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好……”贾母见宝玉终于软化了,忙应道。

“又要选秀了……”黛玉想起了梨阳,那个看起来没心没肺不知愁,却骨子里桀骜不驯的那个奇女子。看着自己的心上人后宫三千,那该是怎样的一种煎熬。

“紫鹃,你的用心我很清楚,老太太想的什么我也知道,但是今儿,我不想和你说这些个事。我只想,说说你。”黛玉斟酌着,开了话头。

“量你也不敢有这个胆子,若不是我,你也占不到这个甜头,只当初没看出来竟出落的这般美,尤其是背上的花绣长开了,清晰许多,真是让人欲罢不能!”贾政人前的君子样貌此刻完全变了,言词如同市井无赖一般下流。

黛玉身处太师府中,自然不知道这些,不过,从莫皓勋和两个哥哥最近时常不在府中,每每回来甚晚,也不在家用饭,猜得出朝中必定出了大事,因此,思来想去觉得自己不该再做打搅,提出告辞离去。

“真是,才安心了些日子,偏又追到这儿来。”黛玉走到一边的水盆子里洗了手,很不高兴。一旁的雪雁和青烟赶忙递上手巾服侍。

“你要成大事!这种鸡毛蒜皮的还要来问我吗?若是你没主意,我女儿怎么就没了!当时骗了我说什么能言听计从,如何竟连命都没了!眼下我这里该如何是好!”贾母不耐烦道:“这些日子林丫头被太师府接去了,也好,你看着办吧。”

京城里,每一处大户人家的厨子都是精挑细选,以做菜手艺繁杂,工序多样为招牌。莫家也不能免俗,虽不及贾家一道青菜也要二十几样东西去配,但也要经过复杂的烹调来入味,不管哪个菜系都找不出原有的感觉,这般清淡也不常有。

水晴川说道,“是啊……偏在这个时候出事……”接着促狭的看着水溶道:“林大人那边你放心,皇兄救命恩人的爹,我哪敢让他有事!”

“你这孩子,到了自个儿家,还带什么礼物。”莫夫人嘴上怪着,斜眼看了看丈夫,见他微微点头,心下更喜,的确是个有教养,懂礼貌的好姑娘。

此外,内正厅东侧一处三进院落为莫氏夫妇的院子,外院四个厢房为姨娘的居所,二道院是莫夫人处理家事之所,内院五间上房,其中一为起居,一为太师书房。后面尚有几间抱夏。内正厅西侧三套院,梨阳最内,次为二子莫萧,最外为长子莫蓝的院子。不过这兄弟二人尚未成亲,目前只住在莫氏夫妇院子南边的丝柳居两间正房内。

“姐姐害怕吗?”惜春出奇的平静:“那时还没有我呢,后来我懂事了,每到雪夜,蓉儿媳妇都会摆了供桌跪在雪地里哭,我还是问了大嫂子才知道的。”

正收拾东西的紫鹃停了手,不解的看着黛玉。合着老太太的意思,她是这房里的大丫头了,月钱也比雪雁高些,按照道理说是姑娘的贴身丫头,哪有不带之理。

“只是我素来不喜欢这么艳的颜色,留给宝姐姐吧。”黛玉拎起一把小孔明锁,上下左右的端详,并不以为意。

自此便格外看小姑不顺眼,里外刻薄,可又不敢过分。怎么就那么寸!甄姑娘嫁人后早逝,只留下一个女儿,甄老夫人疼惜,接到身边。这位大嫂子终于得了机会,视同眼中钉肉中刺,不仅薄待,还克扣月钱,连带来的钱物也被搜刮一空,不给好吃好穿,甚至不准与家人联系,甚是可怜!小女孩最终得到一个大侠相助,才回转了山东,人家爹爹知晓后火冒三丈,一怒之告其言虐待命官之女,下了大狱。最后一场便是那状元郎得知一切,到狱中痛斥这位二小姐,言明他并无意甄小姐,如今的夫人才真正是当初的心上人!那位二小姐作孽太多,明了真相,知道一辈子竟恨错了人,承受不起,疯在狱中,可谓恶有恶报,天网恢恢……

“妹妹年纪虽小,见识颇多,更是出口成章,还会背诗呢!背的是……我又忘了。”黎阳为太师之女,却素来不擅舞文弄墨,偏又很向往,觉得读书的女子都很有见识。

太师夫人思虑了半刻,道:“嗯……算还是个有明理儿的人!那珠子既赏了没脸的下人,便是污了珠子,我自当使人拿回去销毁,黎阳!”

