答案不言自明。不待她回答,上官贤旋即又道:“其实,早在七年前,我们二人便有和谈之意。只因为颜水宫主杀死武当掌门易寻程,南方组织的门派多人不满,才将事情一拖再拖。”

“重伤数人。”独孤鸿影看着她,“花坊主还是快去休息吧。你们遇见的是第一杀手颜臻,有死伤是正常的。”

颜臻但笑不语,长剑也随手鞘中。见自己被无视,段菲菲更是暴跳如雷:“你怎么不说话,怎么连剑都收起来了,是不是连杀我都懒得?”

颜臻不再多言,刷地抽出佩剑,瞥了眼旁人。八个白衣少女严阵以待,司徒信拱了拱手:“师父,让我来吧。”

易萧沉默半晌,看神情似乎是怔住了,却又闪过一抹赞许。他噙笑轻道:“你真的想要知道?”

“娘亲愿意做的事情,我从来都不能阻止。但是锦绣……少一分争斗与复仇的想法,便如跨过一道槛,能看得更长远些。万不要被物欲蒙蔽了内心,否则被人利用,也不得而知啊。”易萧柔声道。

杜秋微看着端木辞,心里暗暗称奇:盟主不愧为盟主,作出决定就是一个瞬间的事情,难怪能受众人景仰,必定是有这样的本事啊!

颜臻眉间微蹙,素手翻起一片闪烁的虹光,杨阙还未听见剑啸破空的声音,就感觉到凛冽如冰霜的剑气已经近在耳畔了。心底一下子慌了,她万万没想到,这一招会来得这样快!这是什么招式啊,简直与法术无异了!未有剑啸,剑锋就能贴近如斯,这样的境界,她什么时候才能达到?

杜秋微正欲走过去,忽觉有些不妥,便静在原地等候。细微的谈话声顺着微风徐徐吹来,是杨阙略带沙哑的嗓音:“我本来就不想回来。”

杨阙倒抽一口凉气:她们果真要下杀手!心里焦急,她不禁大声:“颜臻,你们到底要做什么?若只是想杀人的话,还请高抬贵手吧——有什么条件说出来可好?”

珊瑚抬头看了她一眼。团扇掩口娇笑道:“这个我怎么说得准呢。他老人家地意思。我做手下地岂敢随便问?”她所在地沉雁山庄是北方联盟地支柱。说自己是他手下并无错误。却谦虚得有些过分了。

早知道这么麻烦,就不答应南宫了。可是现在后悔也来不及了……南宫大人可不是那么好说话的人啊。

原来。这才是颜水宫真正地目地啊。

“况兄何出此言?”说话的是韩延熙,他的神情还是一如既往的轻蔑。可能是因为口音的缘故,“况”字被他说得如“狂”一般。

果然。锦绣面色异常不悦。声音也尖刻起来:“这不知道那不知道。亏你还是水琳珑地女儿呢。怎么就这么点见识?”

韩延熙眯起小眼睛。对黑衣人大手一挥。“你们都到外面候着。有我在这里就好。”

锦绣眉头一蹙。做了个噤声地手势低声道:“不要少主休息。”

段菲菲思虑半晌。冷笑道:“我……我才不想知道。从你口里出来地话都带斤拨两地。要你不要条件告诉我简直难于登天。打量我还没看透你是不。”

锦绣刚想回答。就听一个细细地声音自窗外喊来:“锦绣姑娘。独孤大侠来了。”

上官贤目光森寒。只见一个青衣剑士迈着大步向他走来。随手挥砍着周围地人。瞬间来到他地面前。长剑毫无顾忌地朝他指着。语气淡漠:“你不是说过。不会对她做什么吗。”眼神看向杜秋微。焦急之色溢于言表。

“我与你比武。又不是与房屋花草比试。你不必担心。”南宫似乎并不是在开玩笑。浑身地肃杀之气又凝结起来。身边地人讶异地看了他一眼。不约而同地退后三步。

“为什么?”杜秋微有些恼怒。“你既然说他不是我地生父。我凭什么要磕头?”

苏澈愤然瞪了他一眼,转身走出门去。任倾欢见目的达到,不由得哈哈大笑起来。杜秋微咬了咬唇,慌得喊了出来:“苏澈哥哥,你等一下!”

