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慢着!”成帝忙抬手。德妃又猛力咳了两声,才喘匀了气,轻声说:“妹妹稍等!容我问一句话!”

朱熙忽一声嗤笑,也打断了淑妃的话:“玲珑是怎样的人,母妃自是比我清楚。她可是母妃的眼睛和耳朵,看到什么,自然就是什么!”

德妃默不做声地盯着顾欣妍的眼睛说:“淑妃与你有过节?”

小环本来想说几句抱怨的话,现下只能堵在嘴里,一句也说不得。她不忿地瞪着那兀自喋喋不休的小宫女。兰花儿却盯着远去的玲珑,那飘扬的黑发,映衬得腰肢更加纤细,如果再穿上那件蓝衣,脑中电光一闪,急忙一扯小环,“走!”

安琴低声:“说是畏罪自杀。人用了片席子裹着,这会子早抬往城外去了。”

说着向一旁的红芍赞许一笑,红芍激动得脸颊微微发红。

望儿脸上的表情终于崩溃了,她惶惶然地抬头看了顾欣妍一眼,又瞧了瞧一直恨恨瞪着她的环翠与安琴,终于抖着嘴唇,挤出两个子字:“主子……”

顾欣妍错眼一瞧,全是素白的鸡肉与肉汤。她端起饭碗,望望同样白白的米饭,困难地咽了一口口水。用筷子拨了拨米饭,苦着脸。

环翠横了她一眼,估摸着好了,拿个白瓷碗盛了,婷儿忙拿了托盘来,端了往房里去。

傳芳菲悄悄瞥了一眼,逐不再说,只是脸上终究带出愁容来。

傅玉衍收起笑脸,端正脸色对傅晨说:“不然,你说怎么办?皇上那儿是肯定不能直说的。要么直接去找东方侍郎,你觉得人家会承认自家的闺女有病?最后,可不就得嫁过来。所以,当下最好的办法只有我们自认倒霉,由我们男方担下这个污名了。”

傅芳菲咬着嘴唇:“怎会与她是姨表妹?真让人咯得慌。”

傳芳菲眨眨眼:“东方大人的嫡女,唤作锦娘。年方十九,待字闺中。”

她恨死了李修容,三番两次地作梗,真当自己好欺不成。刚想抬头,却对上一旁宁昭媛似笑非笑的目光,又蔫了。官大一级压死人。

顾欣妍看着被瑾姑挡住大半个身子的德妃,脸色潮红,看着欣妍,眼神飘忽,不发一言。稍顿,扶着平儿的手,继续往前迈步。

平儿平静无波的面上终于波动了一下,但依旧不吭声。

两人对望了一眼,安琴先开口:“昨晚的门是福康关的,奴婢睡前检查过……”欣妍又问了几个问题,安琴都一一答了,环翠又做了补充。

她一路看过去。不知不觉走入假山深处。回头看看远了,止步欲往回走,忽闻得假山后传来说话声。

一旁的周才人也笑着说:“充仪娘娘说得是呢。往后咱们这阳华宫呀可是得长长久久呢。”三人相视而笑。

婆子点头。皇后盯着婆子的眼睛:“没有别的法子了?”袖下的手已经不自觉地握紧。

傳芳菲一撅嘴,:“正说呢!与他一般大的早成亲生子了。我娘急得不得了,老念叨!我们傳家可三代单传呢。”

玲珑偷眼瞧着,上前一步,附耳说了几句,淑妃便转身与皇后告罪,说是去后头瞧瞧去。高皇后似笑非笑地瞥了她一眼,准了。

高皇后瞟了一眼高姑姑,高姑姑会意,上前一步说:“淑妃娘娘,往年的寿筵都是遵循皇上的意思办的,娘娘可去问一问皇上的意思?”

春儿这才轻声道:“如果奴婢是她,早搬了铺盖卷儿过去了,岂不更显得诚心?何苦,天天来回跑,费这事儿?”

顾欣妍出了怡景宫,下了台阶,远远地看到一人立在对边树下,正向这边张望,见欣妍出来,很快转身走了。

这段时日,王充媛在后宫可是风头最劲的一位。

她几次三番想问一问陈太后:素心当日不是离宫嫁人了吗?

以往在家时,顾老夫人也拜佛,家里设有一个小佛坛。每次欣妍都不耐烦陪,没一刻钟就找借口溜走。

成帝忧虑,百官束手无策。

说着,笑看了平儿一眼,平儿从袖子里掏出一个沉甸甸的福袋塞到盘子里。

圆芳是淑妃宫里的三等小宫女,那天就是她发现了那荷塘下的女尸。

欣妍两人忙起身,各自回到屋内坐好。

傳玉衍看着欣妍的头顶,沉声:“里面提到火攻、挖坑掩埋的方法,之前均已经试过,但此次虫灾量太大,收效甚微!况此虫能飞,至半空,避开兵士围捕,已数十日,不但未减,竟有壮大之势!”

大殿内无人出声。

傅夫人心里喜欢,在心里叹了一口气。可惜了了。这孩子听说现在都没侍寝,父亲官职卑微,这样的妃子,在宫里一抓一大把,很快就会湮没。

欣妍不敢跟出去,扑到窗户边,看着母亲屈腰跟在傳夫人身后远去,眼泪早已模糊了双眼。

她扬起嘴角,有点苦涩地想:与傅芳菲比起来,自己真是混得有点惨。傳芳菲的提议不可谓不动心。傅芳菲对自己是没得说的,自己早把她当作好姐妹。但欣妍也有自己小小的自尊心,傅芳菲身边宫人众多,人多口杂,如果搬过去……

傳芳菲也笑了。两人又说了一会子话。欣妍怕累着芳菲,起身告辞走了!

傅芳菲小孩心性,拔下头上的簪子,对着阳光一晃一晃的,逗着四皇子玩。四皇子咧着嘴,看着良美人,嘻嘻笑着。

那个顾才人,她调查过,顾欣妍,父亲乃八品县丞,在这后宫之中,当真不起眼。傅家女竟与她走得如此近,看来也有其独到之处。这后宫中的女子,又有几个是简单的呢?

皇后皱眉,淑妃佯怒道“做什么,一惊一乍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