沁竹应了一声,动作娴熟的倒了茶来送至帐前,皇贵妃伸手接过,喝了两口便放下了。沁竹接过,却不离开,满脸欲言又止的神情:“娘娘。”

曹越满头大汗,气喘吁吁的进入大殿,匍匐于地,磕头道:“臣曹越叩见皇上,愿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说着将手中奏报高举过头顶,赵承恩连忙下来接过,呈给皇帝御览。

丽妃气得杏眼圆睁,呼的一下从椅子上站了起来,手指着敏妃说不出话来:“你。。。你。。。”

顿了一下又道:“如果你很想出去,我会尽力帮你,虽谈不上十分把握,但还是可以一试。”

见房里只剩下灵雀一人,敏妃拂了拂衣服,这才漫不经心的道:“这么慌里慌张的,说吧,什么要紧的事。”

“是。”疏桐犹豫了一下,终是憋不住,将在心里藏了多年的疑问问了出来:“我进大将军府比姐姐迟得多,伺候小姐。。。不,伺候娘娘的日子短,进府之后,也从来没听别人提起过这位表小姐,她是个怎样的人?娘娘为何会如此看重她,这人都已过了这么久了,我留心着,每年到了她的祭日前后,娘娘脸上越发看不到半点笑容,连话似乎都懒得说了。”

“在外间书房里呢。”

莲真手中针微微一顿,不由自主的向门口望了一眼,轻声道:“她也有两天没来了。”

文天和立即道:“皇上所言极是,安乐公戎马一生,是该好好享享福了。”

慕绯羽怔了半晌,咬牙道:“我倒是小看了这贱人,谁知她三不知的竟巴结上了皇贵妃,找着了好靠山!”

宝贞含泪点头,桑蓉又叮嘱了她和横波几句,转身便要叫李茂走,却见她目光有些痴痴的,正瞧着莲真发呆,她眼神微微一沉,轻轻咳了一声,道:“李太医,我们走吧。”

莲真经她们一劝解,慢慢收了泪:“是我糊涂。”横波眼睛望着桑蓉:“只是,小主在宫中无权无势,无所倚仗,我们要如何脱身,还求桑蓉姑姑指点。”

莲真蹙了秀眉:“你们口口声声叫我是主子,可是现下就开始不听我的话了,是存心叫我生气吗?”

这话可问住了赵承恩,他结结巴巴的道:“皇上,奴才只知道值守人数,至于是哪些人,还得去查一查。”

那侍卫抖抖索索的又道:“还有人说,先帝原本宠爱荣王爷,想立他为太子,结果皇上和大将军。。。不,和安乐公早有勾结,谋害先帝然后篡位。”

“这样才好。”莲真道:“以后进宫,你竟先去看她的为是,她封嫔应该也指日可待了。”

皇贵妃沉默片刻,轻声道:“家中近来若何?”

莲真笑道:“不用叹气,皇上近日不也临幸了你么。”

“是么?昨日朕去给太妃请安,她宫里那几盆墨菊倒是开得好。”皇帝来了点兴致,笑道:“既如此,朕便去赏玩一番吧。”

莲真声音愈低,卷翘长睫如蝶翼微微颤动着,在粉颊上投下淡淡的阴影,那模样亦发惹人怜惜。皇帝目光紧紧盯着她,手指忍不住轻轻滑过她柔滑的肌肤,叹息似的道:“你真美。。。那日采选,朕第一眼就注意到你了,在一众鲜妍娇媚的采女当中,你就如一枝浴水而出,袅袅婷婷的粉荷,清雅脱俗,飘逸如仙,除了‘莲’之一字,朕实在想不出更适合你的封号了。”

“可是吐蕃的德利赞普已经四十多了。”

“小主是聪明人。”横波一边细心替她佩戴首饰,一边道:“一进宫就封嫔,本就已经逾制,虽说是皇上青目,但皇上的宠爱,既能捧人,亦能毁人,这几日,后宫这么多双眼睛,只怕都在盯着小主你呐。”

没有人回应,却有一个宫女道:“娘娘病中心烦,你们几个都下去罢。”

李茂笑着抬起头,却见她低垂着头,身子有些微微发颤,那脸直红到脖颈耳根处,他怔了一怔,心里暗叫不好:“这妮子莫不是动了春心罢?看来不比小时了,我不可再引逗她,否则就麻烦了。”

皇帝想了想,笑道:“我瞧她跟六皇弟倒是一对儿,皇后以为如何?”

