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是关得时间久点儿,万一张韵逃出来呢?就罗娟看到的张韵那个样儿,罗娟觉得张韵要是被真惹急了,回来把全家杀了都有可能。至于什么买凶杀张韵的事,罗娟是想都不敢往那方面想。张韵的命哪有那么值钱?得用她罗娟自己的命去冒险?就像张韵暗示的意思,张韵就是下狠手弄死了张天赐,她能出个什么事儿啊?在罗娟心里,别说张韵没什么事儿,就是张韵事后被千刀万剐被五马分尸,那也不能抵过去啊。

结果还没等着张韵乐呵开呢,罗娟就杀回来。罗娟被医院养得肥肥胖胖的,连手指肚都肉嘟嘟的。别人胖是看着富态宽和,罗娟这一胖把她藏在骨子里的恶毒都给带出来了。回来当天罗娟就中气十足的要把张韵的房间改成玩张天赐的玩具室。其实,别墅里的空房间很多,罗娟这样就是为了为难张韵。张韵听着罗娟话,没说什么,直接就笑着应了,说她过两天就搬东西腾房间。张韵没怎么挣扎的样儿,把罗娟晃得一愣。怔愣过后,罗娟又厉声让张韵明天就搬地方。张韵看了罗娟一眼后,也笑着应了。罗娟看着这样张韵就彻底有点儿懵了,最后什么话也说不上来了。要怎么说,怀孕傻三年呢,这要是之前的罗娟真不至于被张韵那么痛快的答应给打懵了。

虽然还得留着些心眼儿提防着骆远,但这段日子还真可以说是张韵重生以来过得最松快的日子。等张韵的春装换成了夏装,张天赐和罗娟还没有出院的意思。估计是刚开始张天赐病得那凶险样儿把张大山给吓住了,现在张天赐打个哈欠,都能把张大山吓得一哆嗦。张大山那架势是彻底要把医院当成宾馆了,占着单间病房动都不动,也不觉得浪费资源。听说张大山花了大钱给什么儿科专家包了个红包,专盯着张天赐。张大山不等着张天赐一点儿事都没有,都不大可能回来。

现在张韵回想当初,是觉得她自己傻,觉得罗娟不识好歹忘恩负义,后悔不该那么做。但当时,张韵是一点儿都没有想着救了罗娟,罗娟就能念着救命之恩对她好。或者因为生气罗娟之前待她不好,就有眼睁睁看着罗娟死的念头。张韵从打电话叫救护车到跟着救护车去医院发傻等着张大山赶到医院,一系列的事都没走过脑子。那时候的张韵就觉得看着人躺在那儿快不行了,她去打电话叫救护车就是她该做的事,无论躺在那儿的是罗娟还是骆远还是其他她讨厌的人,或者她根本就不认识的人。

张韵看着郭小春说话那小样儿,就更乐了:“行了,你不知道我电话号码么,往后有事给我打电话,我们在学校少见面不就成了。你妈也是为了你好,别不识好歹,弄这个哭丧样儿了。诶,你不会看我不能全方位呵护你,就不搭理我了吧。”

可张韵说完话,骆远竟然还一动不动的,就站在那儿看她解鞋带儿。张韵又抬头皱眉看了骆远一眼,不耐烦的说:“诶,我说,你干嘛啊?我解个鞋带比看电视有意思是么?要进去要出去都快着点儿,别这样磨磨蹭蹭……”

张韵看喜欢过年热热闹闹的样子,但这热热闹闹和她没什么关系,是她讨厌的。这几天,张韵平时呆着的培训中心也因为老师都要回家过年关了门,让张韵没了呆着的地方。去找郭小春解个闷儿吧,郭小春那课也没白补,才上了几天的课,郭小春的班主任就把他上学期和张韵走得很近的事告诉郭小春她妈了。和张韵这样的女混混在一块儿,那对于郭小春他妈那就是天塌下来一样的大事。郭小春立刻被看押起来了,要不是郭小春像要私奔的大家闺秀一样跑到张韵跟前儿,鼻涕一把泪一把的把这事儿跟张韵说了。张韵还以为郭小春因为太呆,被外星人抓走研究了呢。去找隋长林发个财吧,连隋长林都要陪着家人去国外度假。

当天张韵从培训中心坐着公交车回到别墅,就正好看到从外面跑步回来的骆远。这个别墅区里有高档健身房,张韵看着骆远跑过来的方向,应该是才健身回来的。骆远这是提前走上他那完美男神的修炼之路了。张韵看着骆远穿了一身运动装,小脸红扑扑的,刘海因为脑门上出了汗,都粘在脑门上了。整个人在寒夜里跟刚出笼的小包子一样,热气腾腾的,倒是丁点儿也没那冷清范儿了。

