莫菲想问:“你这是在分工嘛?”嘴上还是答道:“没问题”。

他厌倦于这样的比较,最后,除了觉得自己肤浅,他什么都感受不到。

这个年过的平淡无奇,没有和莫菲通过电话。年三十晚上也没有拜年,我以为她至少会发条信息给我。可是没有,整个晚上,手机不停的响,电话,短信,祝福,恭喜,发财,幸福……但都没有莫菲的信息,我心里猫抓似地,想给莫菲打电话,无奈公寓房间远不如家里宽敞,妻子和儿子轮番在我身边转悠。我只得作罢。隔了一日,大年初二的晚上,终于盼来莫菲的电话,她问:“你好吗?”我说:“好”,她又说:“新年快乐”我说:“新年快乐”。刚巧我妻子带儿子下楼放炮玩,屋里只有我一个,我有一肚子的话想和她说,谁知她却说道:“你忙吧,再见”。我脑袋里闷闷的,也跟着一句“再见”。挂上电话,我恍恍惚惚的下楼看儿子放炮,我一边挽着妻子的胳膊咧着嘴笑,一边想莫菲,怎么想都觉得莫菲那句“再见”说的凄婉异常,好像自此以后再也不见。

韩天桢和贝西到饭馆的时间尚早,他们想图个清静,说说话,喝喝酒,慢慢的吃这一餐饭。但许是那日刮风的缘故,能早下班的,能旷工的,做生意门庭冷清的等等一些人都选择了提早开饭,毕竟这天气想在外面溜达也不合适。所以两人没待一会儿,饭馆里就开始人头攒动。这个饭馆没有小包间,大的包间老板觉得亏不肯让二人坐。他们二人在大厅一角占了一张四人的方桌。菜还没上上来,老板却先跑过来,又是赔笑又是点头哈腰的非要让他们让出一半给新来的客人。两个人十分不情愿,但韩天桢看贝西脸色不好,生怕今天大喜的日子惹出什么事端,就装着很大度的样子挪了位置给对方,又小声安慰了贝西几句。那二人也是一男一女情侣模样。男的坐贝西旁边,女的坐韩天桢旁边,彼此都不自在。韩天桢看那女的有走的意思,但那男的却说“我可不想到外面吹风”。韩天桢和贝西无奈的对视。

到办公室后和大李把昨天的情况沟通了一下,然后又接了几个电话,签了几个字,看了些文件。我机械的工作,隔五分钟看一次表,时间过的格外慢,我坐在椅子上腿疼,站起来头疼,走来走去脚疼,说话嗓子疼,写字手疼,看文件眼睛疼,总之,没一处是舒服的,捱过10点,我终于耐不住,找了个出去办事的理由,溜回了家。

我开始看《资治通鉴》,但不是像以前那样明目张胆的把书压在文件的上头,封皮朝上,看时也不避人。现在,我把《资治通鉴》放在抽屉里,上面盖着几张过期的红头文件。看时偷偷摸摸,好像干一件见不得人的勾当。很很难说究竟是以前的自己更快活还是现在的生活更舒适。至少有些事是肯定的,以前我周围全是下属,我最大,领导离得远。现在领导离得近,下属更多,管我的人也更多。在这里,除了办公室门口的牌子和来办事的人一声“毕经理”,能让我暂时获得小小的满足,我的内心远比从前失落,比自己预想的更加失落。

“上新成立的项目组了。”

莫菲心里油然生出同病相怜的感情,她尽量毕恭毕敬的站在他面前,有些撒娇的说:“我妈妈说了,女孩子太懒嫁不出去。”老师傅显然不明白莫菲在开玩笑,他急忙道:“胡说,哪有女孩子找不到对象的。”莫菲不好意思的笑笑,当时他们正站在厂房前的荒地上,老师傅试图把这里弄的更平整,没人注意这一老一少,或者说,他们的渺小根本无法引起任何人的兴趣。老师傅从兜里拿一张报纸出来递给莫菲,“坐”他说,然后他自己直接找了处较平坦的土坡坐下,莫菲寻了半天,也找个小小的土包,把报纸小心翼翼的铺好端端正正的坐下,然后说:“上课了”。老师傅一愣哈哈笑两声,脸上的皱纹深的能把岁月拧出水来,他说:“这丫头,我就喜欢你这股天不怕地不怕的劲”。莫菲苦笑“这是夸我还是骂我呢?”继而又困惑“我咋觉得自己什么都怕,胆小如鼠呢?”

