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生先开口:“你…你那…那两张电影票呢?”那女生气势汹汹,显然很生气。那男生则乖乖地翻了一遍兜,也没个结果,只得勉强做个笑脸逢迎着:“不好意思,好像暂时找不到了。”他翻兜当然只是故意演示一遍,告诉她的确没有。

文磊脑海中忽然浮现出韩林的十六字真言:穷追猛打、狂轰滥炸、莫要脸皮、天下无敌。他想起了那天韩林的话:你得敢看着她,看得她毛。

玻璃黑板粉笔灰,

冷娇看着他,似乎有一丝惊讶。文磊看她这种表情,温馨一笑,问道:“你呢?”“大概也差不多吧。”冷娇搪塞了一句。

那曼老板从陈霸天进门到现在都始终没一言,也不做任何表情,陈霸天的酒杯端了几秒钟竟像几个钟头那么久,。曼老板脸上突然有了笑容,诡异的看了陈霸天,也端起酒杯站了起来,道:“陈老板,干!”两人仰头,一饮而尽。

这时,“当当”一阵敲门声,沐红梅慌忙锁上保险箱的门,然后理了理仪容,接着道:“请进!”

文磊不做任何表情,道:“如果你找我来只是想让我陪你喝茶聊天的话,那我可奉陪不了,我还忙着呢,我还有很多事儿没做呢。”

她喜欢有钱的日子。在这个大经济时代,国家领导人“忙忙的”,人民军队“嗷嗷的”,大街上的私人汽车“嗖嗖的”,摩天大楼的楼群“高高的”,做暗娼的女人“哼哼的”,这一切都是那么欣欣向荣,显得极为和谐,但在这个“和谐”的背后就是一个字:钱。

这是年轻的时代。

我遇上高人了耶!”顾美吃惊地赞叹道。

众人点点头,觉得有道理。女人,一个适合自己的女人就是最好的女人,其他的容貌、身材、学历…一切都是扯!

噢。”那男生慢慢点点头,声音拉得很长,显然这理由并不足以使他相信。文磊皱皱眉头,接着说:“我似乎好像从来不相信‘一见钟情’这四个字,再者说了,我喜不喜欢她关你什么事,我跟你很熟吗?”

文磊看了看手表,站起来,说:“是时间该吃饭去了,一起去吧?”

那咱们以后就是同学了,先交个朋友吧?我叫顾美,”她边说边伸出右手,“你呢?”“我叫文磊。”他也伸出右手,与顾美只淡淡地握了一下手,因为在陌生的环境里突然之间就多了一个朋友,让人难以相信。

就是啊,”韩林一本正经,“比如说,买房啊,买家具啊,搬家啊,这些全都她说了算…”“等等,”韩卓突然打断他,“这买房、搬家也算小事儿,那什么才算大事儿?”他仰头道:“就是美国打伊拉克啦,朝核六方会谈啦,全球金融危机啦等等吧。”话音一落,其他人全笑了,闹了半天韩林的职权被架空了,啥玩意儿也管不了。

韩林也笑了:“开玩笑的!”恋爱中的人总是喜欢幻想,总以为两人会永远在一起,走到最后。

文磊,今天下午,这场电影怎么样啊?很不一般吧,冷娇一定哭了个一塌糊涂吧?”韩林还在啃他的鸡骨头。“哎呀,文磊,你都和人家勾搭上了?都开始约会了?闪电战,出其不意,攻其不备啊?”韩卓惊讶道。其他人也一起起哄。

文磊并不理会他们,瞪了韩林一眼:“亏你还说你和她是初中同学呢,你一点都不了解她。”“怎么不了解了?”韩林很是不解,眉头紧蹙。他没料到自己会失算。

看完电影她一点感觉都没有,相反,我倒是感触颇深。”“什么?她没哭,没感觉?不会吧?”韩林疑惑道,过了片刻又点头道,“她这个人吧,看上去很温柔,事实上她很倔的。说不定,她现在正在宿舍里为那感动的镜头抱头痛哭,一边痛哭一边流鼻涕呢。”

全都一笑。

文磊接话:“倔强?我喜欢倔强的女生,有个性,有主见。”李子龙立马接话道:“怎么样,狐狸尾巴露出来了吧,想追人家就直接说嘛,咱们宿舍这么多人还怕搞不定一个女生?”“就是!”全都附和着。韩卓也趁机道:“要想搞定她,你得多从韩林那儿取经。”

文磊好不尴尬,低下头看着地上的水果皮和鸡骨头呆。

张兴突然提起中午的事儿,问:“文磊,明明不是因为政治老师那事儿找你来吗?他说什么了,向大伙儿做个政治报告吧。”“也没什么,他只是教育了我两句,让我下次注意。”韩卓问:“仅此而已?”

