过了一会儿,“呼。。。”女人松了一口气,慢慢转过头来。

“我老妈怎么样了?”

昨晚躺在床上我早就想好了,现在一定要和这个王叔套近乎,无论他是好人还是坏人,接近他是我逃脱的唯一机会。所以我尽量压住心里的恐惧,就把他当做老爸的同学,普通的叔叔来看待。

不过此刻我也没那么多心思花在审美上了,感觉到是同一个国家的人,我仿佛抓到了求生的稻草,眼里流露着希望。

“这是布拉茨克。”男人说道。

大汉走到我跟前,向后抬手,示意那名会讲中文的俄罗斯人不要开枪。我的眼睛盯着眼前的人,身体不受控制的哆嗦,连牙关都开始打架,脑子里成了一团浆糊。

没过多久,陆续的开始有人离开座位,在狭窄的过道内走动。一方面坐了太久身体不适,起来活动活动筋骨;另一方面,人有三急,尽管洗手间已经人满为患,大家也不得不去凑个热闹。

出院后,新家和孟伯口中描述的一样,甚至比他说的还要富丽堂皇,偌大的房子、花园、停车场,远离市区内的喧嚣,新家好美,好美,只是从景色上来讲。我的卧室也很大,一张床、一张桌子、一个衣柜,还有很多精美的装饰品。可关上门后,我的呼吸都好似有回声,我比以前显得还要渺小,我比以前更加孤独。

“还能有谁,叶飞。”我开口道,“他今天上班了。”

“真不知道该说你不正经,还是该说你有责任感。”凌露炎脸上带着笑容,望着叶飞。

“总之,你现在有了两份工资,以后不用做小偷了吧。”

“啊?”我惊讶的看着他,这家伙难道以为天圣高中是菜市场吗,说来就来,“别傻了,你连校门都进不去。”

“放我下来吧,我能走。”我动了动腿,尽管此时疼痛感涌上来了,却并不麻木也能使上力气了,走路应该不成问题。

思来想去,我也没什么好点子,又没有什么人可以商量,索性直接在课间的时候找到范丽丽。

“真的吗?”

“为什么?”

“还在,今天被人欺负了,我给了点钱让他去看医生。”

楼梯路过的人没有来图书室,而是往楼上走去,夏弄儿用脚狠狠的踢上了图书馆的门。用她柔软的嘴唇用力的啃咬、蹂躏我的嘴唇,她皱着眉头,像是用尽了全身的力气在惩罚我。

“啊?啊!”我好像确实听到老妈提起我了,虽然没听清她在说什么,不过大家都站起来了,只有我和夏弄儿还坐着嬉闹。

“什么?”

“无论他变成什么样,后果都由我来承担,因为。。。。”男人看了急诊台上的男孩一眼,抹掉了眼角几年也不曾出现的泪水,“他是我儿子。”

“是不是?”小女孩点点小狗的鼻子,“你喜欢人家叫你小笨笨,对吧?”

天圣钟楼是一幢红砖建筑,带有欧式教堂般的灰黑色尖顶。表盘是铜质的复古齿轮组,钟声每隔半小时响一次,是卡地亚的经典三问报时铃响方式。

“还好你父亲自己也有点心眼儿,留了一手,随身带着自己制造的防身武器,才避免了那几次的危险。”夏爷爷喝了一口水,“他也明白,自己被暗杀一定是上面的人所为,之后他就开展了一次谈判。幸运的是,谈判过后他安全的回国了,只是不能再从事自己喜欢的行业。”

“宝贝出来啦!”夏弄儿的妈妈听到了楼梯旁的叫声,抬头看了过来。

当我看到躺在床上奄奄一息的小女人时,心疼得几乎要死掉了。她小脸惨白,闷闷不乐,手里拿着漫画书目光却呆滞着,不知道在想些什么。见到我进来,弄儿连忙把床上的漫画书全都塞到枕头底下,然后一脸哀怨的看着我。

“这是。。。设计图?”尽管有些看不懂,电视上却也见过很多次,在桌上摆开的图纸一张接一张,全部都是手绘的,相当精细。

什么?

