呵呵,青萱自嘲地笑笑,自己都被绑架出经验啦!既然又没生命危险,那也就没什么好担心的了。

青萱倒没放在心上,只想着是不是该回家看一看,自己已经拖了几天了,不是练舞疲惫到连走出去的力气都没有,只是她真的需要足够的勇气,她不知道该以怎样的态度去面对,无论曾经历了什么,毕竟现在的她已经忘了一切,那些所谓的事实她只觉得像在听一个故事,不是没有感情的,只是她无法将那切肤之痛立刻套在身上,然而她不记得并不代表那没生过,所以她必须要做一些事情,不仅为了亲人,也是为了自己。

“音娘像极了我一个故人,”青萱坦然一笑。

“萱儿?杜青萱?”云初雪慢慢走到青萱的面前,带着些许不确定,甚至她的心都快要跳出胸口了。

“大哥,还有几天是皇上寿辰?”

萱儿?上天给过你一次机会,让你远离是非之地,逃脱出这倘大的漩涡,可是你终究还是回来了,这都是命吧!

经过重重守卫、重重宫墙,青萱终于见到这个神圣而隐秘的地方最真实的样子。它美,可是它的美那么压抑令人想逃脱远离。一如那出淤泥而不染的青莲,她虽美好得令人向往,可是无法忽视的是那丰姿下的险恶泥潭,仅凭这一点足以让人望而却步。

“嗯,喜欢,住这里倒像是呆在深山老林了,呵呵,你瞧,我像世外高人吗?”说着站起身,挺胸抬头,两手一背,一脸神气却是忍俊不禁,一双眉眼竟要弯到嘴角。

说罢就让马车停下,扶着青萱下来,因为眼睛才复明不久,总是要注意点,所以只要在户外,青萱必得戴一顶纱帽,遮住面庞。

“差不多了,你们去收拾东西吧!我们现在就走。”说完抱起青萱就往外走去,一边给青萱小声解释道,“萱儿,三回就该清干净了,客栈我们是不能再待了,昨天晚上已经有人跟来了,只是被我们的暗卫处理掉了,可是毕竟我们在明,敌人在暗,防不胜防,所以只能委屈你了!”

“大哥,不用为我的事太伤脑筋,其实我现在已经知足了。”青萱虽然看不到沈意涵的表情,但是从他的声音里她知道他是责怪自己无能的。他不欠她什么的,反而是她欠他的,他明明是天之骄子却为了她不辞辛劳、长途跋涉,她心里很感激的。

那些日子连个宫女、太监都可以拿我出气,我的饮食三餐甚至堪比街边的乞丐,可是那有什么,忍辱负重我是懂得的,总有一天我会将天下踩在我的脚下!你们所有的人会对我三拜九叩!

沈意涵怎会不知她的意图,她是在主动亲近他,只要她愿意顾忌他的感受就足够了,真的。只要能陪着她守着她,他就满足了,只要她在意他,他就觉得幸福。沈意涵轻轻一笑,柔声道,“萱儿想怎么叫都可以!不过若是叫我夫君我会更开心的!”沈意涵似乎不太会开玩笑,脸上有些局促不安,生怕青萱会生气。

“小萱草,”沈慕霖心急火燎地垮了进来,“你要走了?去京郡?”他实在想亲自确认一下。

沈慕霖看着哭得淅沥哗啦的青萱又心疼又怜爱,看到她没事他也就放心了,当他刚踏进门时看到那样情急的状况,也着实吓坏了,生怕她有什么闪失。青萱哭了好一会儿,似乎是累了,才惊觉到,怎么没听见韩逸的声音,当下便叫了起来,“韩逸?韩逸!”

韩逸略显尴尬,她必是没听清,“我不是你的哥哥,我,其实,其实你是我未过门的妻子!”

“那你为什么报官呢?告诉我们姑娘有什么用?”碧珠问出了青萱心中的疑惑,虽然她和雁书的关系还说的过去,可是私下里也没有过多的交情,为什么她不找别人,单单找我呢?

雁书姑娘怎么会死了呢?这不是太奇怪了吗?她性子柔,平日里和谁都客客气气,并没结下怨气呀,所以不可能是他杀,可是近来也没现她有什么反常,前日里大家还一起小聚了一会儿,怎么今儿的却突然自杀了呢?

