转身回首,面色已经回复平日的冷峻:“你多心了。既然你喜欢与任兄在一处,我岂敢夺人所好。何况地位悬殊,苏某本来也没想过要与任兄争什么。”

旁边有人反唇相讥:“什么姐姐妹妹的,水前辈的年龄都可以做娘了。”

杜秋微看看他,心里没来由地紧张起来。

“若你们想要挑战,北方联盟随时奉陪。”独孤鸿影淡然道,“但是挟持郡主,逼要物件,似乎令人不齿。”

上官贤抚须而笑:“杜姑娘别来无恙?”

杜秋微点点头,脑海里突然惊雷一闪:清月山庄?那个被颜臻杀掉的林飞絮,好像就是清月山庄的庄主!

颜水宫在江湖上名声大得吓人,冒充就等于自寻死路,所以众人根本不敢怀疑她说话的真实性。威慑的话语,配合颜水宫素日的威名,顿时没有一个人敢吭气半声,生怕这些煞星们一个不高兴血洗当场。

杜秋微无话可说,作为俘虏,也只能任由摆布了。可怜的淑女名节啊,一上江湖,就全毁了。

竟然是南宫……也就是说,这么些天来,郡主都一直跟着他吗?杜秋微连忙低下头,不敢直视他的眼睛。

和子卿叹了口气:“我也是没有办法。听说这里变乱,我们就十万火急地赶来了。人多事杂,就怕万一你出了什么事情,我怎么担待得起啊。南宫又不在,杨阙的武功只能自保而已,彩蓝还受着伤,你要是出了个三长两短,谁还可以来救你?”

只是不知道和子卿和彩蓝现在哪里。过得如何。颜臻地意思是。等这次动乱过去。自然会有人跟她说明一切缘由。安心等着便是。

“岂有此理!”那个人喝道,“你们这般蛮不讲理,简直就是一群匪类!”

“人送丢了。我们还是趁早打道回府吧。这下我知道了。杂碎一样地武功。在江湖上想要混出个名头来。难。”

不会吧,又是颜水宫的人……杜秋微宁愿自己现在就昏过去好了。

虽然也没什么不好。但是众人目送她地眼神。多半是鄙视和嘲讽。就算第三名地武功没有她高。走掉地人还是她。不管怎样。她都是彻底地失败者。

“我对你们真是越来越感兴趣了。”

和子卿没有说话。奉上一盏甜茶。劝慰似地说:“快喝一点吧。这件事情与郡主他们商议后再做决定。反正你地伤还要养许多时日呢。就不要操太多心了。”

“当时地颜臻?”杜秋微蹙眉。

和子卿颔首道:“是地。而且彩蓝已经醒过来了。”

杜秋微想了想:“我不知道。未曾刻意试过呢。”

苏澈有些诧异地扬起眉毛。不知该说什么。只见她唇角勾起冷笑。又道:“那么请问。你是不是婉约宫或者颜水宫地人呢?”

“我知道你们是为了我好。”听着他地话。她地心里一阵酸楚。“可是。可是我不能这样对待我地恩人。我想。也许你们是误会了……也许他地剑法不是什么柳絮刀法。也许……”

可是,可是如果子卿哥哥来,不是也这么危险吗?杜秋微抬眼看了一眼擂台之上,简定郡主朦胧的身影端坐在纬纱步辇之中。她曾经的话突然在耳畔响起:你们不用担心,到时候我直接宣布谁胜谁负不就行了?

“一听说你们受伤。我们就赶回来了。没想到伤地这么重。”段菲菲撇撇嘴。边走边道。“杨阙姐姐也受了伤……我说你们是怎么回事啊。说要提前回来。感情是提前回来打架地啊。哼。在擂台上不好好打。跑到客栈来闹事打架。你们啊……要是没我。官兵早把你们当暴民抓走了。你们今天到底是怎么一回事啊?”

“没用的东西。”颜雪看起来极是不屑。

看见她犹豫不决地样子。苏澈忍俊不禁。笑意分外温存。他用万分肯定地口吻道:“这次不会了。绝对不会有人来追杀你。我保证。”

“颜雪姐姐还没来吗?”颜替想起与她一同被派出执行任务的颜雪,颜水宫第二杀手。

和子卿却一点都不领情:“我让你出去,没听见?你自以为很有能力吗?如果有,我也不用……”话语到此打住,敏感如她已经知道是什么意思了。杜秋微看见他凶神恶煞的样子,不禁有些害怕,到口的话也咽了下去。和子卿重重地拍了一下桌子,杜秋微手上一颤,再也不敢去看他的眼睛,慌忙把小菜撂在桌子上,退着走了出去。

来不及问原因,或者说根本不想问原因,杜秋微就假装不心甘情愿地被笑眯眯的杨阙拉下了楼。今天是比武招亲大会的第二天,也是晋级最激烈的一天,平时人满为患的一楼都没什么人坐着,没有人群掩护,看来不是个偷偷溜出来的好时机。

愣了半晌,和子卿才笑道:“晚辈服了,秋微姑娘真是过目不忘啊!”

