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事部经理并没问他为什么忽然辞职,像是已经知道一样心照不宣,最后说了几句场面话,就让他离开了。

苏钧严看着傅棕宁,这时候的灯光旖旎,拖着长长的芒刺在傅棕宁的脸上,衬得对方脸上一片琉璃之色,似要离去的朦胧,他忍不住张了张嘴,急切得像是要把人一口含住,然后在他出声音之前,傅棕宁面目一转,率先露出冷凝来。

苏家的管家早候在门口,亲切又恭顺地跟着傅棕宁,“傅先生,我送您回去。”

傅棕宁知道李菲有种异样的争强好胜,虽然这个方向有点不对劲,他瞄了一眼李菲的大腿,“你的也不细啊。”

想到这,他立刻得意起来,看着“特级”补气药剂,也只在脑海闪过这得多钱的唯一念头。

“伸腿瞪眼丸。”

“恩?”苏钧严一个挑眉,属于军人的戾气瞬间传来,迫得人大气都不敢喘。

苏钧严皮笑肉不笑地哼了一声,“你觉得这种话我也会信。”

傅棕宁出了游戏室,往走廊尽头的洗手间走去,等他出来时,听见楼下传来说话声,苏家的二楼是半封闭的,在走廊上能看见下面形,傅棕宁下意识看了眼,只见苏钦蓝推着一个坐轮椅的男人站在大厅中央。

柴明一脸狐疑地走进来,四下看了看,“刚才是什么声音?”

场上有一瞬间安静,仿佛时间静止,接着爆出比林茧入场时更为激烈的掌声。

傅久安闻,声音立刻带上欢快笑意,“好!”

“当然了,弟啊,你满脑子都想什么了?哥哥可不记得有这样教过你啊!”

李菲眼中闪过狠毒,身形未动,众人却感觉一股气劲袭向韩絮,韩絮脸上结结实实挨了一巴掌,整个人差点被那股气劲打得飞起来,她噗地一声,除了吐了一口血,里面还混着白花花的两颗牙齿。

傅棕宁忽然觉得如芒刺在背,一股视线紧紧停留在自己身上,他用余光扫了一眼那个方向,却只看见一张张陌生的脸孔,也说不上是看好戏的神还是同的。

傅棕宁以为弟弟好奇,拿出来地给他,嘴里喃喃着,“这招待券做的也好看。”

对面传来轻快的声音,不用回答,傅棕宁就知道弟弟过的不错,“哥,我很好,你呢?最近怎么样?工作辛苦不辛苦?”

力量上傅棕宁不占优势,他立刻让剑刃松开,仗着俩人拉近的距离,缠成麻花状的软剑宛如风扇一样旋转着,越转越快,锋利的剑刃照着对方脸上弹去。

傅棕宁猛地自椅子上坐起来,拳头捏的嘎巴嘎巴响,眼中是跃跃欲试的兴奋,“嘿嘿,等着瞧吧!”

只不过那人速度比他还快,一拳挥了过来,打偏了傅棕宁的手,他顺势肩膀一顶,改伸左手欲抓,但毕竟不是惯用手,不甚灵活,结果被对方抢先一步,铁棍似的手臂勒向他的脖子,狠狠摁在了地上,傅棕宁脑袋结结实实砸在地上,阵阵晕眩,他闭着眼拼命挣扎,却根本撼动不了对方分毫,始终被牢牢锁死,在痛苦中,系统的喊时结束,他再次输了。

屏幕上有许多调整五官的拉杆,他操作了一会,那面孔渐渐变得陌生,同时也变得丑陋起来,傅棕宁哀嚎一声,“果然我没有美术天分啊!”

沦为背景的众人:“……”这是怎么况?

凝气晶石虽消耗光了能量,可鉴于他时不时会碰上战丞,不好叫对方怀疑,傅棕宁还一直戴着,这晶石虽有婴儿拳头这么大,却并非是个球体,而是扁平的像是快牌匾,再加上这些日子戴惯了,脖子也习惯了坠着一块晶石。

屋里的人看出了傅棕宁隐隐的抗拒,反而更加兴奋,七嘴八舌地用话激着李菲,唯恐他不生气。

傅棕宁一惊,对方的话几乎讲明那件事跟战丞有关,但同时又不自觉地透露出,并非战丞指使的,再加上战丞之前说过的话,傅棕宁猜测会不会是有人怀疑是自己曾救了战丞,为了泄愤欲除之而后快?

傅棕宁因怀疑战丞,此刻浑身都僵了,但比起那个姓李的男人,还是战丞更容易接受,傅棕宁窝在他的怀里一动不动,心中盘算着到底是怎么回事。

听对方准确叫出自己名字,傅棕宁为之一振,又觉这声音有些耳熟,仰起头,借着顶上暧昧灯光,仔细打量来者,在看清那副轮廓后,猛地瞪大眼睛,“战,战丞?”

“还是说你做了什么事让人觉得与众不同?”

傅棕宁点点头。

傅棕宁点点头。

傅棕宁闭上眼细细感受,他感觉原本沉积于体的一些毒素慢慢浮现起来,然后被那股寒凉药性逼着凝聚到了一处,傅棕宁不自觉运起了气,很快将那些毒素逼得无所遁形,排出了体外。

“你好,请问是傅棕宁先生吗?”

