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上,姜汤端来了”,刘义手托鎏金烫印目牡丹锦簇百鸟朝凤的制盘具,形色匆忙的小跑着来到内殿,躬着身子手掌微微高举将其呈给皇甫珏狩,“皇上,静妃娘娘和二皇子在殿堂外求见”。

李凌唯恐正在气头上的皇甫珏狩由于一时头脑发胀被怒气掩埋了神智,从而做出让他后悔一辈子的事情来,匆忙间急忙拽着愣在一旁的林星涵进入内殿,挂在中廊处的琉璃珠帘无风自动,极具灵的为疾步走进来的两个俊美男子敞开一条畅通无阻的大道,待他们刚穿过珠帘又悄无声息的放下,平整的不起一折波澜,就好像一切从未发生过一般,雁过无痕。

“皇甫!”,眼看着那一巴掌将要不打折扣的打在莫羽的身上,林星涵出手不及只能疾声唤道,希望能够唤回被激怒的失去理智的皇甫珏狩,“他可是你的猫儿!”。

刘义瞧着莫羽正在撕扯裹着他的披风,急忙出手制止,“哎呦,小祖宗,这可使不得!小孩子身子弱不能随便吹风,真若染上风寒那后果可是很严重的”。

啊啊啊!抓狂郁结中的莫羽问天无泪!为了发泄心中的郁闷加上刚刚磕到脑袋引起的疼痛,委屈的他终于以哇哇大哭来宣泄自己的不满,尤其是当自己嚎啕大哭三声之后,依旧没见到平时那个恨不得黏在自己身边的皇帝影子。

皇甫珏狩瞧着小儿一副兴趣怏怏的败兴表情,甚至一直睁开的双眸在这一刻竟然闭上,高高卷起的嘴角慢慢放了下来,一脸哀怨,“皇儿觉得父皇刚刚演的哪一出不好看,但是不应该啊,父皇的眼泪了台词了动作了都做的恰如其分,多一分觉得做作少一分觉得牵强,皇儿你真的觉得父皇刚刚主演的那部戏很烂吗?没有一点可取的地方吗?但是,师兄他们还是被我气得”。

响彻云霄的嘹亮哭声终于引起一直忘情埋首在奏折中的皇甫珏狩的注意,却不想背对着他的人只是将自己的手指伸到身后给自己玩,气的莫羽张开嘴一把咬住伸过来的手指,却因为没有牙齿只能当做冰棍含着舔。

“唔唔……依依呀呀呀……呀”,躺在内阁大床上的人儿,扯开嗓子嘤嘤呀呀大声哭叫,直到看到那一袭明黄身影飘落到自己的眼前,方才止住哭声,朝着那张佯怒的娃娃脸,高高举起莲藕般手臂,扯动嘴角咯咯轻笑,“依依……啊呀呀…呀”。

“皇甫你小子太过河拆桥了吧,事情办完了就直接踹开,你也太没良心了!我现在不得不理解几天前被你踹开的刘升,人家是朱元璋是杯酒释兵权,您老人家可好,一吼一炸一虚一实之间,就把人家一权倾朝野的老丞相给收拾了,乖乖的卷铺盖走人了”。

“……皇皇上饶命,看在老臣多年尽心尽力为我朝办事的份上……皇上能够饶恕老臣”。

“来人!将这个女的拉下去打入死牢!”。

穿越?穿越?还是……穿越!!!

林星涵伸手帮李凌整了整凌乱的衣衫,平稳了双方有些紊乱的气息,双手轻轻一挥殿内浓厚的欢爱气息瞬间被一股清新的香草味所掩盖,继而才抬起眼望着眼前的男子。

“你们回去吧,我想再在这里陪陪小羽,陪他说说话,让他不至于一时适应不了新环境”。

“呵呵,这才证明我爱你啊”,恶意的动了动深埋在夜冥体内的□,“要是我回来对你冷冷淡淡的,你这个小妖孽还不把我往死里整”。

“我呸!你要是能够抱得美人归,那你们的结婚典礼以及度蜜月的钱,我莫羽全包了”。

“……咳咳咳…枫衍你你别跟小羽一般见识。我们认识差不多都快十年了,你还不知道他是个什么人?他整个就是一缺心眼,净长了一个漂亮的脸蛋不长半点智商”,暗中瞧了商枫衍的神色,发现他的怒火并没有蔓延,吊着的心即刻安全着陆,再接再厉的劝说,“你对一个低智商又嘴欠的人生气是不是太不值得,既伤身又伤神,得不偿失啊这是……我想,像枫衍你这么聪明的人是不会跟小羽这种单细胞动物计较的”。

