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医院的时候,何处看到赵安飞的父亲总是有意无意的将视线落到她的身上,她便尴尬的笑一笑,想想小学的时候,看到赵安飞的父亲,一直觉得他是那种非常令人尊敬的人,现在这种感觉也没变,不过现在,她更有一种惧畏感,这种惧畏不知道是从何而来的,或许,是因为她代理了尹梅一方,或者,是因为赵安飞跟她的关系。

“啊?”心里一直在算那些有的没的,赵安飞回答她的问题的时候,她一时还没反应过来。

何处在后悔,她为什么要问画的价格呢?现在觉得自己干了件蠢事,那画居然要一千块,天哪一千块啊,盗窃罪的底限是五百,五百块就可以让法院判刑,而她居然死皮赖脸的问人家要了一幅一千块的画,她还以为,那画顶多就是费了一张画布和一些颜料,没想过要值一千块啊。拿人家的手短,看她以后怎么办吧。

“你真的不要我的那幅非卖品吗?”秦天祥答非所问。

“骗财?”

不知道是不是太突然的缘故,她觉得自己的心跳在加快。

嘿嘿,拍了拍自己沾了雨水的面颊,她是不可能会为这种事情去哭的。

“我今天有遇到一个小学同学,和你在一个医院工作,他除了当医生,还开了一家画廊哦。”何处说。

“算是青梅竹马。”尹梅抿了抿唇,又说道:“我和他从小都是邻居,他比我大六岁,小的时候,我们会觉得双方的年龄差距很大,可是长大后,有一天他回家,我正好在帮他妈妈择青菜,他就站在我的身边看着我,后来结婚后,他跟我说,那个时候,他觉得我就是他所想娶的那种女人。”

签字的时候,何处瞄了一眼开庭传票上的时间,手突然的抖了一下。

隔着玻璃门,何处拍着部看着外面的行人如何的对付那只老鼠,觉得恶心,她又慌忙的别开了头,不再看外面。

柳弦是很开朗的女生,很容易和人笑到一块。对于同学间那种男女有别的意识,我有时会觉得很可笑,但是何处是坚持这种观点的,虽然我觉得还都是小学生,不需要有那么强烈的别意识,但因为何处,我会配合她。柳弦则不然,从她一坐到我旁边,她便完全的没有隔阂的跟我说笑着,跟她相处,似乎比跟何处相处要容易。

同桌秦天祥真的是块烂泥,他不喜欢看书,什么书都不喜欢看,各科的成绩总在十分以下。

她的母亲对她管束的很严厉,我知道她母亲身体患有哮喘的疾病,我是亲眼看到的,小学一年级的入学报名,所有的学生都是父母带领的,唯独何处,我在后面看得很清楚,她母亲只送了她一段小小的陡坡,便已气喘的弯腰无法前行,何处很是乖巧的背着书包独自去报名,看着她小小而坚定远去的身影,她的母亲一直蹲在那里流眼泪。忘记了那时我的脑袋里在想什么,可是那一幕的情景,我却是一直忘不掉。所以,以后我会经常注意她与她母亲的感情,也知道她对她的母亲是畏敬的,可是,她仍是背地里捣蛋的,比如现在,她就割破了我的手。

长长的病假期让我玩到忘乎所以,骄纵蛮横的本在玩转我手下那帮嘻哈哈的小鬼中肆无忌惮显现着,每天,我带着他们“冲锋陷阵”似的跑到山头玩埋伏,或将某某家里的衣橱翻个底朝天,全套在身上,模仿着当时最火热的电视剧里的人物:白蛇青蛇,咿咿呀呀还未终止,就见到这家主人已脸色铁青的站在门口。他们都相信不是我带头干的,因为我的态度良好。

赵安飞笑了起来,手又伸向了键盘,一条信息飞快的显示在了何处的屏幕上。

“你在做什么?”

“你。”

何处看到赵安飞笑的双肩一直在抖动,能这样和他轻松的,没有猜测的聊天,其实也很容易做到啊。

“何处,你好丑啊。”

何处拉开了椅子,跑到了镜子前,用梳子梳理有些乱的头发,片刻之后,又回到了电脑前。

“还是一样的丑。”赵安飞还在笑。

那便没办法了,可能他买的摄像头不好。

“那个……。”何处有些犹疑的打着字。

“什么?”