宝贞一边咯咯的笑,一边往莲真身后躲,莲真微笑着制止:“这不比在家里,这样闹像什么话。”

霍凇细细咀嚼着他的话,突然恍然大悟,磕头道:“儿子遵命。”

霍牧眼睛看着窗外某个地方,缓缓道:“我要让那些人都知道,我的儿子一个比一个更不成器,等我死后,霍家无人可以再承继家业。”

移清阁筑于太液池上,三面临水,乃夏日饮宴纳凉之所。皇帝这日心情极好,设酒宴于此,携了苏蕴及几名新晋的贵人饮酒作乐。几名舞姬长袖飞舞,环佩叮咚之音,和着丝竹清雅之音,令人愉悦之极。皇帝数杯酒下肚,兴致更是高昂,双手一边搂了一个美人,就着她们的手中将金杯中的酒一饮而尽,一个美人突然道:“咦,柔贵人怎么不见?”

皇帝笑而不语,突然双手轻轻击了两掌,几个侍立在一边的太监连忙上前,将三面窗扇向内一拉,众人只觉一阵清风拂面,跟着眼前一亮,视线豁然开阔,窗户之外便是外廊,上面围着朱红色的栏杆,隔着外廊极目而望,太液池中嫩荷新舒,红莲乍放,沁人心脾的绿,妖冶妩媚的红,层层叠叠,似乎要绵延到天边去,空气里尽是怡人的清香。

一支小小的小船自荷叶深处缓缓驶来,两个宫女打扮的人皓腕纷飞,划动着船桨,那清澈的碧波荡漾开来,泛起一圈圈涟漪。船头站着的女子身着浅绿色衣衫,手中执着一支红莲遮面,似是不胜娇羞,只听她口中唱着江南小曲,唱道是:“若耶溪旁采莲女,笑隔荷花共人语。日照新妆水底明,风飘香袂空中举。。。”歌声清脆动听,娇柔无限。

“好!”皇帝大喜,忍不住喝起采来。

须臾,船驶到外廊下边,早有宫女过去,将苏蕴等拉了上来,引入阁中,皇帝满面笑容,亲自过去携她入席,就让她坐在自己身边,又亲斟一杯美酒给她,笑道:“蕴儿,没想到你歌喉如此动听,朕到今日才知道,你说朕要罚你几杯?”

苏蕴摸了摸自己发烫的脸颊,软语求道:“皇上,嫔妾不胜酒力,还求皇上饶了嫔妾。”

“饶你可以,可是你得再唱一曲给朕听。”

“只要皇上喜欢,嫔妾愿天天唱给皇上听。”

皇帝见她粉颈低垂,红晕双颊,虽不似丽妃等的媚态万方,眉眼中却有种天然的温柔,更兼此时软语低求,极是*,不觉已是情动,伸手将她搂入怀中。赵承恩跟在皇帝身边多年,极为灵透,一见此情此景,拂尘一摆,立即乐止筵听,包括另外几位贵人,所有人尽是悄无声息的退下。皇帝并不顾身边还有没有人,已低头吻着了苏蕴的唇,手便往她的衣内伸去。

“皇上。”苏蕴又羞又急:“这里。。。这里不行。”

“为什么不行?朕喜欢在这里。”

说时两人已双双倒在那明黄的垫子上,皇帝已有了些酒意,压在她身上,一边伸手胡乱揉搓着,一边气喘吁吁的道:“蕴儿,今儿你让朕很高兴,朕要赏你,你说,你想要什么?”

苏蕴心中虽是羞极,却不敢违拗他的意思,听他如此一问,心下不禁一动,不由得道:“皇上,嫔妾什么也不要,但嫔妾想求皇上一事。”

“什么事,你说吧?”

“莲嫔跟我情同姐妹,我。。。我不敢为她求情,只求皇上哪日能开恩让我去绿绮宫见见她。”

皇帝忽然停下手下的动作,抬起头看她,苏蕴说出这句话,心下本极是忐忑,见他如此,更是紧张,只是楚楚可怜的看着她,皇帝嘴角却突然逸出一丝笑意来:“你说莲嫔么?这可是奇了,皇贵妃那样的性子,亲口替她向朕求情,今天你又来求朕,唉,不过也难怪,何止是你们,连朕也有几次想起她来。”

苏蕴又惊又喜:“原来皇上心里也还惦记着她么?”

皇帝似乎是看穿了她的心思:“你知道她犯的是什么事,虽然没有证据说一定是她做的,可是玫贵人一口咬定了她,所以朕惦记她也没用,没法放她出来,这样堵不住众人的口声。”见苏蕴眼底微露失望之色,又道:“不过呢,你倒提醒了朕,改天朕会去看看她。”说毕,眼里露出一丝邪恶的笑容,伏在她耳边轻声道:“如果你今天变着法子,伺候得朕高兴了,朕便带你一同前去。”

作者有话要说:因为文的结构的问题,暂时还没到*

不过快接近第一个小*了&!--over--&&div&