空气中的血腥味越来越浓,地上的雨水已渐渐变为红色,这些人族和兽妖一族的战士们仿佛已忘了自己身在何处,忘了天地间所有的一切,滴在他们脸上的再也分不清是雨是血。

王后道:“你从人族的地牢里逃了出来?”

只见他身穿一身淡蓝色长衫,两手紧握缰绳,眉头微皱,双目有神,正凝望着红河的对面。

这时,水寒缓缓道:“我军战士阵亡二十一人,轻伤三十八人,重伤二十六人,其中重伤者有四人已危在旦夕,另有四人手臂已被砍断,两人右足被削,其余一十六人四肢完好,筋骨被伤,虽无性命之忧,两个月内却无法起床,剩余七十五人均未受伤。”

“杀!”只听一人大喊,瞬间,数百名人类士兵自山巅滑下,手中有刀有剑,还有一个手持火枪。

老黑眉头一皱,道:“皇城却不会起火。”

皇城,军营,议事大厅。

“老先知说后天会有暴雨?”

舌头在距离月华脖子不到半寸的地方停了下来,“嗖”的一下缩回了花隐的口中,花隐看着无敌道:“什么东西?”

月华冷冷地道:“是。”

无敌听到这句话并没有显露出太在乎的神色,他平静地道:“只要有生,就会有死,这是自然的规律,不论是人,兽妖还是精灵,都没法将其改变。”

月华笑道:“谁说桑婆婆不中看了,我爸爸说桑婆婆年轻时也是有名的美人哩!”

几百年来,兽妖和人类一直持续着明争暗斗,尔虞我诈的斗争,却一直没有结果。

宫莫言道:“多谢我王,多谢大将军!”

无敌道:“我王前来,是想……”

宫莫言微一抬手,随后拉起明帝和无敌的臂膀,道:“大将军不必多言,请我王和大将军进屋说话,莫言会逐一回答两位的问题。”

屋内有些阴暗,一张软榻前并排放着两张深青色木椅,宫莫言盘腿坐在榻上,伸手指着木椅道:“莫言早知两位会来,已备好座椅,两位请坐。”

明帝和无敌在木椅坐定,宫莫言缓缓地道:“适才莫言并非没有看到两位,只是我太过震惊。”

明帝道:“还请法师相告,刚才的震动到底是所谓何事?”

宫莫言道:“是一个人,或者说并不是人,因为他不属于梵荒大6。”

无敌微微皱眉,道:“可是法师前日所说之人?”

宫莫言点了点头,道:“正是他,那日我未向大将军多言,是因为我只是感觉到他会来,但不确定他是否真的会来。”

无敌道:“现在呢?”

宫莫言道:“现在他确实来了,而且还造成了一场不小的震动。”

明帝接道:“他竟能在如此强烈的震动中存活下来?”

宫莫言道:“他若不能存活又怎能做暗黑一族的战士。”

明帝和无敌齐声问道:“暗黑一族?”

宫莫言点了点头,忽然闭上了眼睛,明帝和无敌都在等待他的回答,片刻,宫莫言睁开了双眼,他的眼神有些朦胧,好像在回忆着往事。

宫莫言缓缓地道:“暗黑一族这个名词在我小的时候就听到过,是我的祖父告诉我的。”

明帝道:“法师的祖父?”

宫莫言道:“正是,他的名字叫宫无欲,他的为人正像他的名字一样,没有一丝的欲望。”

无敌感慨道:“无欲,又有谁真能做到无欲!”

宫莫言道:“这件事要追溯到五十五年前,那时候我还小……”

五十五年前,人族的一个偏僻的小镇,名叫无名镇。

这个小镇距皇城七百里远,镇上的人类大多务农为生,只有极少部分人靠打猎过活,宫无欲就是这极少部分人中的一员。

宫无欲打猎有个习惯,每天只打一只野兽,不论是野兔还是野猪,他只打一只,只要打到一只他就会回家,就算再遇到肥大的猎物他也是无动于衷。

对他来说,能猎到一只野兽就是上天赐给他的恩惠,他从不贪心。

梵荒历八月初七,冬,大雪,雪大如鹅毛。

树林里的动物已极少,树干树枝也全成了白色,偶尔还能听到积雪压断树枝出的“咳啪”声。

偶尔有一只赤眼果松自大树根部窜出,一眨眼的功夫又消失在茫茫的雪地里,除此之外,再无他物。

“今天又要挨饿了!”宫无欲摸了摸冻得红的鼻子,无奈地道。

但他一想到年幼的孙子和病床上的儿子,他又坚定了决心,虽然打到猎物的几率几近渺茫,他还是决定再多寻觅几次。

前面已是树林的深处,过去的时候这里的猎物总是最多,不过今天大雪纷飞,哪有一只外出活动的猎物?

“哪怕是打到一只野山鸡也好啊!”宫无欲在叹息着,别说野山鸡,就连一根鸡毛也看不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