张韵的奶奶才在张韵的屋子里坐了一会儿,就听着罗娟在下面喊人要喝水,张韵的奶奶就连忙小跑着出去了。张韵在门边听了一会儿,听着罗娟要完水,又要喝什么鸭汤。张韵算是明白了这她奶奶带着两个保姆是为什么伺候不过来罗娟了。

郭小春瞪大了眼睛看着一本正经装蒜的张韵:“不是前几天晚上,你在送我回家的路上一直念叨的么?念叨了好几十遍,我还能不记得?你忘了,因为你一直盯着人家店里的生日蛋糕,我们还被老板赶过一回呢。”

除非骆远学来了一些里的王八蛋男主的人渣路数,用感情来报复女人,把那脑残女的勾搭得更傻兮兮再一脚踹开。让那脑残女迅速发展出m体质,为那人渣要死要活,被虐千遍终不悔,然后为那个人渣挡刀或者挡枪死掉。最后,要是男主有点儿良心呢,就在脑残女的墓碑前掉几滴眼泪,然后去找另外个脑残女折腾着替身路线去。要是没良心,直接就去花天酒地,半点儿没耽误吃喝玩儿乐。就骆远这又给她递水又关注她的劲儿,没准儿就使这招呢。上辈子骆远用林坷捅了她一刀,这辈子骆远不是打算亲自上阵,亲自拿感情捅了她一刀吧。

2001$淫荡小说年1月2日,也就是明天,是农历的腊月初八。搁别人家里那就是一普通腊八节,熬腊八粥,吃腊八蒜。张韵就是在这天生的,王艾是一直抱怨着这事儿,说张韵是她的丧门星,早不出生,晚不出生,偏等着王艾正准备喝口粥的时候,她才来闹。可哪怕张韵的生日赶上了这么个不大不小的节,张韵还真没记得有人给她过过生日。以前张大山和王艾还在一起的时候,只要凑在一起就打架,更别说给她过生日了。稍微大点儿,张大山跟王艾就离婚了。要不是王艾不断的对张韵抱怨着她出生的日期不对,可能连张韵都不大记得自己的生日。

张韵看着骆远皱了一下眉头,小表情又阴沉了,心想:得了,别再酿成另一场馒头引起的血案,再添了许多麻烦。张韵没办法就又得把馒头接下来,连忙塞到了包里。骆远脸上的表情这才缓了一下,低头抿着嘴,摆弄着照相机。张韵这么看着骆远,怎么都觉得骆远好像在抿嘴偷笑一样,这也忒吓人了。闹得张韵都没敢半路叫停车,一直坐着车到了学校,看着骆远进了他的教室,张韵才翻墙出去了。出去后,张韵就把包着馒头的面巾纸给扔了,拿着馒头喂了路边的小野猫,然后找了个小理发店把头发剪了。

张韵的年龄也小,招几个哥儿叔儿的,先打下辈分基础。往后他们谈点儿什么事,稍微要点脸皮的,总不会一张嘴就往床上奔。女人要在这男权世界办点儿事就是麻烦,男人在酒桌上能解决的事,女人下了酒桌还得上床才能解决。就是有的女人靠自己本事闯下了一片天,在别人的碎嘴里还是靠卖身子得的。除非这女的长得实在难以下咽,才能被人认可一些实力。但这样被认可的实力,也够让人恶心的。

更别说还有通货膨胀。现在她拼了老命存个百八十万的,到了十年后根本就不算个事儿。张韵挠头想了半天,想着想着就睡着了。睡着的时候也没做什么好梦,都是骆远突然发现了她床垫子里藏着钱,抢了就跑了,把张韵急醒了好多次。张韵上辈子也是经手过大钱的人,没拿钱当过一回事儿,张大山那么大的家业撇手给了骆远,没还林坷对她的出卖让她心痛。但可能是张韵有盼头儿了,偏偏她的盼头儿她的希望都要用钱做阶梯来达成,现在特拿钱为重。

张韵看着郭小春就穿着校服里面的毛衣,上身校服衣服没了。张韵就猜着郭小春说的那个“他”,就是坐在郭小春后面,总往郭小春校服上甩钢笔水的那个。张韵想起林坷的话,挺怕她一腔热血泼下去,结果再招来了个白眼狼,她是再伤不起一次了。

也许是凑热闹的多了,骆远受得干扰多了,在张韵靠近他的时候,明显就走了几回神,让张韵顺利从骆远手里把球给抢了过去。

张韵把口袋里准备好的钱递给郭小春,抿着嘴笑了一下:“钱早就准备好了,欠债还钱,我这点儿道理还动。诶,我看到校门口的大榜了,看到你考第一了。我还真看出来,你个小书呆还真挺厉害的。”

