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向东听得很仔细也很认真。
“嘿嘿。”何向东笑。
树林树叶发生不绝于耳的沙沙声，鸟儿们都出来，站在枝头，各种兴奋愉悦的叫声响成一片，杂而不乱，非常具有观赏性。
何向东再唱：“我的大姐啊，厕所怎么走？那柏叔可就说”一顿，来了一个夹白：“滚蛋。”
何向东又端起一杯来，咯噔咯噔喝下去，眉头都拧成一朵，抿着嘴来了一句：“真骚气。”
“一见公主盗令箭，不由得本宫喜心间，站立宫门……叫小番。”调门是一级一级往上爬的，尤其是到最后的“叫小番”，这里是个嘎调，声音还得往上翻个八度，艺人唱完脑门上都得冒汗珠子，特别卖力气。
方文岐老脸上也露出笑容，道：“你可别埋汰人家妮儿了。”
方文岐解释道：“这孩子是我从老渣手里救下来了的，从小就跟着我吃住，我看这孩子很有天分，祖师爷也赏他吃这碗饭，我才决定传他手艺的。”
九字儿写出来是金钩独钓，
何向东也笑了：“自学成才，自学成才，您多捧了。”
这位教导主任是个中年男人，何向东对他说他是石家的远方亲戚，想转到这边来上学，先来学校听听课，再办转学手续。
何向东眼睛都没睁，惬意道：“躺着多舒服啊？”
方文岐看看四周，陷入了回忆，又看着他唯一的徒弟，默默叹道：“现在真的跟我们当初不一样了。那时候可比现在热闹，什么样的手艺都有，北京的天桥，天津的三不管，南京的夫子庙，老手艺人可多了，各行有各行的买卖，各家有各家的绝活。”
相声演出都是演一场收一场的钱，黄华演了两场也收了两场的钱，第一场和方文岐的对口相声两人对分的钱，第三场他是个人的快板，拿了独份。
“哦？”
方文岐倒是吓一跳：“嚯，我光着去的啊。”
方文岐在前面一招手，说道：“东子，快过来。”
而且人家传的八段都不是完整的评书，都是掐头去尾的，就跟光溜溜的棍儿一样，便是叫做八大棍儿。
其实按照相声的艺术水平来说，方文岐是远远超过黄华的，但是黄华却是给方文岐捧哏，原因也很简单，黄华不会逗哏，他说不了，只会捧，方文岐倒是捧逗俱佳，他可是相声十二门功课学全了的人物。
他不干，何向东更加不干了，急着嚷嚷道：“师父，你可不能这样糟践我啊。”
第二天凌晨四点，方文岐就把何向东叫醒了，一老一少，带上几个馒头，趁着月色就骑车出发了，何向东坐在自行车后座，手上抱着个巨大的包裹，里面是表演用的道具。
方文岐看着眼前这个小孩也很是感慨，这是他唯一的弟子，也是他唯一的希望：“小东子啊，你先说说你为什么这么想学相声啊？”
何向东是不知道这些的，这货现在也正忙呢，从家里拿来了盐，葱，还有浸了几张干的荷叶，现在入秋了，新鲜荷叶是找不到了，只能用干得凑合一下。
何向东赶紧上前拦他，这孩子真实诚：“哎呦，哥，我叫你哥成不，你还真脱啊？”
“花二百钱买一小猪，吱儿吱儿喝水，嘎嘣嘎嘣吃豆，解墙头一扔过去，啪的一声，您猜怎么着，死了。”
柏强直接在饭桌前面坐下来，何向东起身给柏强倒茶，柏强看何向东掉着个脸，心里头也是好笑，便打趣道：“怎么着，爷们儿，昨晚挨收拾了吧。”
听的田佳妮目光是异彩涟涟，看何向东的眼神都带上崇拜的色彩了。
人要到了急处别把他来欺。”
台下人也笑，都被何向东给逗乐了，连菜都忘记吃了。
……
“要不……让我试试？”传来一个稚嫩的声音。
何向东一本正经道：“这怎么能是流氓呢，我师父说送人怀表，手有余香。”
田佳妮边哭边道：“我师父嫌……我笨……怎么……怎么都学不会，你……你也说我笨……我……我……”
“这小子。”方文岐咧嘴一笑，背着手，嘴里哼着小曲儿，一步一晃往屋里走去。
方文岐看的好笑，黝黑的脸庞露出一点笑容，道：“说一段莽撞人吧。”
待得张玉树走出招待所大门之后，何向东突然冲到窗户边上，对着张玉树的背影，大声喊：“张大妈，我会想你的。”
张玉树身形微微一顿，依旧是背着身，举起右手挥舞了几下，便大步离去了。
再看何向东，已是满脸泪痕。&!--over--&&div&