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子敬用刘根前,调查过刘根,发现刘根和秋无岗时常见面,和宫中张让也有关系,后来就是通过张让和耿援联系上的。否则耿援一个驸马,怎么会随便看上宗室的两个没落子弟呢?不过影影约约中,刘子敬有个奇怪的念头,就是刘根还有个身份,因为刘根和自己一样,隐瞒着武功。

老板是个胖胖的中年人,满脸挂着笑,叫士孙祥,听明刘子敬来意,立即请刘子敬看样品,灞桥纸纸色暗黄,平躺开来还算整齐,和蔡伦纸比起来质地比较粗糙,表面也不够平滑,手摸上去有颗粒突起。士孙祥看刘子敬验纸的手法,就知道是行家,笑着说:“这是在切断、蒸煮、舂捣及抄造等处理过程中留下的,刘先生,我们已经请了原来内府的师傅,但是效果还是差了一点。”

卢植立即明白这是刘子敬说的蔡侯纸生意,急忙说声有事先走了,刘子敬把刘根带到屋内,好奇地问:“驸马真的想插上一手?”刘子敬知道刘根找的是长社公主,驸马隃麋侯耿援是耿况之后,有隃麋侯国的收入,怎么会看上小小的纸张生意。

卢植忙问何故,刘子敬把卢植引到大讲堂广场,一个长十丈、广二丈的讲台周围学子人头攒动,台上的博士却在评论执政。卢植立即明白刘子敬的意思,太学生清议虽促进社会形成婞直之风,一定时期内对于整顿吏治有利,却成为公卿士大夫手中的一把利剑,曹节等人一旦动怒,首先就要折断这把剑。

卢植顿时一惊,难怪蔡邕如此郑重,这方砚台竟是卢植平生未见,就是马融和袁隗府上也没有;蔡邕看见卢植的样子,得意地笑笑,示意他试试。卢植伸手去摸,只觉得润滑细腻,宛若孩童皮肤;卢植将砚用五指托空,一掂有玉砚的重量,轻轻敲击,竟是竹木之声,细看石色青紫稍带赤,颜色花纹均匀,雕着山水古松,云霭飘浮。

曹节又问起窦绍的事情,王甫更是无言以对。窦绍似乎凭空消失了,从洛阳到虎牢、汜水等关侦骑四出,都没有丝毫音信;在官府寻找的同时,王甫也让人在江湖上洒下英雄帖悬赏,同样没有结果。王甫正琢磨怎么开口,张让匆匆进来禀告说:“东观发生了盗窃案,有人偷走了《太平经》。”

魏家所在的会稽郡以会稽山而名,领十五县:山阴、鄮、乌伤、诸暨、余暨、太末、上虞、剡、余姚、句章、鄞、章安、东冶、永宁、候官;治所山阴县。会稽山千岩竟秀,万壑争流,草木蒙笼其上,若云兴霞蔚;相传大禹在这里得黄帝“金简玉字书”,其后大禹一生中封禅、娶亲、计功、归葬都发生在会稽山。

秋无岗面无表情道:“风一吹,草自然会动,窦武他们失败对他们来说是个机会,是机会,就没有人会放过。听说张陵的身体一天不如一天,倒是魏愔现在活跃的很。”曹节很满意,秋无岗确实是个会做事的人,几句话看起来不连贯,其实每句都说到点子上。张陵的身体一天不如一天,就是天师道无须顾忌;自己和袁家达成了默契,袁山就无需多言;剩下的天雨会和五象堂,秋无岗认为五象堂危险。

黄龙子的另一个担心是如何拉近和张角的关系,对于一般人,黄龙子通过身体动作的暗示和语言,让对方感觉亲善,寻找共同语言就可以了。但是张角性格坚韧,武功出群,寻常的那一套根本不起作用,轻易一试,只会让张角耻笑,所以在发现景博的想法后,黄龙子做出了一个大胆的决定,现在看张角的神情,黄龙子明白自己赌对了。

张角注意到两人的目光,无所谓地笑了笑,道士没有遮掩,乞丐绝对不是寻常之辈。黄昏时分,召公子和张角两人搭最后一班渡船过了黄河,站在船头,望着滚滚东去的黄河水,召公子叹息道:“黄河尚有澄清日,岂可人无得运时。”张角暗自摇头,命运是靠自己争取的,外戚和宦官执政又有什么差别,窦武不过是比曹节会沽名钓誉罢了。

