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妃!”碧柳被吓了一跳,差点跳了起来,“王妃不会是想搬到那里去住吧?听风轩虽然大些,可离王爷的主院是最远的,怕是要话累得慌?”孟子惆瞟了她一眼,抬手指了指自己床侧的一张小凳,“坐过来一点,我还有事要问你。”

“那可怎么办?”碧柳缩了缩脑袋。

严真真的脸蓦得胀红,那是急的。不过,急起来倒也立刻生出了智,结结巴巴道:“放在……那个……恭桶那里了。”

孟子惆看了看留给他的菜,果然很清淡,连油花都很少。严真真亲手盛了一碗粥,递给了他。

太妃正等着望眼欲穿,闻言不假思索道:“不晚不晚,早一点教会了你,也好让我摞了担子。”

齐红鸾也急,因为她也没有少收好处。姨甥两个面面相觑了一会儿,虽没有提出什么好办法,也只是催着两个丫头再往正院里跑一趟。

抱夏在外面守这么久,本就是为了要避开孟子惆,悄悄地把账本拿回去,哪里敢惊动孟子惆?急忙摆手道:“不必了,太妃也只拿,既然不便,明儿再拿不迟

“难为王妃有心了。你今年只得十三岁罢?”孟子惆仿佛疲惫似的,声音低浅。

齐红鸾亲手端过了参汤:“表哥,我喂你。”

碧柳迷迷糊糊地答应了一声,隔了一会儿才探进头来:“小姐……不,王妃,王爷醒了吗。”

龙渊懵懂:“什么意思?”

房间里多个人,多么不便!

严真真觉得,其实孟子惆的审美还是不错的。至少,整座王府的布局,颇有些江南水乡的情调。

严真真乍舌:“这么多啊?看来孟子惆还是很会理财的嘛!”

“尽够,尽够,还能多出半支来。”王太医两眼放光,“王妃……”

孙嬷嬷忍笑:“她们想是要看你出洋相,怕被你大事小事都遣人问一声儿,答或不答都不好,干脆躲清静去了。”

严真真迟疑地问:“你……你们不会一晚上都没睡吧。”

于是,她小睡片刻,又爬起来继续拨弄算盘:“怎么可能用度这样大?那些田庄就真的一分进账都没有的话……似乎不大可能啊!而且,这笔支出,还往田庄里用了?这个时代难道还要购置固定资产不成?”

“王太医,难道没有什么别的法子了吗?听说天下有不少灵丹妙药,能够起死回生的,皇宫内院……”

“什么?她竟然要查蔡先生的账?”齐红鸾瞪大了眼睛,转头看向太妃,“姨母,严真真太过份了,她这样……”

“去请安再说,兵来将挡。”严真真并不担心,“反正先把明面儿上的东西接过来,至于那些台面下的,咱们只作不知。”

虽然她想和太妃尽量维持表面的和谐,但也不愿意真送出什么好东西。按洛雅青的说法,这位陈芝芝因是庶出,虽然琴棋书画样样都精,但论起鉴赏古董,还是没点眼色的。

她又不想靠这些才艺吃饭,也不会真嫉妒了谁。

严真真点头,果然坐于一侧开始苦思冥想。可怜她当年看《红楼梦》的时候,只专注于三角恋爱了,根本没有过多注意那些诗啊词啊的。幸好咏夏的诗不少,随手拈来,便成妙句。

“放心,我替谁求情也不会替他。”严真真悠悠然,“可惜我是女儿,若不然……就凭他这样待我娘,我就不乐意视他为父。”

严真真笑骂:“去姐姐那里顺几两过来,就够咱们吃喝的了,小家子气!”

孙嬷嬷含着笑,既没有过份的奴颜婢膝,也没有太过倨傲。她有点爱屋及乌,当年严夫人待她也是极好的。看着严真真姣好的面庞,倒觉得有些亲切。

虽然他免不了还有两个侧妃,但只有这位正妃最得他的心。不单是容貌和家世一流,手腕也是一流的。

洛雅青怜悯地叹了口气:“要说还是你那父亲,没有给你撑腰。就是你母亲留给你的嫁妆,恐怕也被克扣不少。你带我你的嫁妆,当年欢姨可是替你留下了不少压箱底的宝贝,我不信他们会都留给你。”

齐红鸾先取了洛雅青的诗作,半是真心,半是奉承地大赞特赞:“果然不愧是才女之名,这诗若是拿出去,可不名闻遐尔?”

“你母亲当年琴棋书画样样都精通,可惜没能亲手教你。”洛雅青看着严真真酷似其母的脸,微微感慨。

“多谢姐姐。”严真真莞尔,这位便宜姐姐根本就是赶着来替她撑腰的嘛!别说齐红鸾按着身份,没有座位,就是太妃坐在主位上,也被晾了半天。

“小姐,还不快走?”秀娘看着严真真慢条斯理的步子,急得头发都愉一瞬间白了。往常在自家院子里散步,也没走得这么慢啊!

碧柳也心疼:“二十两,可以给咱们用很久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