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欧洲,有一个俗语,用来形容己方拖后腿的成员——“你真是我们这方的意大利人!”【注2】从这样一个俗语,意大利人不靠谱的程度,便可见一斑了。曾经有人说过,近代战争历史上,如果没有了意大利,那么,只会是充满了血腥和杀戮。

说着他就要去掏手机,崔胜贤连忙拦住了他,说了自己的理由:“哥,不用,我们就这样去。现在还根本不知道要试镜的角色是什么呢,现在就弄好了造型,如果跟人家角色正好冲突的话,岂不是弄巧成拙了?还是就这样去吧,到了现场,等到要试镜的时候,我相信剧组的造型师,会帮我弄造型的,现在就先别管了,赶紧去才是正理。”李秉荣听他这么一说,也觉得有些道理,就顺了崔胜贤的意思,直接下楼上车,赶去试镜会场了。

她忽的忆起了,小时候看过的《小王子》里的一段描述了:游历到了一个玫瑰园的小王子,终于意识到了他的那朵玫瑰花,并不是宇宙独一无二的,他感到伤心又难过,也正是在这个时候,他遇到了一只漂亮的小狐狸。他呼唤小狐狸与他一起玩,但是小狐狸却说:“我不能和你一起玩,我还没有被驯服呢。”

说完,他递了一册关于佛罗伦萨美术学院的宣传册给南卉甄,继续道:“我在册子上留下了我的联系方式,如果你决定要去的话,你可以联系我,我会指导你该怎么准备的,你回去好好考虑一下吧。”

2008年的颁奖礼,是在首尔蚕室室内体育馆举行的。为此,李胜贤还调侃过崔胜贤,说他这次完全就是主场作战啊。【注2】今年的颁奖礼,规模堪称历届之最,从明星走红地毯开始,一直到颁奖礼正式开幕,全程总计6个小时,不仅如此,本届颁奖礼,首次对中、日、韩三国同时现场直播,观众数量也同样是历届之最,因此今年各大奖项花落谁家,比过去几届更引人瞩目。

南允哲和韩美淑和送了一整套高级绘画工具,南卉甄很开心地收下了,abigale送了一个水晶发卡,亲手为女孩别在了发髻,而崔胜贤,也走上前来,打开了他手里紧紧握住的那个小礼盒。礼盒里面,黑丝绒的盒底上,静静躺着一根银色的手链。

于是在经历了一个多月漫长的等待,在她生日的前一周,南卉甄终于收到了《wink》杂志的回复,通知她她的稿件一经被采用了,并告知了她相关的收益情况,并在商定好后,将稿费汇给了南卉甄,虽然这笔钱不多,但是南卉甄却非常欢喜,因为这是她第一次挣到的钱,意义重大。她用这笔钱,为韩美淑和南允哲各买了一样东西。她为韩美淑买的是一件厚厚的羊毛披肩,让韩美淑可以在写剧本感到寒冷时,披上它,而为南允哲买的,则是一条铁灰色的真丝领带,可以让他上台讲课时佩戴。

权文俊大概也觉得老爹这样着实是丢脸,很快就挂电话,把手机交到了工作人员手里,走回原地站着。权志龙那叫一个气啊,抗议道:“俊俊,你干嘛,我还没跟你妈妈好好说说话,你怎么就挂了?”权文俊淡淡地说:“还不就是那几句肉麻话,我都背的下来了,a也该听厌了,所以aba,你还是省了吧。”嘿!这熊孩子!权志龙觉得自己如果哪天中了风,必定是被这熊孩子气得!不过看着自家儿子跟自己肖似的脸颊,再大的火气,也慢慢消下去了,偏偏心里又不愿意服软,哼一声站回权文俊身边,嘟着嘴不说话了。嘛~关于权先生这种情况,我们有一句话可以准确概括,那就是:一生儿女债,半世老婆奴……让我们为已经被妥妥吃定的权先生,挥挥小手帕吧~~

打开零食柜,空的,再打开冰箱,还是空的,连饮料都只剩一点了,他拿起剩下那点饮料,一口干了,越喝就越饿,再看米箱,发现米箱倒是满的,但是,煮饭神马的,来的好慢的好吧。饿的手脚都快软绵绵的崔胜贤,撇着嘴蹲下来,怨念地扯着棉拖鞋上面的绒绒,嘴里嘀咕着抱怨:“好饿啊,怎么什么吃的都没有啊,太过分了,到底是谁,把我前几天存着的零食吃光的?叫我发现了,我非咬死他不可(‵皿′)!!!好饿~好饿~好饿~~〒△〒……”