“啊?”王围标把文件袋接过去,“我也看不懂啊,你等我去复印一份!我花些时间把它们都翻译出来。”说完便抱着文件走到复印机旁开始复印。

“啊!”我捂着头,抱怨道,“你出来也不说一声啊,撞得这么结实。”

“洛轩,你真的喜欢我吗?”夏弄儿望着窗外的夜空,甜美的声音带着几分空灵。

“没事的,我和他们又不熟,以后没交集的。”我朝夏弄儿笑了笑,语气像是在哄小孩子。

“路人乙!”

“唔。”我一时语塞,心里又开始琢磨。

“给他打电话啊!报警啊!酒店的摄像头呢?”我不顾心里的紧张,深呼吸尽量让自己冷静思考,向老妈了解情况。“还不确定他是被绑架还是自己走了,电话关机,人迟迟不出现,我太担心就赶紧报警了。”

她拿起红酒仰头喝了一大口!

“你白痴啊,当然不是我们一起试啦,我们一个一个来!”夏弄儿打断我的话,“这样我失去理智的时候你可以保护我,你失去理智的时候我保护你,我们两个体验一下就好哈!”说着,她眼中变得水汪汪的,完全不掩饰脸上的兴奋和期待。

“恩。”我嘴上答应着,但心里清楚,俄语还有很多没有掌握,即使得到了出去的自由,恐怕我也没多少时间去享受。

日子过得很快,转眼间就到了去莫斯科工业大学报道的前一周,我要带的东西也准备万全,军用手机、特制的匕首、手枪和打火机。王叔给我安排的交通工具是火车,因为火车的安检比较松,手枪和匕首装在一个特制的盒子内可以顺利地通过扫描。我不抽烟,但是王叔还是送了我一个打火机,让我随身带着,他说这个小东西曾经救过他的命,危机时或许能帮上我。

“当然,我还是希望你遇不到危机的情况。俄罗斯人很爱抽烟和雪茄,我最希望你使用它的时候,是别人向你借火。”王叔笑着,用美式幽默跟我开着玩笑。

王叔说他去过很多个多家,受到了各种各样文化的熏陶,最开始我和他交谈的时候总是听不出他话里的含义和幽默,都是后来渐渐明白的。短短的两个多月,王叔教了我很多东西,临行前我给他深深地鞠了一躬,以示我对他的感谢。

从布拉茨克到莫斯科的火车要乘两天,并不是俄罗斯的火车有多慢,而是俄罗斯实在太大了,毕竟是世界上国土面积最大的国家。我这次旅程是从俄罗斯的南部一直到西北部,距离很远。

王叔说是给我安排好了轿车送我去火车站,就在大学正门前等我,从我和王叔住的男生公寓走到学校正门并不远,所以车子没有进校门,这一段路我自己走过去就好。

我穿着军绿色的外套,普通的牛仔裤,和俄罗斯最常见的鹿皮靴,打扮的不能再普通。中国人一般不喜欢戴帽子,可在俄罗斯就不一样了。荷包市在中国几乎是最冷的城市之一,可俄罗斯的严寒还要比荷包市来的厉害,不带帽子,就等着耳朵像冰淇淋一样,被冻住然后轻轻一碰,掉在地上吧。

一切进展的都如同计划般顺利,可没想到,马上就要抵达校门口,我迎面就碰上了一张不详的脸。

“倒霉。”我赶紧低头,压低帽檐,一个转身打算绕道而行。

她没看见我,她没认出我,她没注意到我!我心里默念,加快了脚步,打算躲开那个拥有祸水般样貌的麻烦女人。

“夏轩!”熟悉的声音响起,这次她清楚地叫出了我的名字,看来回去练习了很久。不过,我一点都不感动,离开了布拉茨克,到达莫斯科工业大学,我能让她找到我才怪呢!

啪,我的肩膀被人拍了一下。我身子一颤,只得停下脚步,僵硬地让自己面带笑容,回过头去。

“你跑什么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