仅此而已。”文磊答道。“不对呀,这不像他的作风…”韩卓想不通。

麻痹!这绝对是在麻痹你,好使你疏忽,来找你的茬儿!”赵民当机立断。其他几人点点头。李学亮却道:“不会吧,那他也太阴险了吧?”“他,你还不了解,他就把班级当做政坛,自己就是政治家,他要在众人面前耍刀,却要众人看他手段如何。”赵民接着说。

听你那么一说,这校园里可真够阴暗的,他逼得学生和老师的关系对立起来。”方桐感慨道。“这哪里叫阴暗,”韩卓反对说,“那看古代宫廷仇杀,那才叫阴暗,那才叫一个‘狠’啊!”

废话,不狠叫政治吗?”文磊道。人们总是以一个常人的目光来看待政客们的行为,却不知从政治角度来看。《基督山伯爵》里有一句话:在政治上,没有人,只有主义;没有感情,只有利害;没有杀人,只有铲除障碍物。政客们总是以自己的行为方式演绎着自己在政治中的角色。

丘吉尔有一句话——没有永远的朋友,只有永远的利益。”张兴插话道。“对,”文磊肯定地说,“人存活的基础是利益,为了利益,哪怕父子、亲兄弟也会反目成仇。国家利益就更大了,要不怎么说国与国在利益面前,条约就是用来撕毁的呢?条约只是一张纸,只有既得利益才是肯定的。”

韩卓点点头。

其他人听文磊这么说,好像这个世界顿时变得丑陋无比,让人难以置信。小时候被告知的美好与现在要面对的社会丑陋生了冲突,的确让人难以接受。但还是要承认这个社会,因为人要生存,因为满身疮痍的世界皆是如此。

李子龙在一旁嘲笑道:“哇,对政治解读这么深,想和曹操一样,做可爱的奸雄啊?”“依我看,既然班主任肯放你一马,说明他并不想跟你太过不去,何况你才转来不久,他对你也不了解,他要整你也得等到把你看清楚了。”韩卓对文磊说。

文磊忍不住问:“你好像对他很了解?”“哎呦,何止我?我们大家都对他太了解了,我们都是被他整过的,是不是啊?”他回头问了一句。众人点点头。

那我有这一次交锋就够了,我估计他对我已经看清了个大概,我和他的关系好不了。”文磊估量着说。韩卓分析道:“目前,你和班主任的关系不宜搞得过僵,维持现状就可以了,现在怕就怕政治老师耍阴招。”

这儿的老师都这样吗?”文磊忍不住问道。韩卓撅了一下嘴,不知是表否定还是表无奈。

她要耍阴招,咱们就跟她斗智,”张兴道,“不过她应该不会了,明明都没有深究,她又能怎样?再说了她不过是一个女人,臭婊子嘛,哼!怎能玩得过咱们?”文磊笑了笑,用食指指了指其他人,又指了一下自己:“男人才是历史的主导,哈哈!”

韩林笑着说:“如果咱们把政治老师挫败了,那咱们以后便能自由自在地‘垂帘听政’了。”

垂帘听政?”众人不解。他又解释:“垂下眼帘听政治课嘛!”众人一笑。

韩卓扫见床上的书,拿起来一看是《拿破仑传》,问文磊:“新买的?”文磊摇摇头,说:“向冷娇借的。”“哇,她不看言情小说,看这种书。”文磊接过书,书的封面是拿破仑勒马高昂的动作。在文磊心里,他是一位伟大的传奇人物,是一个神话。他掀开扉页,上面是一梁启的诗:红日初升,其道大光。河出伏流,一泻汪洋。

潜龙腾渊,鳞爪飞扬。乳虎啸谷,百兽震惶。

鹰隼试翼,风尘吸张。奇花初胎,矞矞皇皇。

干将硎,有作其芒。天戴其苍,地履其黄。

纵有千古,横有八荒。前途似海,来日方长。

文磊皱了一下眉,又释然地松了口气。

晚上,各忙各的事,其他人都在写作业,文磊拿着笔在纸上来来回回地写些什么,边想边写,难道是情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