“茶实嘉木英,其香乃天育。芳不愧杜蘅,清堪掩椒菊……”黛玉轻轻吟诵出,一边吩咐紫鹃将这茶取来一筒包好,送给梨阳。

“不急不急,要过了晌午才到,老太太那里有些果子给姑娘留着的,紫鹃跟我过去一趟,取回来就是了。”鸳鸯亲热的拉走了紫鹃,到底熟络些。

“我也听说过这个,倘若真的有,我觉得那位面具王爷很有可能是掌握地图的人之一!”刚刚还笑话探春的惜春,这会子倒是带入到这个故事中去了。

“可不是。”紫鹃拿了梳子替黛玉拢头,道:“袭人姐姐本姓花,名珍珠,是老太太跟前儿的,后给了二爷。如今二爷整日里起居用度,都是她照管着,二爷那性子,她呀拿捏的极准,这么久了却不见错处,倒是难得的。”

“林丫头可曾认得太师?”王夫人看似闲说话一般问:“看样子对大姑娘很是客气。”

“玉儿!可是玉儿!”见人绕过了镂空屏风,贾母巴巴的扶了鸳鸯下地迎了上去。

王夫人还要上前再说什么,却听琉璃在门外道:“大奶奶来了!”随后帘子打起,李纨走了进来依次见礼。

“这是何道理!”雪雁不禁气从心来,刚要说些什么,忽觉手臂被黛玉轻轻捏了下。

贾琏起身踩了鞋,搂过凤姐的肩膀:“我的好娘子,就陪为夫的喝一盅罢!”凤姐半推半就的坐到了桌前,贾琏忙斟了一杯,放在凤姐手中。

凤姐晃了晃杯子,一仰头干了,辣的直吸气,夺了贾琏的筷子吃了几口菜,方缓了过来,骂道:“做死了你,这般烈的也让我喝,辣死我也好,免得总有人罗唣你的好事!”抬手点了点丈夫额头。

贾琏得逞的笑着,捡起一粒花生,喂到凤姐嘴里,愁道:“这一去,又不知多久才回,年也过不好喽。”

“你当我愿意放你出去,花草的就不说了。”凤姐拿眼瞟了贾琏一眼:“便是在家中也看不严实。我只说,咱们两公母,一个内里操心劳力,一个外头打点吆喝,费力搭钱的事干了不少,落不下半个好!”

“行了,老太太偏宠你,还不知足,二太太是你亲姑妈,也少不了你的,还烦些什么。”贾琏放下筷子剔牙,吐了吐碎屑,道:“我这次的差事才是棘手,前几日没跟你说。”

“送个人跟接个人有什么区别?”凤姐不以为然。

“我的奶奶,你当这么好办么?”贾琏搂了凤姐在怀,附耳道:“老太太算准了这次林姑爹命不长的,叫我帮着林妹妹查点家产,免得被人诓了去。”

“什么?”凤姐一个激灵,这林姑爹虽说重伤,可也没说垂危,老太太为何会这么说?这可好,一下子林家的财产全都搂进来了,可若是林姑爹不死怎么办?

“我也不信,都能坚持到林妹妹回去,还能看一眼便蹬了腿儿?这差事叫我怎么办?”贾琏不屑道。

“二太太怎么说?”凤姐品出些不寻常。

“二太太根本就不在跟前儿,哪里知道这些!”贾琏是单独见得贾母,没别人在。

“这就更奇了,素来是老太太通过二太太安排,这次为何不是了?”凤姐思来想去不得其解。

“估摸着是看二太太不待见林妹妹,宝玉那边又要死要活的,老太太免不得多多上心呗!唉,有人想要了林姑爹的命,自然不太平,这一路怕是风险不小啊……二老爷还有什么信叫我带给苏州的故友,麻烦死了!”贾琏对宝玉真是羡慕嫉妒恨,论起来,他虽不算长孙,也算长房,竟是这么个奔波劳碌命!

“二老爷也有安排,奇怪……”凤姐摇头。

“奇怪什么,明儿走了,今儿也说说体己话罢。”借着点酒劲儿,贾琏顺势揽了凤姐躺倒在炕上,伸手便往袄子里摸。

“大白天的,要死了!”凤姐挣扎无果。

“白天怎么了,这院子又没人来……”贾琏翻身将凤姐压在身下,酒也不喝了……

平儿看着人拾掇完了正要打帘子,听得里面的声音,撇了撇嘴,自到西屋去了。

第二日,莫家的车队已装备妥了,便有小厮进来传话,只说贾家的贾琏奉了贾老太太令,一路护送,刚递了帖子求见莫太师。

“别说咱们不知礼,先请进来,让大公子见了。”莫夫人要去陪黛玉用早饭,本想多留几日养了身体,可黛玉思父心切,一日也不愿耽搁。夫人正犯愁呢,听见通报贾家来人,更是没耐烦道。

贾琏一路被引入外事厅,进门但见一位风度翩翩的公子,有三分太师的儒雅,样貌温和。上前抱拳施了一礼,却不知该怎么称呼。

“这位是我们大爷。”小厮介绍道。

“哦!竟是莫大人,在下眼拙!罪过罪过!”赶忙抱拳弯腰行礼,贾琏方知此人便是莫家大公子,大理寺少卿莫蓝,算起来虽是从四品,却实权在握,年纪轻轻,又是太师长子,前途不可限量。莫家二公子似乎闲散一些,只是个挂名的六品骁骑校,除非有要事才上朝晃晃,平日管理太师府外事,只相貌俊美,被京城广为流传。两个儿子各有千秋,提亲的踏破了门槛,太师夫人却一律瞧不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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