“皇上乃一国之君,一切但凭皇上做主!但老臣的拳拳之心还望皇上体谅,臣做的一切都是为了风雨国的江山社稷”。

皇甫珏狩朝着掠风、疾雨点了点头,继而看向张升等人一副躁动不安的样子,摇了摇头心中哂笑不已,“既然如此,那张丞相和几位爱卿就先行回去,不日朕将给你们一个满意的答复”,面上却依旧维持着不冷不热的莫测神情。

“嗻,臣等告退”。

望着消失在殿外的匆忙身影,还不待皇甫卸掉一身紧绷满脸笑意的扑向疾雨时,掠风就一阵连珠朝着皇甫一阵狂轰猛炸,“你知道不知道你现在在干什么,羽翼未丰你就开始于老狐狸公开叫板,瘦死的骆驼还比马大,你是不是觉得你这个皇帝当的太过悠闲了!!如果我跟疾雨不是提高赶回来,你想过这样闹下去的后果想过要什么收场吗!!”,伸出手指戳着挂在疾雨身上的皇甫,“你已经是个当爹的人了,思想和想法能不能成熟点,能不能让我们几个少为你点心,让我们多活几年行不行”。

皇甫旁若无事的伸手去掉戴在脸上的半边银具,靠在疾雨为自己调整舒适的膛前,轻轻闭上眼一脸轻松惬意的享受着疾雨的免费按摩,相对于怒气冲天的掠风,他此刻才真正表现的像个皇帝尤为淡定,大有泰山崩于前而面不改色的霸气,轻描淡写四两拨千斤,“我今天已经很容忍了,他们几个骑到我头上作威作福我都好脾气的受着,当场没发火就已经是我的极限了,而且这场冲突又不是我挑起的……哎,这欲加之罪何患无辞,你可不能随便把这么一顶‘高’高帽子戴在我头上,我承受不起,怕被压死!”。

“你——”,强词夺理说的掠风张口结舌,“……不是你还有谁能挑起前面老狐狸的怒火,还让他舍得把先皇赐给他的铁帽子给摘了”。

“猫儿!”。

“啊?”。

“我说是猫儿挑起的,最后还很帅气的甩了他一巴掌然后潇洒自如的拍拍屁股走了,这个烂摊子丢给我,哎我怎么这么倒霉啊,老是跟在别人屁股后面收拾烂……啊!”,捂着被敲的生疼的额头,嘟着唇不满的望着送给自己一个爆栗吃的掠风,“大师兄,怎么说我也是当今皇上,你就不能稍微给我留点面子,你知道这样让我很尴尬的”。

“哼!面子不是别人给的,而是要自己去争取的”,伸手将疾雨拉到自己身边,不客气的继续吐皇帝的槽,“想睡觉去找你的那些后佳丽,他们可都是每天翘首以待的盼着你这个皇帝去临幸”。

“切,真小气,借我靠靠又不会怎么样”,皇甫及时稳住身姿,瞧着张口欲言的疾雨疾声打断,“现在别跟我提那个臭小子,脾气越来越大,我已经把他送给静妃养了,他以后就是静妃的儿子了,现在他们应该在旒逸,你们想要见猫儿的话就去旒逸找吧”。

掠风先疾雨一步再次抢了他的台词,“皇甫你可要弄清楚,他,猫儿可是你——儿子,不是—我—儿子!我们是不会替你去看他,真想确定他现在什么样的话,那皇上你就亲自去一趟吧,我们没那么多的闲工夫陪你玩这种无聊的把戏”,说着就拉着疾雨往外走,一点也不在乎皇甫珏狩此刻极为刻意的唉声叹气悲天悯人。

走出御书房,疾雨用力甩开掠风,一脸不悦的冷声嚷道,“掠风,你在干什么!你就不能跟皇甫好好说话是不是,而且我还有很多话要问他……早知道会是这样的情况,我就不会答应你,陪你出去游什么劳什子杭州西湖”。

“雨,你别着急,我知道你想问什么,但是别忘了幼鸟总有理巢的时候,你和李凌一直将皇甫护在羽翼之下那他就永远没有长大的那一天!你们能护他一时,难道还能护他一世?”。

掠风上前伸手又将疾雨圈在怀中,眼瞧着掠风越拥越紧温暖的体温传到自己身上,那种令人窒息的压迫感让他从心底处升出一阵莫名的快感,逐渐贪恋那种透过骨髓的触以及那个独属于自己的温暖膛。