男孩见有人来了,眼中闪过喜色,忙放下筷子,擦了擦嘴,然后迎了出来,他在傅棕宁和傅久安脸上来回看了几遍,然后冲着傅棕宁展颜一笑,“欢迎欢迎,以后就是室友了。”

傅棕宁听的目瞪口呆,回头忍不住看了眼看不到头的巨大星舰基地。

海盗领摸向手腕,上面的媒介一闪一闪地闪烁着绿光,看着仿佛催命鬼灯,就在他的手马上就要碰上时,众人只见白光一闪,似有一道流星划过,下一刻,海盗领胸前绽开一朵血花,而上面整根没入一把短剑,如今只剩下半个剑柄露在外头,还在铮铮地晃着。

……

“你!”男人见傅棕宁真跑没影了,气急败坏地吼了起来,一把掀开了脸上的面具,露出里面俊逸的五官,他拄着剑艰难地走到街灯照耀不到的角落,顺着墙角滑落在地。

傅棕宁一开始感觉有人在跟着他,还怪自己自我意识过剩,兴许是个跟他同样想要抄近道的人,但是下意识的他还是加快了脚步,他和后面的人的距离并没有拉开,反而连步伐都变一致了,傅棕宁心里咯噔一声,将蛋糕从右手换到了左手,而右手则摸向了剑柄,手指肚刚刚碰上金属质感,恰巧此时蛋糕盒子出一个几不可觉的声响,在寂静的小路上,无异于一声闷雷。

那人站在人面花一米开外的位置,气定神闲地往里扔小白鼠,就在小白鼠落地的那一刻,粗壮的根茎毫无预警地破土而出,直接缠上猎物,短短几秒钟,就将那巴掌大的小白鼠,绞成肉泥,而男人端着枪,抬手就是一梭子子弹,甚至都没有费心去瞄准,却弹无虚,全都打中了暴露在空气里的根茎,片刻间就打烂了,脱离了人面花主体的根茎,像是被砍下来的章鱼触手,在地上弹了两下,不一会就不动了,看着就是再普通不过的根茎,若是单独拿出来,实在让人想象不到这有绞碎人骨头的力量。

慢慢的,他冷静下来,他觉得傅久安这次之所以这么容易就被糊弄住,是因为他说的那句“就当没我这个哥哥”,这句话对相依为命的兄弟俩来说,太过严重的,甚至在配合刚刚的场合,有一种决绝的味道,傅久安估计就是从那时开始,吓傻了。

“是啊,可傅久安他根本没告诉我他考上了第一学院的事,要不是你们来找我,我还被蒙在鼓里了,那孩子脾气犟,我能凑来学费,可我不知道怎么给他交上啊!”

“弟啊,你们什么时候考试,你最想去哪个大学啊?”

那毒素像是恋上了傅棕宁的身体,在涌泉穴周围打转,就是不肯出去,傅棕宁让气再猛烈些,持续不断地逼迫,总算将那毒素排出了体外,下一刻,傅棕宁感到脚底一麻,跟着浑身都松快了许多,不过鉴于那毒素的微不足道,松快的感觉许是心理作用。

傅棕宁用精神力卷起一丝效用往身体里送,只有进、入自己的身体,他才能按照“炼药”中所教的,去感受那效用的真正作用。

高鹤击了个空,叫声更大,刺得人耳膜像是要裂开地疼,它左摇右摆扑了过来,从脚下传来的震动,仿佛正在经历一场地震。傅棕宁站定,手握剑柄向上一推,只听嗡的一声,长剑出鞘,带出一线夺目光芒,这一次他甚至都不等高鹤抖羽毛的预警,直接砍了过去,他目光专注冷冽,两次攻击快得宛如一次,最后利落地归剑入鞘。

兄弟俩各揣着心思,一时间都不说话了,傅棕宁得到了答案,更加心烦意乱,他怕傅久安看出来,又懒得听对方劝,于是回屋了。回屋后,他呆呆坐了一会,然后就上床,开始修炼真元静功,如今他已经能感受到身体里的气越来越充盈,他觉得只有变强了,才能赚更多的钱,最重要的是保证自己在外面不死。

傅棕宁见状,忙问,“请问,您知道十四楼的张家最近怎么样了?怎么他家没人啊?”

傅棕宁一愣,半天才反应过来,对方口中的绿公主,就是那盆植物,想到这,傅棕宁用异样的眼光看着傅久安,“弟啊,你屋里怎么会有绿公主,谁送你的?”

傅棕宁暗自咬牙,这就是精神力吗?他到听说过有人专门用精神力过招,但没想到仅仅是被人探查,就这么难受。

战丞心中大震,异能核,那是多少人趋之若鹜的东西,黑市上炒到几千万,都是有价无市,没人会心甘愿把异能核卖了,这也是为什么在一些地方,绑架偷取异能核的犯罪这么猖獗。

战丞听后反应并不大,慢慢睁开眼,呆愣愣地转过头,眼中仍是一片灰败。

“你别死啊!”傅棕宁欲哭无泪,他身上只带着最低等的止血药,治疗个跌打损伤还凑合,对这种大伤口肯定没什么作用,但这会也只能死马当活马医。他将药掏了出来,又放平了驾驶位的椅背,猫着腰爬了过去。

傅棕宁觉得这个男人死的有点冤,但他觉得自己更冤。

傅棕宁不甘心就此放弃,战丞有星辰骑士,晚点返回也来得及,而走了一路,只看见飞行器进森林的痕迹,但怕就怕战丞是从别的路返回,那他就彻底被坑在这森林里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