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了门口我给段园长打电话,她接完电话就下来了,见到我后很惊讶的说,“原来真是大帅哥啊。”

我真想抽自己一巴掌!

“吃过药好多了,你昨天怎么不接电话?”我开门见山的问。

回来后二话不说给他套上,他在我泪眼汪汪的怒视下终于妥协了。跟这件羽绒服相比,他身上的那件等于是件薄毛衣。

丁香一样的颜色

锦城晚上睡觉不关灯,他们多次制止都无效。后来在二人轻柔的武力切磋下锦城买一小夜灯放在床头彻夜不息。

我问锦城怎么想起来给我带鸡蛋了,他舔舔嘴唇说,“虽然没什么用,但总得做点什么吧。”

这些天我也想了,为什么他两三句稍微无情的话我就退缩了呢,那种万死不辞的决心怎么说没就没了?难道我真的是个虚伪懦弱、言而无信、出尔反尔的人吗?我之前是这样的吗?这个问题我问了小敏和张望,他俩只看着我耸肩哼笑不说话。

我忽然想到了一首歌,我能想到最浪漫的事就是和你一起慢慢变老,一路上收藏点点滴滴的欢笑,留到以后坐着摇椅慢慢摇。我能想到最浪漫的事就是和你一起慢慢变老,直到我们老的哪也去不了,你还依旧把我当成手心里的宝。

他的衣服放在床里面,床上一条淡青色的夏凉被,床头有几本书,放在枕头的位置,估计是用来充当枕头的吧。

“听听也无妨。”我端起水杯小呷一口,这个是老爸秘制的美容茶,活血化瘀,化腐生肌。

我的恩人站在前方人影攒动的十字路口左右瞭望,他还穿着昨天的绿竹t恤破旧牛仔破洞帆布鞋。五月的艳阳刺穿层层浮云洒在他的光头上看起来波光粼粼。我突然想起了《岳阳楼记》里的诗句,“而或长烟一空,皓月千里,浮光跃金,静影沉璧,渔歌互答,此乐何极!登斯楼也,则有心旷神怡,宠辱偕忘,把酒临风,其喜洋洋者矣。”

我弓着腰弯着背像条丧家之犬趴在楼梯扶手上耷拉着舌头气喘吁吁。浑身的力气已经抽干殆尽,两条腿软的像面条,随时都可能跪下。脑袋里塞满了浆糊,眼前全是星星,看什么都在转圈。汗水流进眼眶里辣的眼睛生疼,我眯着眼睛胡乱抹了两把。又把手伸进白t恤的领子里抓着领口前后扇动几下。白t恤完全湿透了,汗哒哒的粘在后背上,黏腻湿痒,难受死了。还有内裤,像跟屁虫一样湿漉漉的贴在屁股上,怎么看怎么像尿裤子了。痒的难受,我下意识的用左

有的家长不允许我与女孩子有肢体接触,像拥抱、亲吻、言语挑逗、眼神传递都不行。其实这事儿我是很委屈的,我从来没有主动要求抱她们,这点园长已经跟我强调过多次了。她们要求抱抱时我都会委婉的拒绝,有的女孩子听话就默默的走开了,有的不依不饶不达目的不罢休,有的用委屈的眼神看着我,搞得我犯了大错似的。

小崔老师回来上班了,她一回来我就被园长带到了会计室做会计的工作。刚做了一天上面下了通知,三天后有一个区域活动,就是给家长们开放监控,让他们看看孩子在园里的状况。这个消息刚刚下达,小崔老师就生病了。于是我不得不一边兼职幼师,一边做其他工作。后来我发现每次有这种视察、文演等活动时,小崔老师必“生病”,等活动结束她的“病”也好了。

除了每天必须做的保健医、会计、审计、出纳、行政的工作之外,我还有体育课上。空余时间在小班帮忙,食堂没菜了我还要和大厨一起开车出去采买,还有后勤等杂事。包括器材的维修与保养,电脑、空调、投影仪等的收纳与安装。这些工作我之前都不会,自从来了之后硬着头皮自学,也都会了。有次园里停电,我去电房查看,维修时没带绝缘手套差点被电打死。日子过得惊险又充实。

上网跟人聊天时别人问我做什么的,我回答我是个工程师。那边会羡慕嫉妒恨的说最喜欢搞工程的。等我回答我是人类灵魂的工程师时那边的头像就黑了。

周六周天和假期时我会找些兼职做做,有时在网上打字、刷单,有时在外面打些零工。挣来的钱我都寄回了家里,本来幼儿园包吃包住我也没有花钱的地方。

这样的情况持续到放暑假,这小半年里我每月回家一次。老爸和老妈身体看起来还算硬朗,老爸每天在诊所里看病。姐姐的身体已无大恙,期间她一直在打官司,姐夫进了监狱,小外甥被奶奶带走不知去向。小敏在省城开了一家小中介公司,张望还在老公司上班。有时小敏回老家会来看看我们。张望没事了也会来看看我。不过他更多的时候还是在讥讽我,说我日子过得舒坦,有这么多美女陪着。

我一笑而过不置可否。

坦白说,在这里除了工资低点其他的我都还算满意。刚开始挺没自信的,女老师们天生自带母性光环,而我就是一打酱油的业余老师。从刚开始的尴尬自卑到崩溃到硬着头皮跟孩子们打招呼到后来和他们疯狂的建立友谊。我在逗比的道路上一路狂奔。

有时想想我可能确实适合做逗比。

但整天被一群老师孩子围着要说没有成就感也是不可能的。其实有时还挺累的,工作太多太繁琐,发展到最后除了本职工作基本所有的体力活都是我的。每天恨不得踩着风火轮上班,上厕所都是跑的。园里一有事儿大家首先想到的就是我。总觉得我是神通广大的孙猴子,什么都会什么都懂。其实我真的只是略懂。

别人觉得我的工作很轻松,毕竟跟小孩在一起又不需要勾心斗角,整天嘻嘻哈哈无忧无虑。可那真的只是表面。虽然园里的老师对我照顾有加,争着抢着对我好,有的自称是我的妹妹,有的自称是我的姐姐,给我带零食。但我总有内心总有一股失魂落魄感。

有一次园里搞演出她们来我屋里拿东西,竟然将我的床单被罩衣服鞋袜都给洗了,不能洗的也拿出去晒了。我自诩挺爱干净的,可推门而入后还是不敢下脚。

我做事出丑她们也会帮我担着,不会的事情也手把手的教我,在这里我很容易受到别人的宽容和谅解。我是她们口中永恒的话题,她们说我一点儿都不娘,很有男子气度,说我笑起来很迷人,尤其是两个酒窝,不笑也含春,说我咬着下唇的样子很性感。但是提到找对象,她们还是没人找我。原因是我的工作不能养家糊口。

对此我只能无语凝噎,都说男人干了这行,跟判了死缓差不多,我觉得当真是至理名言。每天操着卖□□的心挣着卖白菜的钱,还被人误解嘲笑,对象也没得找,这日子也是没谁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