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有谁?”赤瑕璧露出苦笑,轻叹道∶“他修练的时候像疯子,我被折磨了三天三夜,差点死去,说他能制造这种奇像也不足为奇。”

戟布看在眼里,又出言刺了他一句∶“看来让他坐那个位置还实在委屈,也许我应该让他坐在身边。”

久久,左思右想之下,他觉得原因只能有一个,仙界为了迎仙崖上郭真大败的事情找上冥界,要求重惩犯人,冥皇无法抗拒仙界的压力,为了整个冥界的将来只能弃卒保帅,把他供了出来,还摆出高姿态要通缉他,从而表示他在人界的所做所为与冥界无关,以减去仙界的疑心。

斩风紧紧盯着九只花蝶般的小火翼,脑海中浮现出琉洋镇的那一战,当时赤瑕璧依赖的就是九蝶翼,但两人缠斗多时,很少有力量相击的场面,因此无法判断九蝶翼的威力,只能凭感觉猜测。

“也许。”

“他很体贴。”

“好阴毒!”斩风早已出现在三丈外,手里提着长刀,冷眼望着空中的粉末,如果不是心神感应到强大的力量,只怕身体早已变成了粉末。

斩风并不考虑太多,当他承担起拯救冥界的重任时,个人的将来早以置之度外,敌人太多,不知哪一天就会败,也许连投向冥河的机会都没有,想太多也只是白想,如果不是流千雪的出现,他永远也享受不到人生的乐趣。

“没有!”百名道士异口同声,声音如同雷滚九天,响彻大地。

赤瑕璧毫不在意,嘻笑道∶“老弟,刚才我的提议怎麽样?”

话语化作一股暖流,回荡在流千雪的心间,紧张的神色渐渐松弛下来。

“不错。”斩风毫不犹豫地点点头。

望着那只白色巨掌,他相信这种道术一定有奇效,不敢以身相试,黑影悄悄地往山壁上移去。

砚冰冷笑道:“这个色鬼,居然想打幽儿小妹的主意,死了活该。”

“天雷!”扇君吓得一哆嗦,双腿一软几乎要坐下,世上虽然有道术仙术,但自然的力量奇大无比,连天地之力都能化解,可见斩风的实力非同小可。

“鸣一!”

“我跟你去!”扇君忽然走到斩风身边,他是个责任心极重的人,不愿让斩风独自承担风险,因此挺身而出,要与他一起分担责任。

斩风看了一眼,街上果然有许多穿着道袍的人,神色不禁一沉,但多看几眼,发现这些百姓穿的不是真正的道袍,而是一种近似道袍的服装,由此可见,道官在百姓的心中有何等高的地位,连衣着打扮也开始倾向道官,若想赶走道官势力,只会越来越难。

“斩风兄弟年纪轻轻就已经练到化身为影,练成天影术指日可待呀!”扇君亲切地握著他的手,眼中全是欣赏钦佩之色,并没有因为对方的实力高而心怀妒忌,反而为影门出现新的高手而兴奋。

“也好。”藏剑沉声道:“不如往海边走,如果盟主的伤一时好不了,可以去千霞岛暂时避一避,弓弛在宁州城有秘密眼线,我们去宁州吧!”

“妹妺!”书生见幽儿遇险,吓出脸色煞白,黑影一闪便向妹妹冲去。

突然,一个熟悉的身影进入了斩风的眼中,不是别人,正是聿丘。

藏剑恭敬地向斩风欠了欠身,正色道:“这位是逆风盟的盟主,我们三位都是他的下属。”

充满喜悦的惊叫传入耳中,斩风眨眨眼,缓缓地睁开後,美丽的面容俏脸映入眼帘,颤抖的心平静了许多,想起刚才猜测,身子又冒出一阵冷汗。

砚冰认出这是攻击的信号,急声叫道:“师叔,不要轻举妄动!”

※※※

砚冰早就知道实力上的差距,想出手相助,但白影来势太快,心念刚动,人已被扔出了牢房,虽然事出突然,但堂堂沧浪社主竟然连还手的机会都没有,一股寒意涌上心头。

砚冰虽然没有见过冥日,但感觉也是一样的,眼眶有些酸楚,声音也突然变得沙哑,低声道∶“我不能要你的血,太危险了。”

“都十几天了,不吃不喝,能行吗?”