这番话程璜赞同,洛阳血流成河后,曹节和士族门阀都需要一个缓冲的阶段,但是哪一方都不会有实质性的让步,侯览说的情况很有可能产生,问题是与自己有什么关系,难道侯览要自己去提出建议,或者到河间府把刘郃接来?程璜的目光望向侯览。

九月辛亥,汉灵帝下诏,司徒胡广为太傅,隶尚书事。司空刘宠为司徒,大鸿胪许栩为司空。曹节因此除窦武有功劳升任为长乐卫尉,改封育阳侯,增加食邑三千户;王甫迁中常侍,黄门令如故;朱瑀封都乡侯,一千五百户;王普、张亮等五人各三百户;余十一人皆为关内侯,岁食租二千斛。

不料刘淑进监狱当夜,竟然自杀了。刘淑字仲承,东汉末河间乐成人,宗室中人,与窦武、陈蕃合称三君,长于时政得失,灾异之占,事皆效验。曹节闻讯愕然,转念想到其中必有蹊跷,派自己人到刘府一一盘问,最后终于从一个婢女口中得知,事变当夜,有人去见过刘淑,只是没人看见那人是怎么进来,又是怎么出去的,婢女只是在书房奉茶见过,听口音是山东一带的人。

张奂一声令下,集中二百骑追了下来,王甫急忙让周靖尽起五营骑兵协助;张奂的大军一直穿过虎牢关才看见战场,虎牢关的守军还在死死缠着对方十几骑,只是仅仅是缠住,厮杀得并不激烈。周靖认出为首的一人正是青州徐从事,张奂一问才知道徐从事手持令符,所以顺利出关,等发现窦绍在其中,官军才追了出去。

冯述无奈,只好借着地形熟悉,藏在一家酒楼的二楼上,等待机会。冯述暗暗埋怨窦武,为什么不安排别人来办这件事,要不然自己赶到屯骑营,至少能调动一半的骑兵,现在倒好,网中鱼一条。透过砖孔,冯述能够清楚地看见黑衣人的装束,让冯述大吃一惊的是黑衣人的兵器,清一色的弯刀,在月光下发出寒光。

管事的更是跑来禀告了一件怪事,司徒府派来的那名石匠还在工作,陈寔一愣,那名石匠叫刘子敬,确实是有本事的人,做的假山群别具一格。陈寔想了想,还是决定自己去看一下,毕竟大将军府的未来不可预测,能劝说走还是劝说走,等到了花园才看见刘子敬已经完工了。

谁料到王甫刚走到皇宫承明门口,就见陈蕃率领八十余人,持刀剑冲了进来,正好拦住去路。当夜,太傅陈蕃正好在太学与杜密商量事情,得到宫中逃脱的宦官报信,立即明白曹节动手了,于是让杜密去大将军府报信,自己在太学召集学子,准备奔赴宫中。

奏章里并没有朱瑀的名字,但朱瑀明白这是个机会,窦武如果获胜,换了长乐尚书,一朝天子一朝臣,自己还不知道是什么结果,换一面看,若是帮助曹节扳回局面,前程不可限量。再说曹节并不是一般宦官,本身出自大族,在士大夫群里也有一批盟友,于是立即让张亮去找曹节汇报,自己召集共普等人,准备应变。

曹节的目光望向门外,门外一个人也没有,范协心中一惊,他是刚刚察觉有人接近,曹节却早已发现,这个宦官的功力果然深不可测。曹节等了片刻,目光转向范协问道:“这么有把握?”

过了五天,许劭就回了汝南,袁绍和许相送到十里长亭,不舍而别。许劭临行前叮嘱二人:“洛阳现在表面上是一潭清水,地下暗流汹涌,只是水太深,大家看不清楚罢了,一旦激发就不得了。本初既然在家守孝,就什么事情都不要管,闭门要紧;兄长要劝叔叔几句,不要参与大将军的事情。”许劭的话正合二人意,都点头答应。

徐璆字孟玉。广陵海西人,度辽将军徐淑之子。少博学,辟公府,举高第,现在是汝南太守。许相松了口气,许劭虽然有傲气,总算与寒门出身的郭泰不一样,还是懂得家族利益,愿意做官的;功曹虽然只是个小官,协助太守做事,但对现在的许劭来说还是很合适的,既可以熟悉官场的规则,也可以磨磨性子。

胡广冷笑道:“好一个尽信书不如无书,老夫问你,今日日食又是何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