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翠哼道:“人都睡了,还熬什么汤?”

砚泽进了屋,见弟弟盖着一方薄毯卧在榻上,手边还放着一卷书,他走过去先将书合上,瞅了眼书名:“九叔又给你介绍这种稀奇古怪难懂的书看了。”

寄眉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我为什么指使金翠做这个?”难道拿缎子回来的路上跟那俩丫头起了口角,知道金翠不喜欢她们两个,但金翠也不是无缘无故就找麻烦的主儿,这其中肯定有问题:“等金翠回来,好好问问她吧。”

寄眉性子温柔,聆听八婶抱怨她家那口子,每次梁氏抱怨完都能长舒一口气。这天,梁氏瞧寄眉这身衣衫寒酸,正好她那有匹剩下的缎子,等走的时候,让金翠陪她回去取。

为什么要怕他?寄眉纳闷:“……我又没做坏事,才不怕。”

萧砚泽冷笑道:“你爱裹不裹,与我何干?!婆婆妯娌小姑子取笑你,你自己受着罢。”

寄眉摸到母亲的手,轻轻摸了摸,安慰道:“娘,不要担心我,只要有口饭吃,我不会招惹他的。”

陆寄眉轻声哎呀了下:“是眉儿的指头,不是喜糖。”

周氏急了,亲自去拦素秋:“老太太最近身子不大好,你可别闹了,有事好商量!”

萧素秋埋怨的看了眼嫂子,没再说话。等一会药熬好了,让金翠把寄眉扶起来,一小口一小口的喂她喝药。

这时金翠端着洗好的李子进来,见一屋子的人都端着脸瞪她,有些不知所措。素秋在气头上,逮住她发火,将果盆打翻,扬手给她一个耳光:“叫你看着姑娘,你可好,死哪里去了?!”

萧家先祖本就是粟城的大士绅,知府且要卖三分面子给他。等萧赋林把家业壮大,在朝中寻了个粗大腿抱上后,知府卖的面子不止三分,而是五分了。萧赋林每逢知府爹娘做寿,妻妾生子,七大姑八大姨生病,都要送上一份不薄的份钱。大家和和气气,共同发财。

吹灯前,两人漱洗完毕,对面坐在床上。砚泽瞅着她,自己也奇怪,她明明生的不错,可为什么就是不想对她做点什么,至少今夜是不想的。

试试吧。他无奈的道:“寄眉,你别动。”

她很乖的颔首:“嗯。”内心不免有点紧张,他新婚第二日就撇下她不管,肯定是不喜欢她的,这会是不是又在酝酿捉弄她。

砚泽感觉自己还挺悲壮的,有种被迫献身的无奈。把妻子的面庞仔仔细细的打量了一圈,最后吻还是没有落在她的嘴唇上,而是亲在了她脸颊上,极轻的一下,蜻蜓点水似的。

亲吻意味着什么,寄眉还是知道的,脸上一羞,低下了头。

砚泽顿感失望,他不喜欢她羞羞答答的羞赧模样,婳儿她们那种风情放浪的姿态才是他的心头好。妻子柔柔弱弱的少女羞态,让他觉得自己在欺负不经事的小女孩。

“……”他当即道:“好了,睡觉罢。”吩咐了小丫鬟吹灯关门,背对着妻子躺好,后悔今日不该留下来,要不然这时候本该搂着蔻霞她们正乐呵呢。

寄眉迷茫的问他:“真的吹灯了么?”

“当然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