由于青萱本就紧张,再者换了地方她生疏,颇为不便,所以只在青萱自个儿的小屋摆了一桌菜肴。韩逸很准时地进门,可青萱一等了两个时辰了,可见她的心切。

青萱懒懒回道,“要去你也该带如卿姐姐呀!”

青萱心下大惊,怎么这人真的认识我吗?“青萱冒昧,公子是?”

其实关如卿怎会不知青萱呢?也许一开始她对自己心存芥蒂,可是这朝夕相处下来,面前的傻丫头是怎样对自己的她不是不清楚。只是相信别人就等于把自己的死穴也告诉别人,关如卿虽然怜她,可是她还有自己的打算,于是柔声道,“妹妹说这话儿可就见外了,就算妹妹心系公子我又怎么会怪罪呢!之前,姐姐嘱托过公子,希望她能多照应着点,毕竟姥对他还是有所顾忌的。”转而又叹,“我倒真心系于他,只是他身份高贵,我又怎攀得起呢?只是想着与他能多见见也好,其他的也不敢奢望。”说完竟真带了三分悲凉。

只是太守公子并不为所动,一脚把她踢出老远,人群忽地就让开了,还不等碧珠起身,他就就朝青萱扑去,明明这么多看客,却没有一个人来帮忙。失去了碧珠,青萱更加慌张,挣扎着,拼命地向后退着,太守公子借着酒劲使着蛮力,起身上前,青萱已经被逼到护栏上,她听到河塘里咕咕的水声,索性用尽全力挣开太守公子,太守公子没防住竟朝后退了几步,碧珠就差一步,青萱竟然跳出护栏,只听扑通一声,青萱落水了。

“你记住春se满园是位于城西,向右行的这条大街上最是繁华,珠宝玉器店最多!最有名的就是古雅斋,既然来了,咱们就去看看,”不由分说就把青萱拉了进去。

沈慕霖说要请她喝酒,就把她带到静女河,据说延城最美的不过静女河夜色,轻舟微荡,顺手可推那数只河灯,岸边还有冉冉升起的孔明灯,再瞧远处,繁星点点,美不胜收。青萱只是听锦儿简单几句,就在心里勾出一张夜景图,可惜自己看不见,不然也不会总是错过那么多。

“延城最高的城楼上。”和青萱截然相反,沈慕霖此刻心情有些愉悦,像是回到若干年前与母亲一起看繁星的的日子。

“姑娘总怕出了头去,楼里的姑娘在这姹紫嫣红中都只寻思着不落人后,只有姑娘才这般。”锦儿笑了笑。

锦儿点了点头,问道,“姑娘这会儿子想做点什么吗?若是累了,锦儿扶姑娘小憩一会儿,再焚上幽兰,养养神。”

沈慕霖皱了皱眉,口气有些不善,“真是扫兴。”

“都叫我姐姐了,就不用客气。这下好了,以后你只管好好练习你的技艺。”关如卿即便是淡淡一笑,也是美艳不可方物。

回到屋子还没踏进门碧珠就迎了上来,道,“姐姐可回来了,生怕姐姐又出意外。”青萱暗叹这丫头说话怎么这般直率,只好给她打圆场道,“你没瞧着有彩映姑娘么,我怎么会摔着碰着呢?”

碧珠看了看四周,确定相安无事,才悄声道,“听厨房的老妈子们说有个三十七八的年纪。不过看样子样子到更显年轻,保养得好,不比楼里的姑娘差呢!”

“虽然你瞎了,又浑身是伤,但是有人嘱咐过,所以你也别怪我狠心,你们之间的恩怨我愿不管,也管不起。你身上的外伤我会找郎中给你治好,至于其它的就不是我该管的。至于何时接客,待看你身子状况了。不过这可不代表你就可以在我春se满园吃闲饭,你记住,每天早晨你去厨房帮忙,给姑娘们磨豆浆,下午就呆在后院洗衣服。至于晚上,你还得学些技艺。我们这儿可不比一般的烟花之地,所以你若出任何纰漏,别怪我心肠狠毒!”花月说完看着青萱,笑了笑,“果然洗净了还是有几分姿色的,只可惜瞎了,”转而又像想到什么似的,叹了口气,“瞎了也好,有些事,眼不见为妙!”