南宫的话语虽然淡淡的,却给人一种无形的压迫感,与那日看见的白衣女子颜臻一样有着同样令人无法阐释的恐惧,听的人甚至连质疑也不敢有半句。

杜秋微捂着嘴一笑,没有注意到彩蓝神色微微一变。还没反应过来,就被她拉着向外猛冲。

南宫摇摇头:“郡主还要去哪里吗?天色有些迟了,再不回去也许就会有些麻烦的事情了。你看旁边的几个桌子都空了,大概是知道你是郡主,回去报告什么了吧。”

“为什么?”心里想的被人说出,她的脸不禁红透了。

走廊的尽头,和子卿负手站在那里,对她微微一笑。晚上到处乱逛似乎不是大家闺秀应该做的,杜秋微此时的感觉,就像被人抓到的小偷一样。万分尴尬地站在那里,幸好黑夜里看不清她的脸色:“和少爷怎么也没睡?”

“去,就你那倒夜壶的见识,认得几个人?”领头那人斥道,“不过我也不认识这个,看来现今的江湖真是什么人都有,看不出武功的毛头小子也敢出来混,真是世风日下,人心——”

少女衣袂翻飞,巧笑若醴,一转身来到杜秋微几人面前。其实自从她方才进来,目光就一直逡巡在她这个方向,现在至此也无甚奇怪。只看她身后那些护卫各个步履稳健老成,明显不是一般人物,几人心里渐渐能猜出她的身份。

嗯,可是,淑女也可以出来闯江湖吗?

那两个女子身着白色宽袂长衫,头上带着一顶极大的斗笠,斗笠下垂着面纱,垂垂坠下直至胸前,根本看不见面孔。从前听娘说过,西域的女子会戴一种叫做幕离的东西,那是一种蒙在头上一直垂在胸前的头巾,把整个脸包的严严实实只露出两只眼睛。而这两个女子头上戴的东西居然连眼睛也没有露出,着实有些奇怪。杜秋微不会觉得她们这样的穿着很热,反而,那几人身上散发的寒意让周围的空气似乎都要凝结成冰。二人的身上散发着雪一般炫目的色彩,让人不敢直视。

进账三千二百,支出三千九百,利润居然还有一百……也就是说,有八百两银子的不明收入!

“呸,谁和你前世有缘了,就算有也是孽缘。放心,我不会让你死在这里的。”珊瑚笑道,“告诉你又何妨?我是婉约宫的杀手,不过已经退出组织好几年啦。”

“婉约宫?”兰烬眼里冒光,“就是那个大名鼎鼎在几年前被颜水宫吞并掉的杀手组织?哎呀对不起,我不是故意不给你面子的。”

“反正我都退出了,要面子干什么。”虽然面上满不在乎,她还是有种把此人暴打一顿的冲动。

“那个人,”兰烬朝南宫努努嘴,“是你上司还是暗恋对象?”

珊瑚脸上一红,使劲地捶了下他的脑袋:“你乱说什么呀,都不对!”

“不要这么用力嘛。”兰烬委屈地道,“脑子会变笨的。”

“就是应该笨一点,要不然我迟早被你害死。”

“喂,药性什么时候会解开?我明天还要穿你的衣服去接客呢。”

“笨蛋!谁准你穿我衣服去了!”珊瑚气结,不知说什么才好,“那这样好不——我去把茶花姑娘的衣服给你偷来,你穿她的衣服行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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冷笑话之四:

“这不是毒药。”南宫神色温柔,在他身侧坐下,“我们已经没有多少时间了,迫不得已的冒昧,希望你不要见怪。”他执起兰烬的手,搭上他的手腕,凝神细思。

“不是毒药,那是什么?”兰烬一脸幽怨,“我知道……现在时机不成熟,可这孩子是您的亲骨肉啊!”

南宫神色冷峻:“什么亲骨肉!你这么多天背着我和珊瑚天天睡在一起,打量我不知道是不?”

“奴家怎敢……”兰烬垂泪不语。

“这么多天让你装男人,辛苦你了。”想了半天,似乎只有这一句话可以安慰。

兰烬把喉结和胡茬一把扯下,扑在南宫怀里:“郎君!”

“我还没说要娶你呢。”南宫很是无奈地摸摸下巴,“昨天珊瑚跟我说了想娶你为妻,我都已经答应了,你不能让我反悔是不?”

珊瑚邪邪冷笑,“嫁给我吧,小娘子……来,给爷笑一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