它一直延伸到厨房。

时间紧急,那种被冰冷眼神盯着的感觉越来越强烈,我知道他马上就要来了。

我没有告诉明和其他人我眼见的一切,因为我知道一切仿佛是约定好似的按时间排列,不到那个时间就看不到那个结果。

他的嘴角画出的弧度,他想跟我说什么吗?

是沉闷的皮鞋声,在他消失了十几天后,他再次出现。或者说他早就已经出现了。

还好,什么也没有。长长的松口气。我关灯关门走了出去。

没有人有异议。

如果说恐惧压得我们透不过气,那么伴随着恐惧的死亡却将我们牢牢的黏在了一起。

不行,不行,这样下去,我非疯了不可。小飞近在咫尺,却也像远在天涯。我警惕的望着四周,我望向每一个床铺,都是隆起的被子和暗影,惟独我看不到我的上铺,风?

说着,他真的从宽大的裤子里掏出一大堆黄色的纸钱和一本皱巴巴的小书。看着这些东西让人哭笑不得,堂堂的大学生在自己的寝室门口像农村的老婆婆一样烧起纸钱来了。

他停顿一下,接着说:“只是不知道他这么厉害。”

正说着,前面解禁,可以进去了。

志强还没有出来,我端的害怕。

我想按这样的步伐,应该到了厕所了吧。

“我们寝室的都知道了,就是没有一个人敢出去。”

游戏开始了。

拒绝的理由只有一个,“我不能离开他们!”

每个人都这么说,坚定而自信的说,像一个战士。

一个无畏的战士。

生活还在继续。

每天醒来,耳边似乎还有温润的触觉,酸麻的。睁开眼睛,一切似乎又浮出水面。

回到7天前的那个早上,当我被一种轻微湿润的感觉惊醒的时候,屋子里有些许的光亮,冬天的早晨是真的冷,我发现我躺在了地上,一扭头,一阵酸痛从脖子上扩散开来。猫咪温柔的舔着我的耳朵。

晚上的一切象是个盲点。

当我坐起身子,眼前的景象像是电视剧的情节,记忆弥散开来,一切终是过去了。

满身刀孔的老大被小飞死死从背后搂着,身边躺着的是志强和宏翼。原来门口的暗影不是明,是被恶魔上身的老大,毫无疑问,惊见他脚上的皮鞋。他借了明的声。

正如白卓借了小飞的身。

一边是被我误会恶魔的天使,一边是操作天使的恶魔。

生活没有什么不可能,众生皆是幻象。

当风妈妈一脸风霜的从门口出现的时候,我满心不是恐惧,是满心的欢喜,她的鼻息,她说话而产生的雾气提示着这是一个生命。

门口并没有血迹,感谢上帝给我一个先惊后喜的幻象。

她说她看到了风,她说她看见了风对她笑,我们相信她说的是真的,儿子和母亲就这样度过了他们最后的一夜,一个飘忽流泪,一个追逐微笑。

白卓还是不见,他借着小飞的身体说着自己的话,他给我们一个呼吸的幻象是怕我们害怕吗?他终是不见,他终忘不了他的兄弟。

我们在楼后的草剁里找到了明,他醒过来的第一句话就是问老大,当他听到老大死的时候,他一边锤腿,一边号啕大哭起来。

他自责,他很内疚,他不会忘记当他被恶魔上身后捅伤老大时他惊恐的眼,他不会忘记当他的脚上没有皮鞋,而老大穿上它的时候,忽而邪恶,忽而痛苦的脸,他被恶魔和他自己的灵魂纠缠,他需要付出多大的意志才能克服身体内的邪灵。

他将明推出窗外,他留给自己毁灭。

小刀上都是他的指纹,他到死还在保护他的兄弟。

白卓终是不见,在警察来的时候。

我们寝室又死了一个,我想校长该引咎辞职了吧!

对于老大死的时间,死的推测,我想糊涂的警察们恐怕还有很多的疑问,最后他们还是采信了唯一物证。

我们又何尝不糊涂了呢?

今天是周末,12月初的一个清晨。

冬日的阳光斜斜的照下来,像个顽皮的孩子四处游荡。

我站在了17栋的阳台上,任由阳光拂面。

17栋,住了两年的地方,包括了我们的泪和笑,阴雨绵绵,或者碧日连天。

事情还没有结束。

我闭上眼,等待答案浮现。

上完《文学修养》,和明他们一起出教室,主席也和我们在一起,这次的事情也多亏了他,给我们四处说情才免了被分割的命运。

许丽跟了上来,从背后拉拉我的衣服,待我回头的时候她的脸已经涨得通红了,大家都注意到她,宏翼打趣道:“是不是有悄悄话,需不需要我们回避?”

每个人的嘴角都露出了笑意,她的脸更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