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的思维被此时的电视声音打断。

“这可不一定,”谢平川放缓语气道,“我不可能总是在你身边。”

十一月初的北京天气转冷,窗外寒风接连呼啸,室内已经开放了暖气。一冷一热的遥相呼应,使得玻璃蒙上了浅雾,而简云的衣服仍然单薄。

她的丈夫听了这句话,烟头也掐灭在了烟灰缸。

谢平川走到她身旁,拎起她的黑色书包:“鼓鼓囊囊的,塞了多少东西。”他这话说得顺当,帮她背包的举动,也变得水到渠成。

谢平川却道:“那里有会飞的蟑螂。”

徐白见状,忍不住出门了。

徐白看着他,意有所指:“你听见刚才的合奏了吗?”

徐白从他手中接过猫,心里的话脱口而出:“还有不到一个月,你就要出国了。”

宋佳琪心领神会,笑而不语。

徐白升入了高中,却不是在她念初中的学校。

谢平川道:“我打算回家了。”

谢平川径直走入,不忘提醒她一句:“下班给我打个电话,我来接你。”

因为男人在意自己的孩子,而陶娟作为单身母亲,是无法给孩子上户口的。

这种没什么意义的争执,是谢平川从小就见惯了的事——总的来说,都是以双方的退让作为收场。

谢平川道:“听你爸爸说,你想当法语翻译。我记得你也说过,想当英语翻译……”

然后他停在了那所小学的门口——如果这也能称作小学的话。

话音未落,徐白点头如捣蒜。

他们在玩“老鹰捉小鸡”的游戏。扮演“老鹰”的是一个**岁的小男孩,他穿着一件不合身的衬衫,衣服袖口沾满了鼻涕凝成的黄印。

或许是因为太入戏了,小男孩连着绕圈,想要抓住一个同学。但是转弯的时候,他脚下一个不稳,“啪”的一声摔倒了。

谢平川走到近旁,蹲了下来。

他拉起那个男孩子的手,看到他的手腕被石子擦破了一点皮。旁边有别的小孩叫了一声“谢老师”,谢老师却不苟言笑地回答:“你们玩游戏的时候,首先要注意安全。”

谢平川不苟言笑的样子,并不会让人胆战心惊。

这个问题很好理解,主要原因有两个,一是因为他年轻,二是因为他英俊。

季衡走过来的那一刻,只见到谢平川从书包里找出创可贴。谢平川撕开包装纸,把创可贴盖在了男孩子的手上,贴好以后,他还多问了一句:“疼吗?”

原本就只是擦破一点皮而已,那个小男孩一点都不在意道:“不疼。”

谢平川摸了摸男孩子的头:“快上课了,回教室吧。”

话音落后,那帮小孩子一哄而散。

季衡立在一旁,有感而发:“我好像预测到了很多年以后,你养儿子的样子。”

谢平川站起身,和他调侃道:“那你还真是法眼通天。”

下午的天气依然晴朗,操场上却没有几个人影。墙角的上课铃响了几声,声音却是断断续续,谢平川看了一眼手表,踏着一地黄土,走上了通往教室的路。

教室里坐着一帮小学生,他们有高有矮,年龄也不一样。时值夏末初秋,几个孩子仍然穿着拖鞋,鞋底踩在水泥地板上,跟着塑料的椅子腿一起晃荡。

季衡先是愣了一会儿,随后拿起一把塑料椅,主动坐到了最后一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