手电筒灯光的夏季虫子样,靠了过来。

阿健扫视四周,迅速地确认自己的想法有无疏漏。

靠过来的灯光当中尚未浮现人影。而这里没有任何可以躲藏的地方。石子路的周围尽是广阔的稻田。

弥生,那里!

阿健推了弥生把,把她推下扩展在他们身后黑暗当中的绿色地毯。接着阿健也抱住我,小心不遮到手电筒灯光地逃了进去。

接着阿健跟弥生起在田地里跑了阵子,在隐约看得见自己留下的手电筒的地方坐了下来。彷佛要从夏季的阳光当中获得生命般伸展的稻子,正好成了藏住两个人和我的屏障,只是理所当然地轻轻摇曳。

两人屏息观察靠近的灯光。这是个闷热的夜晚,两个人的全身都被热气笼罩,汗水逐渐渗透而出。稻子鲜嫩的气味令人几乎窒息。

幸好现在正是稻田露出地面的晒田时期。如果是像平常样,不让稻子口渴地吸满了水的话,或许脚会陷进泥泞当中,无法奔跑。在那之前,或许根本就不会想到要逃进田里。

哥哥

嘘!

弥生微弱地呼唤,阿健竖起食指。

走近的灯光当中浮现出人影。

那是因为经常斥责玩得过火的小孩,又长得像漫画里被称做雷公的角色,因此被孩子们叫做雷公爷爷的老爷爷。他是每天大清早都会在广播体操开始前的神社广场玩槌球的老年人之,我记得他是那个槌球俱乐部的代表。

那个老爷爷走近两人留下的手电筒,副纳闷的模样。腰上的钥匙串发出吵杂的声响,那是神社仓库的钥匙。仓库里塞满了槌球的道具和农业器具等各式各样的东西。

两个人祈祷似地望着老爷爷。弥生把身体紧贴在阿健身上,好止住发抖。今晚也没有风,因此变得更加闷热,汗水沿着身体滴落下来。两个人的汗水混合在起,滴到干燥的田地上包裹着我的草席上面。

弥生副随时要哭出来的样子。

雷公爷爷捡起掉在地上的手电筒,脸上充满不可思议的表情。为什么这种地方会有开着的手电筒?他的表情就像这种感觉。

从他的表情,阿健知道他们还没有被发现。不出所料。就像阿健他们样,对方也只看到了手电筒的灯光而已。

可是不能大意。

老爷爷关掉遗落的手电筒开关,用自己的手电筒扫视周围。慎重地就像追捕逃走的老鼠般。雷公爷爷走近掉落的手电筒时,觉得好像看见了逃进田里的小人影。他仔细地调查人影逃进去的那带。两个人僵着身体,重

叠在起似地覆盖在我身上。他们止住呼吸,拼命装成死人。每当灯光鲜明地照亮眼前的稻子,就担心自己会不会形成黑影,浮现在稻田当中。灯光不晓得为什么尽是在这里反复扫射,简直就像追捕逃狱犯的采照灯样。每当曝露在灯光下,弥生就觉得好像被警察追赶般。

不久后,雷公爷爷发现到件事。他觉得有人逃进去的那带,只有那里的稻子微微地摇晃着。他想:好奇怪,明明没有风。

于是雷公爷爷打算调查看看,踏进了田里。他分开稻子,走下田里,鞋底感觉到被踏碎的干燥泥土变成粉末的触感。

发现到老爷爷定近,两个人的身体变得更是僵硬了。阿健拼命地动脑。

就算自己和弥生被找到,只要尸体没被发现就好了吧?可是要是被爸妈知道,要怎么说明才好。

就在阿健寻思的时候,雷公爷爷也笔直地往两个人所在的方向走来。然后他终于来到只要再拨开次稻子就会发现他们的地方。

弥生的眼眶湛满了泪水,她拼命地咬住嘴唇,好不发出哭声。

要做的话就是现在。要站起来,骗说自己是恶作剧被发现的话,就是现在。

阿健这么决定好想法。若问为什么,因为这里没有凶器可以杀死老爷爷,堵住他的嘴巴。

就在他正要站起来的时候,有人出声叫住了雷公爷爷。

你在做什么呀?不快点准备槌球的话,大家就要来罗,爷爷。

那是老爷爷的太太。老爷爷回过头去,难为情地搔着头。

没有啦,有点

然后他远离了两个人和我,回到石子路上。

喏,我捡到这个。

老爷爷说,把捡到的手电筒交给老奶奶。

哎呀,这是谁的东西呢?

老奶奶虽然觉得讶异,却依然拉着老爷爷的手往神社走去。雷公爷爷尽管次又次回头望向两个人和我藏身的地方,但也起走了出去。已经是大家集合的时间了。不快点准备槌球,开始练习的话,暑假期间因为举行广播体操,神社的广场就不能用了。两个人聊着这些,离开了。

吓死我了

确定两个人影离开之后,弥生放下心来。紧张的丝线口气松弛下来,让人有种忍不住要笑出来的感觉。阿健也样,意料之外的发展让他忍俊不禁。

然而,他怱地皱起眉头。

可是接下来该怎么办呢?

阿健轻声呢哺。打槌球的老年人们或许已经聚集在神社了。那样的话,把我搬上石墙丢进洞|岤的时候或许会被看见。看样子移动花掉太多时间了。

哥哥

弥生不安地仰望阿健。

嗳,算了。五月就这样放在这里好了。反正晒田的期间不会有人关心田里的。

阿健为弥生打气似地说道,露出微笑。虽然手电筒被拿走了,又身处在早晨来临之前的黑暗当中,但是弥生很清楚地知道阿健在笑。

晒田期间不会有人来巡视稻田。堵住田里的水源的地方不是这里,而是位在更上面的调节水流的设备。在那里,所有的稻田的水都被口气堵住了。

所以今天就先回去好了。烟火大会之后,或者是后天,我想应该还有时间的。

然后两个人把我移动到更难发现的地方,回家去了。

连手电筒都没有,想到得摸黑走回家,弥生觉得有些吃不消。

可是东方的天空逐渐变得明亮了。宛如光芒射进深海当中,也像是在为他们照亮回家的归途似地。

弥生感动地仰望新生的早晨天空,自然地流露出发自心底的叹息。

两个人和我离开橘家之后个小时半,随着太阳逐渐染红天际,两个人行走的道路也慢慢地变得狭窄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