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还想着如何整治这嚣张的婢子,现下她自个儿昏了过去倒也省得脏了她的手,这样也好,留着她稍后再有用处。

在曜月这片大陆上,以武为尊,一切以武力说话,而一个人在习武之前,必须先提升自身内力,内力是一个人修习武功的最基本也是最根本,只有提升内力,才能发挥所习之武的最大威力,内力滇升分九层,每突破一层,武力便能大大提升,只是,众所周知,内力滇升并非易事,在曜月,不知多少人终其一生都无法突破内力五层,可见提升内力之难易程度。

“既然你把我当做恩人,那你自当记得我是三年前的哪一月哪一日收留了你。”她已经记起了三年前的某日,她收了一个名叫沙木的小姑娘回府,如今她之所以还能想起这件事,是因为那一天,正巧是她的世然表哥初来溯城的日子,眼前的小丫鬟回答了这一问,她便能决定小丫鬟的命该不该留。

她有直觉,这其中的因由,必是对她不利,那么她便不能在不清楚白府如今的情况下堂而皇之地出现在众人面前,她暂时需要静观,因而她需选择一处最不可能有人发现她的地方翻墙而入白家——白府药阁。

可,就当白琉璃自房檐上一跃而下时,她清楚地感受得到一股如刃的寒意,来自她将匕首鞘套掷去的方向。

白琉璃即刻躬身,将那翠白色玉珠拿捏了起来,只见玉珠除了比寻常所见的玉珠稍圆润些以外再无任何特别之处,普通得不能再普通,白琉璃的眼神忽然变得有些森冷,将玉珠对着火光转了转后让它滚到手心里,随后抬起另一只手,咬破食指,将那沁出皮肉的血珠子滴到掌心的玉珠上。

夏侯珞凶恶地怒骂着,哪里还有什么温婉可人的模样,只见她往前跨出一步,借着低头就可以看到站在她面前的翠儿的鞋尖,可因为心情大变竟未注意到她面前那双鞋尖根本不是女儿家应穿的鞋,只是扬起左手就要掴给翠儿一巴掌!

白琉璃用指尖一下一下慢慢抚过脸上的每一道血痂,一道,两道,三道……每数一道,那如星子般清亮的双眸就更冷冽一分。

她不是已经……死了吗?明明已死,为什么还感觉得到疼痛?这伸手就可摸索到的黑暗狭小的地方又是哪儿?而且,她的脸……?

“进来吧。”白琉璃眸也未抬,只是将炉上的药煲拿了起来,而后拿起放在一旁的瓷碗走到了一旁的方桌旁。

紧闭的屋门即刻被推开,很快又被关上,沙木站在门前,浑身湿透,还有水珠从她的发梢不断往下滴,只见她抹了抹脸上的雨水,透窗而入的微弱天光中,她稚嫩的小脸显得有些苍白。

白琉璃这才抬眸扫了沙木一眼,复又垂眸,将瓷碗搁在桌上,一边将药煲中道汁倒入瓷碗中,一边淡淡道:“热姜茶,棉巾挂在墙上。”

沙木明显一愣,有些讷讷地看着白琉璃手中的药煲和那自壶口倾倒出道汁,看着瓷碗中那不断冒出的热气,深深地震惊住,眼眶瞬间,双脚顿时有如千斤重,竟无法迈开。

白琉璃倒完汤汁后,将药煲一并搁在了桌子上,而后瞧也未再瞧沙木一眼便转身走向里屋,边走边道:“喝了之后再来回我的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