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么了?”李花朵跑了过来,看到韩九的手上竟然握着一条拇指细的小青蛇,“你千万不要动,它有毒的。”李花朵道。

小青蛇原本盘在花枝上,韩九拨开枝头的时候,瞬间便握到了这条蛇,好在那条蛇并没有张口咬人,只是顺着韩九的手掌开始沿胳膊往上爬。

李花朵很英勇地道:“你别怕,看我的。”说着,手很快地探了出去,很准地抓住了蛇的七寸,接着将蛇甩得远远的,“好了,没事儿了。”她安慰韩九说道,着韩九的手,又凉,又滑,又软,跟自己的手真不一样呢!

韩九想着适才那条蛇在手上爬的感觉还真不舒服,对于李花朵的勇敢不由得佩服起来,“花朵,你不怕蛇吗?”

李花朵摇头,“不怕,有什么可怕的,比这更大的我都见过,有一次爬到我家屋檐上了,阿爹用棍子给它挑了下来,我举起石头,一下子就把它打死了。那晚我和阿爹吃的蛇,可香了。”说着有些嘴馋地舔了舔舌头。

韩九笑道:“你真勇敢,花朵,你多大了?”

“阿爹说,等我过完年就整八岁了。”

八岁,韩九看着比自己整整高出半个头的李花朵,自己明明比她还要大上两岁,却长得这般瘦小,想起自己一直病弱的身子,整日都离不开药罐子。以前别说呆在外面了,连地都下不了,只是这两年才好一些。可是又怎么样呢!看着李花朵还穿着单衣呢!他呢,却要穿得厚厚的,还要盖上被子才行。

韩九一阵心烦气躁,“不玩了。”转身往回走。

“怎么了?”李花朵奇怪,跟在韩九屁股后边,小心翼翼地问,“你生气了,你不高兴了?”

“没有,我只是累了。”韩九重新坐回躺椅上,盖上被子,虽然心里很想将被子远远地抛开,但他更怕病情加重,到时连屋子都出不来了。然而这样更是令他气恼,尤其是看到面前的李花朵这样健康强壮,“你走吧,我要看书了。”说着拿起书便不再理她。

“喂……”李花朵突然用手压下他手中的书。

“你又要干什么?”韩九冷声道。

“啵!”

韩九石化了。他被亲了,他的右脸颊被亲了。

“你别生气了。”李花朵大眼睛很有诚意地看着他,内心独白是他果然很香啊!好想再亲一下,可是,看他的表情,如果再亲一下,好像会很麻烦。

“你……你怎么亲我?”

“喜欢你就亲了你了。”李花朵很理所当然地说,阿爹生气时,她这下亲一下,阿爹的心情就会变好了。

韩九脸红了,叫道:“你知道什么是喜欢?我们男女有别,怎么可以这样亲……啵!”又被亲了,这次是左脸颊。

韩九从头红到脚,恼怒道:“你真是不知羞,你……”

李花朵嘻嘻一笑,对韩九做个鬼脸,“你要是不服气就亲回来啊!”

结果韩九还是没有亲回来,因为李花朵跑掉了,就在韩九气得想要掀桌子前。

到了晚间,韩九便病了。这个病来势凶凶,韩九在床上躺了三天才能下地。又过了一个星期才被允许出房门,自然也就没在去过后花园。

这些日子,韩九拿起书便开始发呆,总是想起那个长得高壮,脸颊红扑扑的野丫头。过了很久才觉得,自己或许是太寂寞了,竟然会对一个只见过两次面的小丫头心心念念的。

韩九叫来香雪,直接便问:“李花朵怎么样了?”

香雪一怔,“什么花朵啊?少爷,香雪不明白。”

啪!韩九将书往桌上一放,抬眼斜睨了她一眼,“我不想再问第二遍。”韩九人虽小,气势却是惊人。

香雪脸色一变,有些为难地看着韩九,“少爷……”

“说。”

香雪咬了咬嘴唇最后说道:“少爷病了以后,李花朵又去了后园两次,不过都被赵伯派人拦下了。”

“人呢?”

“轰走了。”

“没伤到她吧。”

“没有,不过……”香雪犹豫了一下,知道少爷的脾气,还是决定一下子全说了,“不过,总要给点教训,这韩府别院可不是什么人都能进来的。”

韩九的眉头皱起,他的脸色还是有些苍白,想那小丫头总是夸自己如何如何厉害,这次被教训了应该会老实一些吧!

以韩九的推断,小丫头第一次进来的时候,赵伯应该已经知晓了。否则这别院里的护卫都该挨板子了。

“说说李花朵的事吧!”韩九突然道。

“这奴婢哪知道啊?”

“不知道就去问。”韩九道,赵伯没查清李花朵的底细是不会让她第二次进来的。

“是。”香雪有些无奈地出去了。

送晚饭的时候,香雪将打听到的消息一一告诉了韩九。

原来李花朵地娘也是难产而死,他们俩竟是同命相连呢!李花朵有一个哥哥。而自己也有哥哥,而且不止一个。可是为什么李花朵天天都过得那么快乐无忧,而自己却无论如何也欢喜不起来呢?

娘亲生他的时候,难产死了。爹爹并没有因此多疼他一分,他的夫人太多,他的儿子也太多。而自己身弱多病,多半时候都是躺在床上的。他没有时间也没有力去讨爹爹欢心。所以他在韩家并不受宠。

但好在哥哥们很疼他,怕他闷着,便给他找来很多书看。前些日子大哥听郎中说这地方的气候适宜他养病,正好这里有一处别院是韩家的产业,便让他搬过来住了。

爹爹虽然对他视而不见,但他有大哥护着,按理也该开心了。可是他总是开心不起来。如果他有一副健康的身体,他想他应该会开心吧!就像李花朵一样,健健康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