这几个月的相处,同样也让南卉甄对崔胜贤的态度,越来越亲近熟稔。严格说起来,崔胜贤是南卉甄的第一个朋友。从来没有同辈的人,会像崔胜贤这样,会说很多很多好笑的笑话逗她开心,还会跟她一起分享好吃的东西,也会跟她说些现实生活中的有趣事情。南卉甄通过崔胜贤,似乎第一次真的接触到了外面的世界,这是她活了十多岁,第一次有的经历。

这个女孩,或许笨拙,或许懵懂,或许有些傻,或许有些呆也有些弱,但她有着一颗赤子之心,而我们总是可以去相信,有着一颗这样心灵的孩子,不会是一个坏孩子,就算她的表象如何变都好,她的心里,一定是一如既往的温暖而柔软的。

不仅仅是他,实际上,这大概是很多都市男男女女们的通病吧,在科技与社会飞速发展的时候,人类的心灵却更加孤僻和寂静,在这个信息爆炸的年代,人类的生活速度,快的让心都追赶不及,人与人之间的关系,前所未有的危机四伏又淡薄无味。

所以现代人们,总会害怕去在乎,又或者说,是害怕去显露自己的在乎,就仿佛,只要装作若无其事,那么在猝不及防失去的时候,心才不会那么痛一样,全都不过都是自欺欺人式的坚强罢了。

南卉甄这样退避的态度,让崔胜贤觉得焦急,他不知道到底发生了什么,让不久前还对着自己巧笑倩兮的女孩,骤然彻底的转变了态度,所以一结束所有工作,他就赶了回来,他一定要当面见到女孩,问清楚一切,方能放下担心。

赶到甜品店的时候,abigale在小店前的院子里升起了一个小炉子,炉子上面架着个大锅,不知在煮着什么,炉子里赛了些用锡纸包好的红薯,已经烤香了,橙黄的火光映得老妇人的面颊红光满面,她扭头看到了崔胜贤,非常开心地走过来和青年拥抱打招呼。崔胜贤跟她拥抱,就问:“卉甄呢?”

老妇人笑道:“要不要这么心急啊,竟是多跟我说两句都不愿意了,算了算了,也不强拖着你了,卉甄在阁楼上,你自己去看她吧。”

青年对她点了点头,便快步朝着阁楼而去。攀上陡峭的木梯后,崔胜贤进入了阁楼里,灯光下,南卉甄正盘坐在地上画画,头发垂落下来,形成发帘,令他看不清她的表情。

他轻轻清了清嗓子,发出了点动静来提醒女孩自己的存在,南卉甄慢慢停下了画笔,抬起头来,向着青年所在的方向看过来,眼神中的复杂,让青年本就焦躁的心,更加忐忑了。

他疾步走到她的身边坐下,问:“卉甄,你怎么了?你到底怎么了?”女孩抿了抿下唇,沉默了一会儿,才开口说:“胜贤哥,要不,我们还是分开吧?”

轻声的一句话,却如晴天霹雳,将青年打个措手不及,瞳孔顿时一缩,半天才找回自己的声音,急声质问道:“南卉甄,你知不知道你在说什么?”

南卉甄低下头,低声说:“胜贤哥,我觉得我aba他们说得对,我们之间其实是有很大差距的,并不是我们互相喜欢就可以的,我根本不足以与你并肩。我怕到了后来,我会成为你的拖累,会影响你的事业。”

说到后来,女孩已经语带哽咽。崔胜贤却一把抓住她的肩,转过她的身子令他面对着自己,憋着火气,连名带姓地喊道:“南卉甄,你抬起头来,看着我的眼睛,把刚刚那段话再说一遍!”

她迟疑着抬起头,却在直视到青年含着怒火和伤痛的眼神之后,溃不成军地移开视线,咬住唇,怎么也说不出口了。

南卉甄这样明显矛盾犹豫的表现,令崔胜贤好歹安下了一点心来,他严肃地对南卉甄说道:“南卉甄,你不要跟我扯那么多拖不拖累,影不影响的问题,我就问你,你喜欢我吗?你喜欢呆在我身边吗?你想要一直待在我身边吗?”

