是你叫的?”花无欢冷睨他,对于他浑身散的暴躁之气很不待见。

焱烈不由怒起,大掌嘭地拍在桌上:“兔崽子叫你小花,我有何不能叫?废话少说,把解药拿出来!“

“你这是求人的态度?”花无欢冷冷淡淡地抛去一句。今日他求婚未遂,满心阴霾,拒医一日!

“老子不是求你,是命令你!立刻拿出来!”焱烈虎目燃火,火光射向唐风华和唐柏。

“我老子必将不得好死,你真想当我老子?”花无欢闲淡冷漠地接话,言语中竟对自己的父亲毫无敬意。

焱烈又一怔。他若没有看错,这姓花的男子眼底一掠而过的是深沉恨意?

见他盯得紧,似有探究之意,花无欢的神色越淡薄,直接下逐客令道:“恕我今日不开诊,你走吧!痒粉的药效,不出两个时辰就会自动消褪。”

出乎意料的,焱烈没有再怒,也不诉诸武力,就这么一点头,沉默地离去。

唐风华和唐柏大感诧异,母子俩对上一眼,深觉奇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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