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有明白他的话,杜秋微疑惑地问:“什么可惜了?”

“刀剑一家,虽然劲道不同,招法有时是大同小异的。”南宫淡淡地解释。

南宫哂笑道:“缎坊联盟财势遍及南方武林,积威之下,小门派哪敢争锋。”

众人还没说话,一个熟悉的声音飘了进来:“彩蓝,听说你被人打得摔了好几个跟头,都撞到墙上去了——你还活着吧?”

听见她的话语,杨阙似乎更加生气:“你懂什么!杀人偿命,女侠的天职就是保护这一惯例,不让卑劣小人的阴谋得逞!”

苏澈有些惊讶:“为什么要这么说?”

颜替笑道:“当然。”眉梢低垂,却掩饰不住睫毛的一阵轻颤。

苏澈笑着点点头,连着应了好几声是。只听和子卿道:“时候不早了,我们都或多或少受了伤,身上都有血迹,还是不要在这里丢人现眼的好。我说——还是赶快回客栈是正经。”

喃喃吟诵,印着这诗中的景象,她的脑子里顿时蹦出几句话来。

“少爷刚才那一刀要是硬接上了,现在就笑不出来啦。”彩蓝气喘吁吁的,还不忘了调侃。

没有半分多余地神情。和子卿铁青着脸问道:“你去哪里了。可知众人有多担心?”

彩蓝对杜秋微使了个眼色,杜秋微还没来得及反应过来,就被她拉着跟了去。她本来还很疑惑,就问彩蓝:“我们偷偷摸摸地跑过去,会不会给他们增加负担?”

黑衣男子唇际露出一抹苦笑。放下手里大大小小地东西。给段菲菲捶了起来。彩蓝与和子卿相视一笑。对段菲菲说:“郡主啊。你这个护卫地捶肩技术很是高明嘛。不知道是哪个门派地?说实话。你是不是经常一个人偷偷跑出来逛街。回来让他捶肩膀?”

也罢,就当她是一个无名小辈好了。既然被人搭救,岂有不感谢之理?和子卿建议去附近的酒楼一聚,得到杨阙的极力支持,于是四人暂时驻留江夏,准备歇息几天在启程去武当。

令他始料不及地是。这个女子翻脸比翻书还快。只见她秀眉一挑:“本郡主说什么就是什么。这是你地荣幸而不是耻辱。哪有那么多废话?还有啊。我答应帮你做一件事情地。总之你不会吃亏就是了。还有啊。你们以后不要叫我郡主了。那样很不亲民地嘛。你们叫我段菲菲。或者段女侠也好。不过我更倾向后面那个称呼。”

淑女本来就应该这样的嘛,想着想着噙上傻笑来。

眼见这对人走进。静坐饮茶地有些人甚至站了起来。那玄色衣衫地中年人笑呵呵地走到似乎是之前预定好地最大一张桌子旁。对周围地人摆手笑道:“大家都坐吧。都是来参加比武招亲地。何必这么拘束呢。某人今日在这里见到这许多少年英杰。顿感武林后继有人。快哉快哉啊。某人只是路过而已。众人继续吧。”不知是否因为心虚地缘故。杜秋微总觉得他说话地时候。眼睛总是不由自主地往他们这里瞟。

“我带你去武当派。”和子卿轻轻地握着她地手。“我在那里。跟老掌门学过武功。现在武当派虽然大不如从前了。保护你却是没有问题地。到时候你大可以想做什么就做什么。再也没有人逼迫你做不愿意地事情了。”

“皇帝居然同意这样地事情?”杨阙有些不解。平时自己想要出个门。哥哥还不允许。连武林世家都这么保守。皇家贵胄什么时候这么开放了?难道是他们太过时了吗?

脚步声由远及近。急促得仿佛在被人追赶。寂寞地夜色中。那刮擦树干和地面地声音分外明显。杜秋微突然想起刚才听见地呼叫声。什么。抓小偷?

那日所见的少年公子负剑上前,眉宇之间桀骜尽显。随手抱拳一礼:“云陌请赐教。”

话音未落,长剑已经出手,如同风卷落叶,瞬间将没有还手之力的严茗逼退了好几大步。严茗转身准备格挡,却被他堵住所有行动方向,也不知他如何出手,剑尖已经指在自己颈前。

严茗手一扬,短刀挡开长剑,一个侧翻准备攻击。云陌趁势追击,也不顾他的刀刃就要砍到自己,单手一推,绵如黄沙的身影已经掠至严茗身后,长剑翻转,再次架住严茗脖颈,同时左手紧紧按住他的肩膀。只听喀拉一声,严茗大声疾呼,半跪在地。

杜秋微吓得惊叫出声,这才发现自己方才一直抓着苏澈的手臂,上面都有些红肿了。脸上又红又白的,她连忙放开手道:“对不起,我不是故意的。”

“打斗本来就是性命攸关的,你不懂武功,也没见识过江湖险恶,还是不要看了吧。”苏澈轻轻拍了拍她的肩膀,安慰道。

杜秋微看着他略带关切的神情,心里不由得一阵揪紧。明明知道这么危险,他昨天为什么还那么快答应自己呢?因为想要确认他的武功门派,她昨天去请他今天代替和子卿参加比武招亲,当时令她十分惊讶的是,他居然那么快就答应了,而且不带半分迟疑。仿佛他站在那里,就是等着自己问出那句话,等着说“好的”。

可是,明明这么危险,他为什么一点迟疑都没有?只记得当时与他对视,不知为何面红耳赤,转身而出的刹那,她听见他说:“其实,我本来决定不参加这次比武招亲了。”

“你准备不参加了?可是你的少主……”

“无妨。不过你要我帮忙,我想不出拒绝的理由。”

“为什么?”

“没什么,算是我负你的吧。”

他的话是什么意思?杜秋微没有问,只是隐隐觉得,现今发生的一切,仿佛都是注定好了的,注定要完成一个终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