“你什么时候去打篮球啊?我有些想看……。”心脏收缩了下,有种淡淡的痛蔓延至喉咙。

她看到赵安飞停下了笑,有些奇怪的模样,她是神经错乱了,才会在夜晚的时候想看他打球。

“出来吧,我打给你看。”

“现在?”

“嗯。”

何处看了一下时间,已经是晚上九点了,不算太晚,不过,对于晚上从未外出的她来说,不知道如果让老妈发现这么晚她还跑出去的话,会不会剥她的皮。

不过,看他打一场球的愿望太强烈了,关掉了所有的页面,也关掉了qq,何处换上了外出的衣服,父母的房间里传来电视的声音,老妈正在追一部琼瑶的电视看,现在应该正演在高潮处,她听到电视里传来的声音正闹的不可开交,典型的琼瑶风格。

偷偷的开了房门,轻轻的再关上,微小的声响,绝对不可能让看得正入迷的老妈听见。

跑下了楼,夏夜的小区已没了白日的喧嚣,昏黄的灯光下,开得正盛的石榴与观赏紫薇在微风中轻轻的摆动着,何处闻到了一丝甜腻的香味。

走到了街道上,不多时,便看到了赵安飞的车子缓缓驶了过来。

何处觉得自己有些疯狂的感觉,感觉这个夜晚都有些冲动了。

打开了车门,她看到了满脸笑意的赵安飞,他已经换上了一套球服,年轻的就像还未出校门的学生,也是她所错过的他曾经有过的青涩模样。

“你从哪里搞的球服和篮球?”何处捂着唇,笑了起来。

“球服是高中时代的,我父母还收着,球是刚从超市里买来的。”

“那我们要去哪里?”卡好了安全带,车子便能良好的向前滑了去。

“去学校啊。”

“你笨啊,学校现在已经设置了铁门,禁止车辆进入,我们去我的中学吧。现在估计还有学生在晚自习,而且场会有灯光。”

“不要,人太多。”

何处失笑,打球难道是一个人打的吗?他居然嫌人多。

车子一直驶进了政府大院,这时的政府大院虽然偶有车辆进入,但是已经是相当的安静了,最侧面的球场更是漆黑一片。

“这么黑,怎么打球?”她是出来看他打球的,他居然将她往最僻静的地方带,若不是因为他是赵安飞,她会弃车而逃。

“有灯啊!”将车子驶近了球场,不熄火,让车灯照在球场上,赵安飞向何处得意的笑了笑。

何处帮赵安飞抱着球,到了球场边上的时候,她把球递给了赵安飞。

希望这么晚没人注意到她们才好,不然的话,把他们当神经病也不奇怪。

安静的球场只有赵安飞拍球的声响,何处蹲在球场边,仰着头看他悠闲的在场上拍着球,这一个人的篮球,他要怎样玩转?

看他一个人运球,上篮,表演着各种各样的花样,将篮球玩转的不亦乐乎,何处的心思却飘得有些远了。

上学前班的那会,她最恨他打球了,因为厌恶他身上那股因剧烈运动后产生的汗臭,到上小学后,因为她看不懂球,所以他每天下午跑去打球,她本不会去瞟上一眼,初中,她开始懂得篮球算是怎么回事了,她经常为班级加油,可是她却错过了他唯一一场在她们学校的球赛,中专时,她经常看人打篮球,学校也举办过不少的篮球赛,印象最深的,是她同届的一个很会打篮球的男生,他每进一个球,都会亲一下他戴在左手上的戒指,据说,那个戒指是与她女朋友一模一样的情侣对戒,那个时候,她在想,原来篮球也可以这样打啊……。

然后,她便很想很想看赵安飞打篮球的模样,就算当时,她想象中的赵安飞打球的模样绝对不会像那个男同学那样的深情,但是,她却莫名的就是非常想看他发丝飞扬的腾空灌篮的模样。

赵安飞抹了抹额头的汗,将在一旁发呆的何处拎了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