砚冰见他一举击倒麟云,吓退士兵和道官,不禁兴奋异常,素来冰冷的面容第一次展露出迷人的笑容,如果一朵娇美的雪莲花,连站在旁边的风也像是闻到了幽幽的清香。

“哼!大言不惭,连我徒弟都能击败你,还有脸来应战。”麟云轻蔑地瞥了他一眼,眼神中尽是不屑。

斩风转头看着她,伸手握着她的柔荑,拉着她默默地自寨外走去。

※※※

砚冰特意用身子堵住了洞口,瞟了一眼蜷缩在被子里惊慌失措的流千雪,揶揄道:“你不是要她吗?怎么见到人就走?不会是害羞吧?”

“可是--”

虎极退得更快,仿佛从未存在过似的,随着一阵清烟飘散了。

两人都听出其中藏著怒气,急忙转头回望,赫然发现刚才还得意扬扬的勃扬狼狈地倒在地上,左颊高高的肿起,又红又紫,还渗著血丝,像是被人狠狠地扇了一计耳光,另一半脸也因窘迫而通红,无神的眼中尽是惊讶和迷惑,无法相信自己又一次被轻易地击倒。

“我有甚么不敢的?无非是一个道官而已。”砚冰没有任何异动,只用漠视的眼神回应着。

聿丘面对斩风低声下气,但对著这几个普通士兵,道官的势力又摆了出来,神色虽然平淡,却用眼角馀光看著四人,而且没说半句,只把马稍稍带前,让士兵看清道袍的胸口处绣著四枚金花。

鸣一嘻嘻一笑,将马缰塞入他的手中,道:“自家兄弟不必言谢,我家在水源城,有空去找我,长山的事情了结后,我也不干了,到时候,记得去找我。”

聿丘见他不言不语,以为他轻视自己,更加恼火,叫道:“太嚣张了,就算左明亲自前来,也不敢对我如此无礼,我师父麟云道圣……”

刀光悄然无息地没入了他的身躯,仿佛刺中的不是人,只是溅出的血光才让人意识发生了甚麽事情。

“哦!事先怎么没有消息?”麟云脸色骤变,神色紧张,又有些不解之色。

泰裕紧紧皱起了眉头,沉吟道∶“本以为只是小事一件,没想到道官在这个时候出现,完全打乱了我们的布属,问题是我要抢他们之前见到藏剑,所以青云阁的一切布置都是对我们造成严重的威胁,大家要小心啊!”

人群围着的空地上,一名道官恶行恶状地指着面前一名三十余岁的黄衣汉子破口大骂,而黄衣汉子的身后,躲着一名十一、二岁的女孩,头上扎着两根红头绳,长得很可爱,只是脸色苍白,眉宇间藏着浓浓的惧意,任谁看了都会心生怜悯。

一场小风波就此平息,气氛更加热闹,斩风所表现出来的

黑衣女子被斩风的冷傲激怒了,忽然用掐着流千雪的脖子,厉色喝道:“你敢动手,我剐了她。”

藏剑想起刚才那番无声的激斗,心中犹有馀悸,摇头赞叹道∶“这个青年的确不同凡响,单是那股风暴似的杀气,这里没有一个人能比得上他,就连我们两个也逊色一筹。”

斩风还是一副冷漠的表情。

黑暗中的时间仿佛停顿了,鸣一聊了一阵,倒头便睡。

斩风无言了,面对一个连冥神之眼都无动於衷的道士,只能徒叹奈何,只是不明白刚才那群道士没有人能抵挡紫月之朣,为甚麽这麽一个少女却能托挡冥神之眼,然而如今想不出如何力量回击,只能默默地躺在地上,等待著道装少女的处置。

“朋友!”斩风轻轻地念了一遍,盯着鸣一看了片刻,拿着酒杯一口喝光,淡淡地道:“一杯酒不能决定甚么,口头上的朋友,与心上的朋友是不一样的。”

斩风早就料到还会有人抯击他,却没有想到会在这种环境之下,眼见敌人飞到背後,漆黑的瞳孔微微向内一缩,开始盘算如何应付这个不速之客。

命运的垂青还不只一次,当他坠至地面时,恰好落在一条巨蟒身边,晕眩的他被蟒蛇一口吞下,并且拖到一个深洞之中,但他很快清醒,立即用背上长刀破开蛇腹逃了出来。

银蝠不断地在击在他的身上,而他也挥舞的银刀相击,似乎在已经落入了银蝠的包围之中。

“仙人果然所向无敌。”

台下欢声雷动,没有甚么比看着最崇敬的仙人大展神威更满足,道士们的脸上都露出兴奋之色,有的大声呐喊,有的不断鼓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