“话虽如此,但我们下山的时候答应过师傅,要永远护着他,连带着他的江山一起保护着,不让任何人欺负他、觊觎他的江山,为了他,我们可以不惜牺牲生命。”。

“我承认一开始我也很抵触,凭什么一样的我们,师傅却让我为了他拼尽一切,就算是赔上自己的命也要护他周全,经过这么多年,我现在护他疼他爱他,不再是因为师命难违而是发自我的真心,而是因为我真的想要替师傅守着他宠着他……所以”,平淡如水的眼眸瞬间泛起蹭蹭涟动,“我决不允许任何人任何事来伤害他”。

“我知道我知道,你说的这一切我掠风何尝不明白,李凌和林星涵又何尝不明白”,松开觊觎将其转过身面对自己,拂掉他眼中的狠厉,“但是我们不得不承认,曾经猓弱的小男孩早已蜕变,他现在又照顾自己的能力,或许他已经成长的超出了我们的想象,你要知道就算我们尽心尽力的护着他,他如果真的没有一丁点实力的话,那这个皇位他也做不长”。

“纵然如此,我还会一如既往的守着他,每一个伤害过他的人,不论是谁我——都不会放过!!”,疾雨绕开挡在他面前的掠风往前走。

望着往回走的疾雨,掠风并没有疾步赶上而是抱拳而立扬声言道,“如果那个人是猫儿呢”,意料中的驻足转身冷冷的盯着自己,迈开碎步走到怒目横对的疾雨跟前,“如果是……哪个聪慧过人少年老成的怪异小屁孩呢?”伸出手捻起疾雨前的一律青丝,“到时你会眼睛不眨的把他给杀了吗?”。

疾雨如被雷击,任由掠风拉着自己往前走,“……你你是说,皇甫脸上的伤痕是被猫儿所伤,……但是以猫儿的身手怎么可能会……”。

“凭皇甫现在的功力,江湖中没几个人能伤他分毫,更何况还有李凌和林星涵也在他身边保护着他,有心之人别说是伤了他,恐怕还没靠近他十步之外就被林星涵那个变态给收拾了……排除这些可能,那最后只能是那个已然骑到他头上作威作福的小野猫的可能最大”。

“啊!这这难道就是他把猫儿送给那个老狐狸的女儿养的原因?可可是依皇甫平时的子以及对猫儿那顶到天的宠爱,那简直就是天方夜谭”。

“……应该不,不全是才对,这只可能是个引线”。

“那那你说主要是因为什么——啊!”,疾雨脑中忽然划过一个片段,难以置信的瞪大双眼望着掠风,“莫不是皇甫他”。

“呵呵,到底是不是,那我们还得要找个人问问确定一下我们的猜测,而且我们可以顺便找他算算总账”。

“啊!……呵呵,你说的不错”,疾雨心有灵犀的朝着掠风露出跟他一样的奸诈笑意,继而踩着坚实的步伐往太医院的方向走去。

“阿嚏!阿嚏!!阿嚏!!!”。

林星涵从草药对中抬起头,一眼忧心的望向喷嚏不断的李凌,瞧着他被揉的发红的鼻头,担忧的问道,“凌你没事吧……不会是染上风寒了吧”。

李凌揉了揉有些发红的鼻头,绕过方桌走到林星涵身旁极为自觉的做到专属于自觉的人软垫上,懒懒的瘫软在林星涵早已为自己准备好的怀抱内,“胡说什么,我堂堂一神医怎么可能会让自己染上风寒”。

伸出手了李凌的额头,“没发烧了,那怎么会一直打喷嚏呢?”。

吸了吸鼻头带着浓重的哑音,“涵,我今个总感觉背后风阵阵的,好像有什么不好的东西要降临似的,浑身不舒服”。

“还风阵阵,你还信那些鬼啊怪的,真不知道你这脑子里整天都装的什么,真是拿你没办法”。

“真的啦,我一点都没夸张,每次掠风他们找我会起的时候,我都会有一种猎物被老鹰盯上——啊”,李凌猛然坐直身子双眼睁的浑圆,“涵,你说掠风和疾雨那两个恶魔是不是已经回来了,那那那我我要赶紧逃跑才是,这次皇甫在我面前被猫儿破了相,他们不找猫儿算账那他们还不把所有的火都撒到我身上,还不把我死里整他们就不是变态二人组了”。

“哈哈哈!!”,还未等到李凌从抽风中走出来,就被突如其来那熟悉得不能再熟悉的声音,吓得差点癫痫的从林星涵的腿上滑了下去。

“凌,你对我们两个人还真了解,既然你给我们这么高的评价,疾雨,我们如若不满足他,岂不是太对不起他对我们的期待吗?”。

两声夸张瘆人的奸笑声,在太医院的房屋内不断回荡流窜,随之而来的哀嚎声更是响彻云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