女孩在他的询问下,狼狈地捂住嘴连连点头,眼泪也随着动作往下落,她说:“喜欢,很喜欢很喜欢,也想要一直在你身边,但是我好怕,我怕我会给你带来麻烦。”

于是青年原本灼烧的心,在她这样的表白中,才好歹舒缓了些,表情也稍柔了点,他伸手,擦了擦女孩满脸的眼泪后,一个用力,把她抱进了怀里。

牢牢固定住她之后,他对女孩说:“卉甄,这样的话,我就只说一次,不会再重复,所以你给我听清楚了:我不会跟你分开,绝对不会,你休想招惹了我,又把我一脚蹬了。你除了我身边,哪儿都不能去!如果觉得害怕拖累我,那就快点成长起来,也多相信我一点。就算现在我没把握能护你周全,但总有一天,我会拥有保护的能力,你只要等待就好了。”

她啜泣着,断断续续地问道:“可是,可是如果哪天,我们的恋情被发现后,你的饭们离你而去,要怎么办呢?”青年轻描淡写地说道:“那就走吧,我不在乎,也不会挽留。”【注1】于是青年内里的倔强和骄傲,从这句简简单单的话里,是那么的一目了然。

南卉甄那颗纠结了这么些时日的心,就因为他的话,顿时放了下来,她回抱他,用还存留着鼻音的腔调,说:“好,我信你,我也会努力成长的,我们不分开,说什么都不分开。”青年这才有了些笑意,他侧头吻吻女孩的额角,柔声说:“好,说定了,谁也不许反悔。”

那天晚上,崔胜贤照例送往南卉甄回家后,才打车返回住所,女孩带着微笑目送青年搭乘的计程车远去后,才轻快地回家去了。打开门后,她笑着向客厅里的父母问好后,轻轻哼着歌回了房。

看着近来都愁眉不展的女孩这样开心,年老成精的夫妻俩就猜到她多半见过崔胜贤了,两人对视一下,交换了一个眼神,没说什么。饭后,南允哲把女儿叫到了书房,问道:“卉甄今天是不是见过胜贤了?”南卉甄点点头,说:“嗯,是。”

南允哲又说:“那,卉甄有没有仔细考虑过爸爸跟你说过的那番话呢?”南卉甄坚定地点点头,说:“aba,我有考虑过的,我仔细想了,我觉得,比起承受压力,我其实更怕影响到胜贤哥,但是,胜贤哥说他不在乎,所以,我也不想在乎了。我们说好了不分开的。”

说着,女孩看着南允哲的眼睛,继续道:“我知道aba是为了我好,但是aba,我想要试一试,我想要试着站在胜贤哥身边,我想要成长为足以与他并肩的人。”

南允哲听到女孩的这番宣言,心里又是欢喜又是怅然,欢喜的,是南卉甄终于要成长起来了,怅然的,是让女儿成长起来的,并非自己,而是另一个年轻人,一个可能会把女儿从他身边领走的年轻人。

属于爸爸的责任感还是占了上风,他对女儿说道:“既然卉甄已经想清楚了,那就这样去做吧,记住爸爸说的话:自己选的路,跪着也要走完。在下决定之前,允许再三斟酌,但是做好了决定,就要坚定的走下去。就算有辛苦,也不能临阵脱逃。这样,才是我南允哲的女儿,知道吗?”

女孩便笑开,点头应道:“是的,aba,我不会给您丢脸的。”南允哲就温和地说:“好,那卉甄,你去忙你的吧。”女孩乖巧应下后,起身离开了书房,轻轻为父亲带上了书房的门。

晚上,睡觉前,韩美淑问起丈夫与女儿交谈的结果,南允哲揽住妻子的肩膀,说:“美淑啊,以后卉甄的事情,我们就多多相信她,让她自己决定吧。”韩美淑表示不同意,道:“这怎么行呢?”

南允哲却说:“没什么不行的,美淑。你要知道,你没有办法一辈子把卉甄护在你的羽翼下面。就算是老鹰,在自己的儿女足够大的时候,也会狠心把它们推出建在悬崖上的窝,让它们掉下去,逼它们学会飞行。我们两个都老了,还能护着女儿多少年?她总有需要自己一个人去闯荡的时候,到那个时候,我们也没有力气护住她了,难道她就不活了吗?”

