佳毅买了饭回来,她们两个已经喜笑颜开,澄澄给奶奶梳着头发,听奶奶给她讲她还没记事儿时的故事。

佳毅跟大多数人一样只知道松嫩平原和三江平原,主要盛产有大米、大豆和甜菜,大米是主要的粮食作物,大豆是重要的油料作物,甜菜是重要的糖料作物,东北地区最具特色的农产品,但不太了解兴城。

佳毅立刻大喊,“阿姨,小偷!”大妈一脸茫然还不知是在说自己。“兜,兜里的钱!”佳毅急了。

培东和邵实一看乐坏了,赶紧说:“来来来,坐坐坐,正说你呢。”

夜虫在叫,黑色的夜伸手看不见五指,通往后山的路杂草从生,时有异动。后山,是乱坟岗,村里的人死了,基本都会被送到这边。

该书的题目是《山村的娃,路在何方》,我的一个朋友对这个题目有些嫌弃,问我为什么不起个文艺一点的名字,这个问题我想过,但是我觉得这个名字更加直接,这不仅仅是一个疑问,而且展现的是一种迷茫的状态,本文的主人公也是在这种状态中不断探寻,最终冲破迷雾,摆脱迷茫。

店老板是一个黑胖的中年大叔,胡子拉碴,脸上有很多小坑坑,听母亲讲叫“麻子脸”。

这时,有个大妈进来了,店老板瞅了一眼佳毅说:“你看我哈。”

“大姐,您想买啥农药啊?”他便热情地上前问候。

“我想买点能毒死老鼠的,顺便到农忙时候还能用上的……”

“哦,那我给您选一款,这一种,就是这种,很管用的……”老板从货架上取出一瓶药,继续说:“您有多少地要用啊?”

“十亩地差不多吧。”

“哎呀,那您拿两瓶可不够,得五瓶呀。”

大妈说:“得五瓶啊,我不懂,你在行,那我就听你的。”于是大妈高高兴兴地拿走了五瓶。

佳毅在一旁吃惊地张大了嘴巴。

老板说:“你看,很好办的。”

“可是,不是三瓶就足够了吗?”

“嗨,他们啊,会嫌少喷了药效不好,一般都会多喷点的。我们卖出去的多,赚的不也多吗?”

佳毅不吭声了。

在盘点库存的时候,佳毅发现这家店里有很多不知名的厂家生产的农药,售价也很低,悄悄一查,根本查不到相关的公司和产品信息。

对于农药来说,越差的农药利润越高。国外的一些大牌产品毛利在20%~30%,佳毅公司的产品算是国内比较好的,毛利可达到40%~50%,但一些小作坊生产的仿牌产品或伪造农药,毛利能达到70%~80%。

一般为了多卖,农药生产商都会以较低的价格将产品批量给经销商和零售商,因此,佳毅公司是利润相对较少的,主要靠销售量来拔高利润。经销商和零售商在整个销售链里是利润赚的最多的。

但鉴于农药购买群体的特殊性,也就是农民的无知,不少零售商会知假卖假以谋取更多的利润。而且在零售商里,真正知道熟悉农药知识和技术的人不多,因此,在进货渠道方面也相当混乱。

佳毅回到住处,仔细思忖了一番,又想出了另一个办法。

他按照农作物的不同,将药品分为不同的种类,并将各种产品的药效和毒性进行排序,罗列了禁用药名单,写入了仿造伪造产品的识别方法、危害性及附近店内发现的仿牌伪造药品单,将这份总结拿去打印店打印了一些。

镇子上打印很便宜,就算自掏腰包吧,夹在公司产品的宣传材料里面,遇到顾客附上一份,也不用枉费口舌,应该总会有人仔细看看的吧。

不巧的是,不小心掉落出来的纸张,被这个店老板发现了。

“小子,这是你掉的?”店长抖抖带着金扳指的手上的东西,“我以为是你们公司产品介绍呢,原来是这些呀。”

温和的老板抬高了音量,“你这不是影响我生意嘛?我会跟你们老板说得啊,下次甭再这样干了!”

佳毅在一旁哑口无言。

第二天,佳毅接到公司电话,说是让佳毅立刻回公司汇报情况。

完了,完了,佳毅感到很愤懑,找不到一个人可以来倾诉一番。不由得想起了澄澄,便拨开了澄澄的电话。

“哈哈,童佳毅,你怎么那么搞笑呢?这样的事情你都敢干!”听了童佳毅的话,澄澄居然是大笑不已。

“你笑我,你是不是觉得我脑子有问题啊?”佳毅不开心。

“是的呀,你说,谁会这么做?这个事情,是很复杂的事情,我们只是工作人员,只负责好我们公司的产品销售就好了,你管那么多干嘛呢?”

“澄澄,你知道吗?ddt已经跑到南极企鹅肚子里了,你想想危害得多大!现在全球大部分国家都禁用杀虫剂ddt数十年了,即便这样,南极企鹅体内还能检测出来……居然还有一部分人在用这种成分的药!”

澄澄说,“关键是你这样小打小闹也没用啊,我们现在连自己都顾不好,你还管南极企鹅?最重要的是先赚钱,有经济基础,你把客户整生气了,你不就没饭吃了吗……”

“好吧……”佳毅觉得自己不可思议地像个傻子,一下子被拉回了现实世界里。

“不过,佳毅,我还挺喜欢你这股傻劲儿的,举世无双,哈哈哈哈哈……”澄澄电话那头又是狂笑一阵。这一笑,也似乎让佳毅稍微感觉舒心了那么一点点。

愚蠢,愚蠢,愚蠢,这么做根本没用的,等着回去挨批吧,傻子,这个月的奖金,你还能拿到吗?佳毅使劲照墙角踢了一下……

收拾了行李,佳毅准备启程。天空湛蓝湛蓝的,阳光明媚,街道上是来来往往的露着淳朴笑容的乡民。

这个小镇,经常有年过半百的农夫赶着载满了木头的骡车、马车,缚在他们脖子上的铃铛,随着它们迈出的步子发出有节奏的脆响。佳毅沉思,便在头脑中绉出了一首诗:

小城中的马驹

优雅抬起的前蹄

承受巨木的压抑

老伯手中的皮鞭

狠狠地抽向马脊

高高垒起的红松木啊

马驹儿口传寒气

奋力的提速

扯动这人心里的某种东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