众人不晓得何种缘故。竟然都沉默起来。唯有颜雪拍手笑道:“好哇。这下可算找着下毒之人了。”

这个结论未免太荒谬了!杜秋微甚至觉得好笑,母亲是一个三从四德的女子,别说武功了,连洗个背面都要临家三嫂帮忙,又怎么可能是当年的江湖第一美女杀手?

“这位小兄弟。”上官贤瞥了一眼颜臻。对那人说。“你能否肯定?有些话可不能随便乱说啊。”

“颜水宫势力广布,不屑于我小派合谋,当然是再正常不过的。”上官贤的脸上看不出恼怒,“只是势力太广,终究会树大招风。颜水宫今日既然与我一同谋事,以后再想隐居不问世事,怕是很难了吧。”

任倾欢顿时剧烈地咳嗽起来:“完,完了,我已经喝了。你怎么不早说啊……咳咳,咳咳……”

“妹子,别想这问题了,你看上官贤洋洋得意的样子,这事情肯定遂了他的愿了。”颜雪嘲讽似的一笑,“现如今他春风得意的很呢,我们就别掺和他的春秋大梦了。”

“这位姑娘好生牙尖嘴利,不知道许了人家没?”任倾欢唇角挂着一丝玩世不恭的笑容,“若是没有的话,还请你尽快找个婆家,要不然这样的名声穿了出去,就不容易嫁出了。”

“那当然。”段菲菲骄傲地点点头,望着南宫笑,“南宫……公子很厉害呢,不仅懂医术,做的菜也很好吃。”

和子卿点点头:“再走一段就是官道了,如果运气好,就能马上搭上商队的车。你再忍忍,马上就要到了。”虽然在车上可能会颠簸得更厉害,和子卿却也想不出另外可以安慰的话语来。

青衣女子无奈地笑笑:“可是这么多菜,姑娘也吃不完啊。”

“端木家不仁,我们就不义。何况人不为己,天诛地灭,比之被北盟主灭掉,我们也是求一条生路而已。”颜臻淡定地看着她,“冒犯了郡主,还请原谅。明日我派人送郡主回府。武林生变,我奉劝郡主还是浅涉江湖为好,否则……”

对面的男子看起来比那人年轻许多:“那是自然。只要帮我灭了端木世家,你儿子将毫发无伤地回来。出了差池的话,他要是缺了胳膊断条腿,我概不负责。”

上官贤冷哼一声:“报应?端木家多次阻我缎坊联盟,以及南方武林各位兄弟门派的生意,他们有权有势,我们忍了——如今哪能忍得下去?不给他们点颜色看看,还当我们南方武林不存在了!”

话音未落,她脸上煞气大胜,长剑发出一声龙吟,斜斜朝她砍下。一道炫目的白光闪过,只听沉重的一声兵器交错的声响,炽目的白光划过一道圆弧,呼啸凛冽,看得人眼睛刺刺疼。

杜秋微脸都涨红了,偏偏不知怎样去辩驳,气得眼眶都有些湿润:“比就比,谁怕你啊!你要是连我都比不过,岂不是连娘,娘娘腔都不如?不过先申明一句,我是来比文斗的,如果你要比武,恕不奉陪。”杜秋微横下心来,装出一副凶巴巴的样子,企图吓到他。

自从林飞絮死后,杨阙变得有些沉默寡言,但“我要做个女侠”,依旧是她英姿勃发的口头禅。现在她正在研究南宫怎样给彩蓝疗伤,不时地询问些什么。

苏澈面不改色地道:“幸会了,风姿居士。晚辈身份低微,从前的确不知道您的名字,只是昨日听和子卿说起,今日会与你一战。他受伤不能前来,我便替他来行此约定。”

“但他的确是啊。”面上绽开笑容,他温柔地道,“秋微,没把握的事情我不会做,只是让你放宽心罢了。他知道自己身份暴露,不是就走了吗?”

“打斗本来就是性命攸关的,你不懂武功,也没见识过江湖险恶,还是不要看了吧。”苏澈轻轻拍了拍她的肩膀,安慰道。

杨羽还要再说,南宫却忍俊不禁:“人各有志,不能强求。杨姑娘事事受挫,自然要做出什么,才肯回去。”

“你怎么知道?”段菲菲又惊又喜,“这么说,你原来也很喜欢女扮男装啊!记得我小时候,有一次偷了我爹的铠甲,骑着他的高头大马在军营里转,可威风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