说完已站了出去,那些大汉作势就要上来绑了青萱,却被那男子制止了,他眼中精光一现,道,“他们中原有个词叫做‘怜香惜玉’,今儿个咱们也来学学,哈哈…”大汉们似乎不大懂得这次是个什么意思,只跟着瞎起哄。碧珠见青萱不顾自身安危走了出来,拼命地摇头,带着哭腔,“姐姐,快走啊…”

青萱只淡淡一笑,径直向异族男子的方向走去。

“你不是要抓我么?那你就放了她,”说着走到假山边,那男子的面前。

“哈哈,你在我手上还敢跟我讨价还价,你胆子不小啊!”说着他抬手就给了青萱一巴掌,青萱没防住他突如其来的一下子后退了几步,险些摔倒。

“不好了,那杰,火势越来越旺!偏院的火就要烧到这里来了!”刚刚那个络腮胡子突然气喘吁吁跑来,边跑边咋呼着。

原来这异族男子叫那杰?青萱擦掉嘴角的血,仔细搜寻着,的确是第一次听到他的名字。

“去把她给我放下来,”那杰指着碧珠对身边的大汉命令道,那大汉上前一刀砍断绳子,碧珠就掉了下来,大汉把她扛在肩头,青萱立刻就要扑过去,只是被那杰给拦住,“你们十二个去给我救火去,剩下的跟我走!”

话音一落,那些大汉们就一并闹哄哄地奔走了。

那杰拖着青萱走在最前面,扛着碧珠的大汉紧跟其后,其余七人跟在后面。趁着现在人少,也许是救人的绝佳时机,夏了纵身一跃,略施轻功,直击那杰,猛向那杰后背踢去,那杰吃痛,松开了抓着青萱的手,向前倒去,手里的剑也摔落在地,青萱连忙向一边闪开。

众人看到夏了皆是一惊,大汉撂下碧珠,立刻上前欲缠住夏了,谁知夏了谁都不打,只追着那杰,不等那杰反应过来,就抓起地上的剑,向那杰刺去,那杰爬起身,向右一躲避开的剑锋。

就在这时竟从天而降了几个蒙面黑衣人,青萱藏了起来,疑惑不解,这些黑衣人是敌是友?

只见其中一个黑衣做了个手势,其他的四个黑衣人便值攻大汉,大汉一时自保无暇顾及那杰,那杰跟夏了纠缠着,黑衣人抱起碧珠,青萱一见,不管三七二十一,立刻冲了过来,黑衣人看青萱一脸警备,只向她友道,“我们是来救你们的,跟我走。”说着抱着碧珠,拉着青萱就向大门走去。

青萱虽迈着步子,可是心里却有些惊异,为什么他刚看到我,眼睛里竟流露出那样复杂古怪的神情,一时间也无暇着么,只能紧跟其后。

七个大汉已解决掉四个,那杰跟夏了打得汗流浃背,眼看着青萱被人救走,心里气恼不已,竟然中了这些中原人的计谋,恐怕那大火就是这些黑衣人的杰作吧!狠厉之色闪过,下手也招招毒辣。夏了不知黑衣人要把青萱带去哪儿里,余光一瞟,那杰趁其分心,竟从裤腿下拔出一把短刀,身子一转,向夏了肋下捅去,鲜血就从夏了身上潺潺流出,但是还是撑着和那杰回旋,那杰吹起口哨就要搬救兵。

大汉基本上被解决掉了,黑衣人都向那杰冲来,那杰一看,等不了救兵了,他转身就要逃跑,黑衣人也不欲做过多纠缠,只放他逃走,其中一个人扶起夏了,他们也朝大门奔去。

离大门口向左一拐就有一个小巷子,巷道里竟然事先备着一辆马车,黑衣领把碧珠和青萱往里一塞,就驾着马车往大道上冲,向京郡驶去。

碧珠已经痛得晕过去了,而且血越流越多,青萱只能撕扯下裙裾给她包扎止血,这样下去也不是办法,若是再不找大夫上要,只怕她都要血尽而亡了。

马车只是一个劲儿的奔驰着,青萱也不认得路,虽然她好奇这黑衣人的身份,可是现在最要紧的不是这个,是怎样最快先找到大夫,所以青萱撩起帘子,只大声问道,“你要把我们带到哪儿去?我的妹妹伤势严重,你能否先把我们送去医馆?”

黑衣人目不转睛,只盯着前方的路,头也不回道,“去京郡,回齐府。”

“你们是…”大哥一词就要脱口,可到了嘴边,怕他不解,只道,“你们是齐王殿下派来的么?”

黑衣人仍旧不加感情道,“不是。”

不是大哥?那会是谁呢?他怎会那么快知道自己被抓的事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