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起来是要有一场大雨了。
“那就好。”
风晚亭心知肚明，值此敏感时刻，只要他显出任何一点点不对劲，双方的盟友关系就有可能彻底分崩离析。
风晚亭静静转身，只见一名老者佝偻着背慢吞吞地走过来，看上去最少也有七十多岁了，瘦得几乎脱了形，脸色枯黄干瘪，活似一个用干柴堆起来的人，伸手一推就会散架。
“你是不是又想说，你可以先喝一口给我看看？”殷璃冰故意板着脸道，举起茶碗，遮住已然含笑的唇角，却又忽然放下来，“等等，你不是叫我别喝茶么？”
这个头一开，剩下的事自然水到渠成。
不过殷珀飞今天也确实喝高了，居然不分轻重地把殷璃冰按在椅子里，硬生生地往他嘴里灌酒。
然后，各自带着失去至亲的痛苦和必须强大的信念，他和他远隔千里、彼此为敌。
于是，为了平息萧正檀的怒气，杨瑀声便遣使携带大量财帛宝物访羲，其中就有这凤凰胆。
这是每一个黔人在尚未学会说话时，就已明白要终身恪守的铁律。
“我觉得傻透了。”殷璃冰冷着脸道。
萧明翊陡然间爆笑起来，笑得浑身都在抖，好像连气都要喘不过来了。
“什么？”萧明翊立即夸张地倒抽一口冷气，害得殷璃冰差点又笑出来，“你知不知道那会让我死得多难看？我长得这么英俊，你居然给我下这种毒，真是心比毒药还毒！”
回到车内，举起盛着酸梅汤的银瓶时，殷璃冰才通过光洁的瓶体表面发现自己正在笑。
老人试着走了几步，看起来倒是没什么大碍，只是步履蹒跚，大约是被撞坏了腿。
来，或是不来，都随你。反正我不会对你发出邀请。
殷璃冰静默了几秒。
萧明翊突然不说话了，半晌才道：“他就快晕厥了，去叫人吧。”
“是够久的，我刚还在想……怎么了你？”萧明翊说着，脸上的笑容突然消失，人也快速地移动起来，穿过大殿，几乎朝他跑了过来。
霍地睁开双眼，模糊一片的视线在高悬于帐顶的九莲玉华灯散发的柔和光线中慢慢变清晰。
否则就不是装糊涂，而是真糊涂了。
“唉，浅莘，你怎的也糊涂起来了。老窦那样耿介的人，在他面前就是碗清水，一眼望得见底的！凭他的才情，再加上刻意讨好迎合，就有十个老窦也不在话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