她问“你不上班了?跑那么远。”

莫菲有气无力的回嘴:“是啊,我是嫁不出去的老姑娘。”

莫菲拨通了邹远的电话,一如既往的邹远迅速接听。“宝贝”他还继续叫着自己宝贝,不曾改变。莫菲不止一次的为邹远的软弱和退缩悲伤。此刻,她突然发现在邹远不吵不闹,不逼问,不斥责的背后,隐藏的是一颗多么强大而宽厚的心灵。他一直在以自己的方式坚持,莫菲放弃了他坚持,莫菲叛逃了他还坚持,他是真正刚性的男子汉,或许他不是钢板一块,看起来坚硬,敲起来震天响,但这样的钢板怎么经得起太大的压力,他会在重压下折断,会在岁月里腐朽,会在火焰中溶化。邹远是浅浅的溪流,是小小的蜘蛛结纤细的网。这张网幸运的笼罩在莫菲的身上,而他,则不知疲倦的修补加固。莫菲心中恍恍惚惚的,“为什么,我就会不爱了呢?”她不停的问自己,以致于忘了答话。那边邹远的声音明显焦虑起来:“你怎么了?有什么事吗?”莫菲哽咽:“没事,我就是想你了”。那头沉默。

莫菲:“不看了”

不怕一辈子生活在底层,就怕自己曾经站的很高,不怕一世粗茶淡饭,只怕过去也曾经历奢华,不怕一辈子困于浅滩,只怕自己做了浅滩里有名无实的佼佼者,未跃龙门却被冠以“龙”的称号,偏偏一跃二跃三跃跃不上去,那时的困顿,不止是物质上的,更是精神上的折磨。思量莫菲的那番《king和queen》的言论,想来,她虽年轻,骨子里还是有那么一些深沉的,甚至我怀疑,她在有意压制那些“深沉”的玩意,故作一副未谙世事的模样。这样的莫菲让我心里升起一些寒意。这世间有没有一个人是清白的,还有没有一个人是干净的?

邹远:“只能请假”

我给莫菲讲这些时,期望她和我一样清醒过来。明白自己今日的尴尬处境究竟为何?

莫菲:“实在无聊了,就想想我呗。”

余青青还讲了很多给莫菲听,莫菲听着听着就想若用电影论女子,眼前这位就是一部好莱坞大制作的惊险片。这和以前余青青讲给她听的家庭生活完全不一样。那时的她,从未提及一句姜佐的不好,它们吵架但没有动手,姜佐有这样那样的小毛病,但依然是标准的好老公。这一切怎么就变了样呢?莫菲想,只不过是数月光阴,怎么一切都变了样?

然后她看着她挂掉电话,迅速整理衣服,梳头发,描眉,扑粉……动作和从前一样绝不拖泥带水,全程控制在三分钟之内。

“我会为你的花园努力”莫菲的耳边久久的回响着这句话。她竟然一个人嘿嘿的笑起来,全然忘了这是公众场合。幸好她猛然意识到自己所处的环境不适合发癫,赶紧收敛了心神。再偷眼看韩天祯,只见那女子正出神的望着自己的酒杯。她心里打鼓,也不知道韩天桢有没有注意到自己的失态。为了掩饰尴尬,当然也是出于对朋友的关心,她决定去和余青青打个招呼。

“经常买”

“噢!”

顺理成章,莫菲的母亲请邹远去家里做客。莫菲家邹远以前也去过,但邀请者是莫菲,这一次却大不相同,等待期间,邹远惶惶不可终日。邹远其人,性格内敛而羞涩,也算是个务实者。早早觉出了自家和莫菲家庭的差距。这种差距虽不似法拉利和奥拓之间那样无可比之处。但寻常的百姓人家,也自是要分个三六九等。就单是莫菲家一单元12户,工作性质雷同,收入无大差别,也要排个一二三出来。

莫菲的朋友余青青不幸福。

她走上他的船

一步一步,每一步都疼痛

每一步-----她心中都是希望的火焰燃烧

一步一步,每一步都忧伤

每一步-----她眼里洋溢着关于明昔幸福的光芒

一步一步,每一步都坚决

每一步-----走过这步,还有多少步就走到了终点

走过这步,还有多少步就走到了终点?

春雪写在一个温暖的早晨

我以为,春天到来时自己会醒来

我以为醒来就会看到阳光

我以为阳光就是天堂

可惜

我只是一场早春的雪

坠落在温暖的阳光下

我穿着华丽的衣服,裙摆上镶嵌着珍珠

我的脸上是暖暖的笑,唇上还有细细擦上的粉红

我跳着舞旋转,世界在我的脚下

如果----我落入大地,我就是一席纯白的毯子

如果----我落在枝头,我就是一朵早开的春花

如果----我落进湖面,我就是那只小小的船舶

如果----我落向孩子的脸颊,我就是他们梦想的印记

如果----我落在他怀里落进他掌心,我就是一团白色的火焰安静燃烧

我是一场早春的雪

在坠落的途中想像天堂的模样

结局有几千几万种,

哪一种都是一场幸福的历练

因为爱上了阳光

整个冬天,我都默默等待春天的到来

等待天晴起来,云散开去

等待在清澈的天空能够清晰的看到他的模样7788

等待冰化了,寒冷离去

等待在新鲜的空气中可以捕捉到他的味道

我曾躲在云层的后面久久的凝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