丈夫的话,让韩美淑无言以对,南允哲笑道:“你这就是老母鸡心态,巴不得把你的小鸡崽子都护好。”被讽刺了的韩美淑,不满地撇撇嘴,伸手拧了丈夫的游泳圈一把,翻身睡觉去了。

八月的时候,南卉甄的offer下来了,ciro打来电话,给女孩报喜。大家为女孩庆祝了一番后,南家人很快就投入了出国手续的办理中,八月二十日的时候,签证下来了,南卉甄拿到了自己的居留卡。

而且更为搞笑的是,这些意大利人们,不知道是记性不好还是不小心出了错,南卉甄的居留卡,居然给她开了整整一百年,这就相当于是永久居留了。【注2】对于这些意大利人民无处不在的搞笑气质,南卉甄笑得不行,还私下跟崔胜贤讲起,两人边说边乐,要多无良有多无良。

八月底,南卉甄终于到了该走的时候了,南允哲为她买了一个超大的行李箱,足够女孩用来装全部的行李了。越临近离别的日期,韩美淑就越是每天围着女儿打转,为女儿操心这操心那的,有时候摸着南卉甄的脸,还会愣愣流下泪来,眼睛里满满都是对女儿的牵挂不舍。

不管家人们如何不舍得,南卉甄终于到了要走的日子了,订好机票后,他们通知了ciro,ciro也对他们表示,一切都已经为南卉甄打点好了。

因为佛罗伦萨美术学院的教室和宿舍都很有限,所以说学生在第一年是不提供学生宿舍的【注3】,ciro为南卉甄在学校不远处的地方租了一个小套房。

小套房是由阁楼改建的,带厨房卫生间,麻雀虽小,却是五脏俱全,一切的布置都办好了,只要南卉甄一到佛罗伦萨,就可以直接入住,不会有半点窒碍,而且thas也在母亲的要求下,答应了要跟女孩乘同一班班机,带女孩过去,先熟悉一下环境,顺便也为自己的画廊收购一些艺术品。

终于,到了女孩该离开的那天了,崔胜贤那天恰好有通告,一结束通告,他就以最快速度赶到了机场,恰好南卉甄在跟亲友们最后道别。一看到崔胜贤,南卉甄就立马跑向他,扑进了青年张开双手等待着的怀抱里。

他深深嗅着女孩发间的芬芳,微微哑着嗓子说道:“卉甄,到了那边,要时常跟我联系,不要让我担心。意大利男人最爱搭讪人了,你不要搭理他们。要努力完成学业,一完成了就要回来,一定要回来,知道吗?”

女孩在他怀里重重点头,说:“我一定会回来的,因为胜贤哥在这里等我,所以我一定会回来的。”

他们又拥抱了一会儿,直到机场广播又开始通知女孩的那班机要登机了,他才松开她,抬手眷恋的拂过女孩的脸,他说:“去吧,早去早回。”

她笑起来,踮起脚尖,吻了吻他的唇角,然后跟大家挥手道别后,转身,义无反顾地跟着thas,过了海关,慢慢消失在青年的视线里。

作者有话要说:于是塔普君霸气了,于是小卉甄要离开了,也要成长了。

好困,最近好像有点感冒,今晚还要熬夜弄报告,好心烦……

下次更新,明晚十点半到十一点的样子。

【注1】:关于这点描写,并非某北的胡编乱造。有一次采访中,记者问:“长期的日本活动,会不会担心歌迷流失,喜欢别人。”top说:“不担心,如果要走,那么请走吧!”权队长也说:“不会挽留说要走的人!”记者当时就被震住了。我觉得塔普其实是一个很骄傲的人,而且他其实对大众眼睛的不甚在乎,他很少为了迎合所谓的流行牺牲自己的原则,这点从他崔三件的外号可以看出一些来。

【注2】:这不是我乱扯哈,这是真正发生过的事情,所以意大利人真心是搞笑啊……顺带补充一个意大利人的搞笑段子:

北非一场战役中,为数不多的英国军坦克向意大利的反坦克炮阵地冲锋,刚开始时,意大利还开炮还击,但过了两三分钟就突然停止,摇白旗投降……事后英国人问其原因,意大利人理直气壮的回答:弹药箱没有撬棍打开……

【注3】:这也同样是真实情况,佛美的教室和宿舍都比较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