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然都没有意见。方达平说:“这样,我先约高县长一下,张局、陶局咱们一起去跟他汇报一下工作,好吧?”张立新说:“方局自己去就行了吧?你现在代表咱们县局嘛。”陶大伟也说:“是啊方局,汇报工作我们都去不合适,你先去,需要吃饭喝酒的,我跟张局再上。”方达平也不再客气,说:“那好。”于是散会。

“得给同志们发点实惠的了。”方达平话音未落,张立新就接了腔:“这几年几乎没发啥东西,过年的时候发那点购物卡,还不够同志们过年用。今年大家干得这么辛苦,任务又完成得好,不多发点,说不过去啊。”

“达平,你不能再这样迂了。”王妍的声音。

“还不是,只是主持工作。”

儿子忽然叫:“爸爸!过来!”方达平走过去,儿子让他一块玩双打游戏。那种双打坦克的网络游戏,儿子百玩不厌,方达平一回来,总要缠着他玩上几局。方达平也乐得以这种方式陪儿子消遣,儿子在前边冲锋陷阵,他则护卫在儿子的身边,消灭一切来犯之敌。他愿意现实生活中也是这样,能够一直保护着儿子茁壮成长,只是,他需要更厚的铠甲、更有威力的武器。

客人走后,方达平问:“你今天没课?”妻说有,但因为周老板事先说过,要等方达平回来的时候过来拜访,所以一接到方达平的电话,就通知了他们,自己也从学校里专门回来了。

30岁以前,方达平听那些老同事说喝酒喝“断片”了,压根不信这么回事。所谓“断片”,就是金州人对醉酒后失去记忆的说法。那时候他年轻,最多的一次喝有一斤半,酒后发生的事情第二天醒来仍然历历在目。所以他一直认为,人即使喝得再醉,怎么可能对当时发生的事情一点也记不得呢?但是,过了30岁,他自己也发生了“断片”的事情,因为喝酒太多,对当晚发生的事情居然一点也想不起来,任凭同事们再提醒、再饶有兴致地说起他当时说的话、办的事,他仍然一点印象也没有。这个时候,他才明白,“断片”确有其事,而且,一个人有了“断片”之类的事,足以证明,他已不再年轻。

“说什么话呢?你来省城了,我还能不全程陪同?哎,对了,你不是跟王妍还有约会吧?”

严格说来,方达平并不会跳舞。上大学的时候,班里举行过很多次舞会,也有热心的同学充任舞蹈教师,一开始方达平很有兴趣,年轻的心对这种搂着女伴起舞的形式充满向往,但学了两次就不再参加了。因为那时候血气方刚,十七八岁的身体沾火就着,每次和女同学一牵手,身体马上就有了反映,怕被人家发现,不敢十分靠进,一来二去,简直就是受罪,心里就慢慢淡了。后来与王妍交往,也曾去舞厅摇摆过,也不太在乎姿势的正确与否,跟着节奏慢步轻摇就是了。倒是这几年工作当中,为了陪人应酬,在歌厅舞厅里不断出入,练就了“一步摇”式似是而非的舞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