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帝见太子宽容懂事,反为中山王求情,心中更是对太子怜惜,又听皇后这么一说,才又警醒:自己已经老了,若是任由朝中大臣分为太子派和中山派,一旦自己归天,朝中势必大乱,到时兄弟相争,群臣推波助澜,不知又有多少人被身不由己地裹挟入这场命相搏的是非之中,又有多少人丢掉命,最后自己的儿子们也会两败俱伤。这都是皇帝并不愿看到的。所以,他在心中权衡着,忖度着,怎么免了这场皇室的纷争。

兰朵儿接过德妃手上的女婴,把她放进最底下的食盒,把另一层加上,盖好盖子,提在桌上。

太后本就对德妃很是喜欢,怜惜她生孩子痛苦,便恩准了。

兰朵儿一听,原本和煦一片的脸上顿时沉了下来。

元春见抱琴出去了,便盘腿坐在床上,依兰朵儿刚才教过的内功心法,运用意念运行起周天来。

兰朵儿屋子里已经没有灯光。

院里的灯笼火把照得通明。

元春脸上一下放出光来,站起身来,对大家道:“宝玉的玉已经找到了!”

元春见秦可卿并无异样,心中疑惑,再看兰朵儿,却见她面色如常,什么事也没有。元春怀疑自己是不是刚才眼花了。

“师父的家里还有什么人呢?何不去找他们?”元春心中有许多疑问,但又怕犯了兰朵儿的忌讳,只是这个疑问还是忍不住问了出来。

贾母和王夫人听兰朵儿这么一说,知道兰朵儿是个说一不二的情,便不再劝说,让王熙凤安排去。

元春心道:原来老太太是早有准备啊。老太太老谋深算、未雨绸缪,不仅是为她今后的荣宠,也是为了这个大家族啊。皇里的情形,她早已能预见其复杂和诡异,如果能得到这个兰嬷嬷的帮助,她心里多少也会踏实一点。所以,她恭顺地点着头。

元春心中感慨万千,对自己的未来不禁又有着神秘莫测,虚无缥缈之感。难道她的命运真会如书中所写的那样,不得善终吗?以她的智慧和美貌,难道就不能在皇里长久地生存下去吗?不知皇是什么一个样子,她在那里又会有怎样的作为?元春心里不禁又有着些许期待和憧憬。

宝玉见几个小丫头在花丛里捉迷藏,被管园子的老妈妈一顿训斥,忙走上前去道:“她们只是陪着我玩呢。大娘要骂就骂我吧。“

然后丫头静儿派来服侍张容儿。

不一时,贾琏来了。他早已知道是为把容儿抬成姨娘的事,心时也是高兴的,只是怕王熙凤心里不高兴,脸上却也不敢露出喜色。给老太太和太太请了安,规规矩矩坐在一边说话。

平儿先给贾琏倒了茶,才过去帮她卸妆。

等了片刻,宝玉皱了皱眉头,睁开了眼,见一屋子的人,都看着他,便说道:“你们都在这里,干什么呢?”

元春忙施了礼,答道:“父亲不用担心,我已经好了。听说宝弟还没醒,就来看看。”

请来的大夫刚诊过宝玉,只说宝玉受了惊吓,又受了凉,吃点疏散的药物,养养就好了。贾母见大夫说得在理,宝玉无碍,又一块石头落地。却见抱琴来禀报元春也病了,又细细地问了宝玉落水的缘由,知道是元春救了宝玉,心中疼惜,便把大夫一起带到元春屋子里来。

宝玉倒也聪慧,教上一遍,便能一字不漏地背了下来。

“话是这么说。可树活一张皮,人争一口气。我可是一辈子做人都抬不起头了。罢了,我也不求什么了,熬一天算一天罢。”秦可卿灰心地道,一边又拿帕子拭泪。

秦可卿苦笑笑道:“也就这么着了。有些话,本来不方便对你说,毕竟你还是没出阁的大姑娘,只是我看你素日来说的做的都跟别的闺阁小姐不大一样,心中是大有丘壑的,所以我想,跟你说说也无妨的。再者,除了你,我也没人可以说说话。”

贾政道:“既然是珠儿屋里的人,就不能太亏待她,免得外面的人说我们刻薄下人,少恩寡义。这些事我也不管,还是太太自己惦量着办吧。”他本就是个百事不管的人,只略提一提便丢开了。

王熙凤便吩咐平儿开始收拾东西。

贾母被这话逗得合不拢嘴,笑道:“你这个猴儿,不把人逗得笑死,你是不甘心的。去吧,去吧。别忘了呆会儿就摆饭了,早点过来。”

“那就有劳妹妹了。”李纨在榻上欠了欠身。

王熙凤道:“会不会是那姓赵的使坏?这样大事,无论如何,也该告诉老太太和太太吧。”

元春忙道:“谁敢给我们大嫂子气受?素云,你快说说,到底是怎么回事?”

但是,她仍不很确定赵姨娘说那些话究竟是故意还是无意,所以她对赵姨娘送香囊的事便多了一个心眼,想要证实一下自己的猜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