淑妃叹了一口气,不去看朱熙,自低头生闷气。玲珑是她最得力的助手皆心腹,做事稳重且周到,往往只要一个眼色,事情就给她办得妥妥的,要不是这次叫她一时到哪去找玲珑这样合心的?

看看杯中水见底,也不叫环翠,自从桌上茶壶倒了一杯水,慢慢抿了,心下迷茫:在在这深深宫禁之中,自己第一次这样直面死亡,眼看着身边鲜活的生命一个个逝去,不管出于什么原因,她都有点接受不了。又自嘲:自己何尝不是一样身在这个是非窝中,任人摆布?

两人在房间里坐下,歪在榻上闲话。说着又说到了五皇子朱启。傅芳菲说:“他如今竟也会:“我俩今天刚被派到洗衣房去。想着,过来给馨主子叩个头,也算全了一份情!”说着已是抑制不住啜泣!

傅芳菲又与她说了些什么,她一句都未听进去,只是死死地盯着手中的茶杯,眼中有水雾浮起。傅芳菲发觉她不对,挨着她坐了,伸手抚上她的肩膀:“阿妍?”她艰难抬头,舌尖打结了似的:“这个是皇上给的么?”

赛敏压低声音:“木珠儿看过了。不能声张,木珠儿说三个月之内的胎儿是有耳朵的,听见了要跑走的!”顾欣妍笑了起来。

一时,馨美人专宠大缙后宫,风头十足。顾欣妍想起一句话:“回眸一笑百媚生,六宫粉黛无颜色”大概说得就是馨美人罢。

玲珑死死低着头,看不清表情。

当时,事有凑巧,她又刚好穿了那身蓝衣。他才想到她本来这个计划天衣无缝,没想到淑妃那个望儿竟出了岔子。后又事态急转直下,皇后竟然介入,本已出手补救,转了望儿的家人。没想到,德妃竟出手也如此迅速。

顾欣妍忽脑里电光一闪,先前的猜测隐隐浮现,又赶紧压下去。

路过荷塘边,见有几朵荷花谢处竟有莲蓬。顾欣妍陡然起了顽心,看看周围无人注意这边,指挥环翠去那塘边去攀扯一个大莲蓬。环翠嘻嘻哈哈地伸手去捞,却是堪堪到指尖,又溜走了。安琴见状,也笑着去址着环翠的手,环翠掂起脚,探出半个身子去,一伸手,一个篷篷已在手上。

她声音干涩:“真诛了?”

高皇后瞟了望儿一眼,心内兴奋得发狂,终于给她抓到把柄了。这真是千载难逢的好机会。只要坐实了,就是神仙也得叫她脱层皮。她眼光热切,朝高姑姑一努嘴,高姑姑会意,退后一步,立时两个小太监上前,拖了望儿出去。

望儿咬了咬唇,顾欣妍继续:“有孕之前是么?”望儿点了点头。安琴与环翠惊诧地睁大了眼。

说着,一笑:“主子,你吃这肉罢。”端了那碗,望外走。

许是老山参的缘故,吃了两回,再吃东西终于不再吐了。将养了七八日,终于好转,人也能下地。

众人步出殿门,新任吏部尚书方大人与新任大理寺卿傳大人擦肩而过,方大人轻声:“晚间叫上展平到我府上来聚一聚,明辉今日也在家。”

傅夫人嘴张了张,说不出话来。她眼眶红红地看着傅玉衍,心疼地说不出话来,她好好儿的一个金尊玉贵的儿子,被人这么糟蹋,这不是在生生地剜她的心吗?她不敢怨成帝,心里直把个东方家恨了个半死。

顾欣妍自是知道她的心结,同情地看着她,斟酌着字句:“既然以后是亲戚了,就……”

说着,不待顾欣妍回答,又一击掌:“糟糕!如果这样的话,大哥可就吃亏了!哎呀,我可不要一个貌若无盐的嫂子。我得找母亲说说去。”

李修容翘着两根手指翻了翻,心下惊骇:“这是前朝清风先生的字贴,很是难得。她还是在父亲书房见到过,是一幅小小的扇面。父亲宝贝得不得了。她这是从哪得来的?”

她倒底不甘心,又回头望望走远的德妃,瑾姑刚回过头来,对了个正着,恨恨地瞪了她一眼。顾欣妍摇头苦笑。

顾欣妍叹了一口气,摆摆手:“罢了,你且去吧!”

站在窗前,望着外面,外面阳光明媚,一派生机,可她却觉得发冷……

她八卦心熊熊燃烧,大着胆子又凑近了,扒开面前一从碍眼的叶子,眼前豁然开朗:一直背对着的女子忽侧过脸来,顾欣妍着实吃了一吓:那不是王充媛吗?那她对面的男子是谁?

她飞快地跑过来,领着两个小宫女跟在傅芳菲后头。

蓝衣婆子那一声,屋里的傅芳菲也听到了,登时眼神涣散下去,再也提不起力气来,竟是一幅听天由命的样子。一旁的沫儿早软在地上,作声不得。

然后一笑:“不说他了!阿妍,你帮我看看这衣服是否紧了?感觉今天坐着勒得慌。”

李修容一笑,得意地:“无妨,娘娘尽管放心,已经干了,决计不会掉色。嫔妾在里头特意加了一种调好的汁液,可牢着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