严真真也没真打算和齐红鸾明刀真枪地对上,人家的后台硬。虽然孟子惆的实力,比起太妃又要稍高一些,可问题在于人家未必肯当她的后台。

严真真暗赞一声:好丫头,这话说得可真漂亮。

其实,在严真真的心里,是因为有了碧柳的事,反正是把太妃得罪上了,也不在乎多出来这一件。再者,螺儿说得对,她迟早要在临川王这母子两人之间,选择更倾向于谁。想要在两面讨好,她自问没有这份长袖善舞的本事。对于太妃和王爷,她毫不犹豫地选择临川王,因为太妃自己的出身,是个致命的弱点。况且,孟子惆看着是个无害的美少年,但肚子里的花花肠子,恐怕太妃再多长一个心眼儿,也不是对手。

严真真不悦:“我一向是这么个性格脾气,哪里分得出闺阁还是人妇!”接着,又小声嘀咕了一句。“再说,我也没有成为人妇呢!”

“不想和本王洞房?”孟子惆忽问。

他不会想要杀人灭口吧?如今的三大异姓王,就算是志同一心,实力还是弱了些。

小螺不待吩咐,端了银盆进来服侍孟子惆洗漱。身后还跟着另一个新买来的丫头桃红,身量苗条,姿容俏丽。虽然穿着丫环的衣服,但腰带却与他人不同,由前腰再两侧,深浅渐变为浅紫。腰带的末梢,还饰以流苏,显见得花费了不少心思。

“唔,你果然知道一些医理。”孟子惆颔首,埋着喝燕窝粥。

太妃看着桌上的菜被分别赏给了下人,很快辙得干干净净,顿时气得倒仰,肚子生疼,咬牙切齿道:“往后王妃只在自个儿院子里服侍王爷用饭罢,不用到我这儿来伺候了。”

“就是在玉器上镶些金银……”严真真把自己现代常戴的一个玉坠子画了出来,“就在这里打个金扣子,或者外角包金银。”

早知道她就不该这么编,随便说个寄居在寺里的书生,或者街头摆摊儿的测字先生,可不是死无对证?就是想攀关系,那也是万万攀不上的。

“你好生养着,别心疼这些紫参。我都给王爷和王太医那么些了,难道还能委屈了你?”

“多谢太妃,不过王太医也说了,先不忙着用参汤补。”严真真没有接太妃递过来的小意,脸上虽然恭敬,但神色间却是淡淡的。

严真真觉得好笑,她还真当临川王府是她家了啊?

“唉……”耳边隐约传来一声叹息,她立刻神智清明,瞪大了眼睛侧头欲看,一只手掌却覆在了她的眼皮上。

孟子惆微怔,怅然叹气:“他倒还有封地可回,我的临汾,却已是名存实亡。就是回到临汾的王府,也不过是个空架子。”

可现在,她只能望夜空而嗟叹。

严真真暗中忖度了一会儿,觉得自己的本尊在严家应该没有机会接触这些金贵的东西,虽然很想有个理由常去西洋店里逛逛,也只能字斟句酌地回答:“也不是特别喜欢,只是觉着怀表有用。”

如果严真真知道自己看中的“听风轩”,因为存心的“厚道”而不翼而飞,恐怕会后悔自己不曾枉作小人。

严真真一脸的迷惘:“只晚上一夜,太妃还是一样指点,有什么不同吗。”

“唔,蔡仲的确可恨。不过,如果不是府里有了蛀虫,就他一个,也翻不出什么花样。根子还是在府里,偏又轻易不能动。”孟子惆说起来的时候,还颇有余恨。

孟子惆举着箸有点怔愣:“你喜欢吃这个?”

严真真神秘地笑:“你看到抱春和抱夏回来了没有?而且今天齐红鸾也不在。”

碧柳悄声道:“怎么今儿出来的是个小丫头?往常都是抱春和抱夏过来的……她两个莫不是要去找账本子?要不,奴婢回去拦着些,若真被她们拿走了,在王爷身前又有说头。到时候,王爷还不定是听她的,还是听咱们的呢!”

严真真眨巴了一下眼睛:“回门?”

“王爷醒来,自是皆大欢喜,也不必表谁的功。只是参汤是王太医特意交代下来的,纵然表小姐是一片好心,我也不能让王爷冒这个险用一碗。”严真真淡淡道,“至于我院子里的人,自有我与王爷发落,表小姐倒不必多费心。”

严真真无奈地亲手扶起了她:“秀娘,你起来罢。王爷能苏醒,是王府的大喜事儿。赶紧地差人去告诉太妃一声,回头王太医来诊了脉,再细说。”

她承认,自己是被一夫一妻制的远景,给蛊惑了。况且,龙渊生得又俊,就是表情有点冷。

“一定会的。”碧柳给她打气。

低头看着左手无名指上的戒指,她怅然地叹了口气。未婚夫虽然玩劈腿,好歹还留了个福利给她。他的面目,已经渐渐模糊。

“既然已经报给了皇上,想必是有八分把握的。”洛雅青笑吟吟,“你呀,算是熬出头来了。”

“多谢太医。”严真真的谢意,显得格外真诚。有这么一位杏林圣手,等于是给自己的生命保驾护航啊!

孙嬷嬷沉吟了一会儿:“这么着罢,去平南王妃就向洛王妃借一千两银子回来救急。”

“我知道了。”严真真乖巧地点头,拿出账本来,“嬷嬷,我也一晚上没睡,忙着算账呢!只看出来这几样不对劲儿,但不知道该怎么办,您给我说说。”

多出来的那块地,其实也不算大,大约跟她前世租住的那个房间差不多大,十五六平米的样子。可这个发现,震得她有点头晕。

严真真甚是失望,但还是追问:“王太医,您跟我说说紫参,兴许……能瞎猫碰着死老鼠找着呢,是不是?”

“哼,这两天由得她去闹,过两天再让柳嫂子和针线房问她要银子。”太妃冷冷地勾了勾唇,“她那位继母也真正小气,只给了这么些嫁妆。就算她想拿出来变卖支撑,也支持不了几日。到时候,自然会乖乖地把管家的权再交回来。这么一来,洛雅青就算要替她撑腰,也说不上话了。”

“那就支应了两天再来拿银子。”严真真不等她再长篇大论地吐苦水,就把她给打发了下去,直接叫过了账房,查问家里的底细。

“可洛王妃把孙嬷嬷也带来了,明摆着就是要这几天把管家的权交给严真真!”齐红鸾委屈地红了眼圈,“姨母,红鸾可全是为了您,嫁进王府来没过上几天好日子,难道连家业都要被严真真那贱人抢去吗。”

“哦?”严真真似笑非笑地看着她,领着两人走到了一棵桂花树下。

严真真“哦”了一声,把目光从那少女的身上收了回来:“姐姐不说,妹妹都不好意思在大庭广众之下出层,不如藏拙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