但张韵真是饿极了,就尝了一口。虽然没她奶奶之前做失败的那碗粥那么难以下咽,但也忒素了。跟个做饭的生手一样,真就是白煮面,连个菜叶子鸡蛋酱都没有,但总算还能填饱个肚子。张韵觉得可得备些吃的了,免得跟今天一样饿肚子。

一换到包厢,隋长林就点了支烟,看着张韵说:“你长得一点儿不像你爸啊,这么水灵,像你妈吧。其实你要找叔,再大几岁啊。就你这小模样,不来找叔,叔都会找你的。”

可还没等张韵张开口喊人,骆远就上前伸手把张韵的嘴给捂上了。张韵被突然扑到她面前的骆远给弄愣了,在之前被张韵调得略微有些昏暗的灯光里,张韵很疑惑的眨了眨眼睛。然后张韵才推开了骆远,狠狠的抹了下自己的嘴,连呸了好几口,才说话:“什么臭手啊,都碰到我嘴了。”

张韵也不再像以前那样动不动就恼了,竟然还再接再厉,跟张大山告了别,才离了别墅。张韵这时候虽然能勉强说几句软和话,但和骆远坐一辆车,却实在忍不了,所以她还是坐公交车去的学校。别说,这公交车坐习惯了吧,真比和骆远坐一辆小轿车有意思。且不说骆远人品多恶心,满车厢都是骆远的人渣味儿。就算骆远是个不招她烦的,但就看骆远那话少的劲儿,和骆远在一起带着也够没意思的。坐公交车,还能听着别人闲唠嗑,跟着捡个乐儿呢。

然后,张韵就不再搭理还在嘀咕着膜是什么的郭小春。下车后,张韵一直把郭小春送到他住的地方,远远的张韵就看着有个中年女人在楼道门口等着。张韵就躲到街边黑暗的小角落里,小声说:“那是你妈吧,等着你呢,快回去吧。别看我,别再让你妈看到。回去就说老师给你单独辅导了,所以回来晚了。”

等张韵醒过味儿来,天已经黑了,她也花没了钱,就坐在一个公汽站点发呆。她发了一会儿愣,就听到有人再哭。张韵看了一眼,就看到今天早上跟她一起跳墙进校门的小书呆子蹲她旁边哭呢。张韵一气大了,记忆就断片儿。张韵看着周围黑漆漆的,就拿小书呆子她还认识。张韵就问:“这是哪儿啊?你,你叫……”

张韵一边抠着校服上的那块污迹一边骂着摸她衣服的人,等快走到校门口,张韵就看到一个和她穿着一样校服的男生正蹲在路边抹眼泪儿。那个男生带着个黑框眼镜,长得不大起眼儿,一副喜欢做作业的死书呆。张韵走进一听,那男生一边哭一边嘀咕:“都赖我妈,她起晚了,让我上学也晚了。老师在门口查人呢,看到我,肯定给我扣分儿了,这可怎么办?”

听着骆远说了实话,张韵特别想拿什么东西给录下来。可她手边什么能录音的东西都没有,这让张韵有点儿懊恼。然后,张韵也想起她说骆远他爸什么了?估计就是她前两天在这别墅外面,说骆远他爸带了绿帽子的话吧。如果就为了一句话,骆远就诬赖她,那骆远这人是早有预谋啊。

张韵还没说什么,骆远就急红了脸说:“我说了,不让你背了,你偏背。”

等张韵一边努力想喘匀气一边向着打架的声音走过去的时候,就看到骆远被打得跟个酸梨子一样的脸,鼻血都被打出来了。这把张韵乐得,差点儿当场笑出声儿来。这就是清冷高傲的骆远啊,这就是长大后一副精英样子的骆远啊,张韵真想把骆远这样儿给拍下来,心情不好就看看。本来张韵想躲着,等赵大龙打过瘾了,她看够了戏。再出去跟骆远说一声这事跟她无关,然后这事儿就算了结了。可还没等她看够戏,骆远就发现她了。骆远脸上的表情一点儿都没有意外,那眼神,就是那种果然是你害我,果然就是你找人打得我的那种眼神。

骆远抱着书包上了车后,就开了车窗,低声说:“一般,但总比饿着好。”

当初张韵折腾了那么多事,骆远还是一副处变不惊的样子,这会儿,竟然就只背两首诗,就让骆远皱了眉头。张韵觉得这脑细胞费得简直太值了,就背诗背得更大声了。

张韵都是一边给林坷处理后事一边一声声骂着她自己。

张韵重生在了2000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