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得片刻他忽然对施文远说道:“当年我师父见霸刀门前辈高手使过三招,极是厉害,后来演示给我们看,我还记得清楚。刚才你并未使出,想来定已失传。

一名庄丁说道:“庄刚刚来。不过早上出去同行的几位全没来!而且庄已受重伤!听说是受到天下堂的阻击!幸得庄内『二十八星宿』听到庄啸声后及时赴援。否则后果将不堪设想!”张秀容一听爹爹身受重伤,更是着急,快步向其卧室走去!

一股怒杀之气冲霄而起!他只感到脑袋翁的一下子似乎膨胀了几倍,全身的血管都要爆炸般,脑际和太阳穴都突突突的乱跳着!发也根根倒立而起!一股冰寒之气犹如一条细线般从足下涌泉升起,这股冰寒之气到了后脊梁的命门才倏得消失。他只觉得浑身一震!脑袋微一恍惚。

成断金说道:“我可不是善男信女!既然你不想要孩子,我就成全你!”说完一掌向她小肚子打去!

众人皆未料到他在全力急冲之际,竟能立时改变方向,因此谁也来有及阻拦他。施济豪眼见得即将脱身上屋。忽听得身后“啸”的一声,一件暗器破空而至。

万振声等得众人散开,低声对于沧海说道:“于大侠,柳玉生老有事不能前来,现有一封书信在此。”说完把信交给于沧海。等于沧海看完信,万振声对于沧海说道:“柳老不来那『七绝诛仙阵』无法施展,恐怕……”于沧海截住话头,说道:“其他人都来了吗?”万振声说道:“都来了,正在后院厢房之中!”

金铁生腿脚上的功夫极是厉害。很多人说飞龙镖局中,除了总镖头外,就数金铁生的武功最好了。罗飞龙也十分器重金铁生。没把他放在总局而放在济南分局,是因为山东绿林豪强“灵蛇帮”帮李南华是个极难缠的角色。济南是南方诸省通往京师的必经之路,十分重要。金铁生在济南就是为了钳制李南华,以保持南北镖路的畅通。

石开天心中忖道:“这陈天风果然厉害!我金刚猛扑的大力在他面前竟然无法发挥!”

这时陈天风挡开暗器后身又向石开天追来。石开天不再退,暴喝一声一招“雷霆怒击”棍影如山向陈天风当头压去!陈天风不想硬碰硬。而桥之上究竟狭小也无闪展腾挪的余地,只得退了一步,在退步的同时左手剑斜斜的向空处刺出。石开天看得有些莫名其妙,这时“雷霆怒击”已使完,他知道如果让陈天风落得先手自己又得手忙脚乱不可!这时只有与他抢攻,逼得陈天风防守才是上策。

他正拟跨步连击,施展“风雷九州”,脚下侧跨半步,忽然觉察到施文远的长剑正摆在自己欲跨步的方位,自己这一步踏出仿佛就是把胸膛送上剑尖一般!原来刚才那莫名其妙的一剑正是预料到他的下着抢得先手!

石开天惊骇不已,他正想撤招退步,忽然心念如电:“我这招刚刚使出一半即撤招,旧力已卸,新力未生正是最薄弱这时,在旁人面前或可侥幸,但在陈天风的面前还是不形同送死?”想到这里他大喝一声,全身肌肉暴涨,上身的衣衫尽被撑裂,露出精力弥漫健硕无比的胸肌来!在大喝同时,他手中棍的速度也急骤提升,棍尖隐挟尖啸之声!

陈天风见到石开天如此声势也不由心中暗惊。石开天这一招看似极为凶险,意图拼个同归于尽但事实并非如此!石开天这一招使出胸口必定中剑,但石开天练有十三太保横练的功夫,这一剑势难取得他的性命。相反以他棍上的力道即使被稍稍扫上也得骨折筋摧!

陈天风不得不退后一步,这时万中发和余戚戚还有那陌生的年青人已赶到桥中间。余戚戚万中发怕误伤石开天,不敢发暗器也不好放毒。两人各处取出兵刃来。余戚戚使得是一条红绡,红绡在阳光的照耀下寒光闪闪,显然上面已布满毒针!万中发的兵刃是一个形似铁勺类的东西,那年青人使得是判官笔。桥大约有四尺宽,两人并肩而立已有些束手束脚,三人并排而立根本不可能。万中发和余戚戚并列站在前排。施文远与其中一人相比也远为不及,更何况两人一同出手?若不是杖着施文远所授的“威霸八方”保命,只怕一出手之间已送了性命!

这边石开天一殷刚停不容施文远出手反击又是一招横扫千军向施文远腰间扫去!施文远连忙纵身跃起。石开天这一招打个空,由于这一招用力过猛,他虽撤劲收棍,但余势不止棍稍在左边护栏铁上一扫。“嘣”的一声儿臂粗细的铁竟被扫断!整个桥向左边高高荡起。铺在上面的数块木也震得散脱滑向深谷之中!此时站立在桥上的五人猝不及防全部向右边摔跌下去!万中发和余戚戚等几人均是身经战的高手,虽惊不乱,及时稳住身形。施文远侧身向右边倒去,他左脚侧踏想借力稳住身体,但不料脚下的木已滑走一块这一脚踏个空!人仰面摔向丈深谷之中!

施文远身中半空见到此景连忙使个千斤坠,身体急速下沉,及时抓住施文远的脚跟,同时自己左脚勾住一根铁身形一翻重新站立在桥上。还没等两人站稳,万中发觑准这个大好时机,出手向施文远抓去!他知道施文远身上的锦盒是帮极为关注之物,此番由他擒住施文远,功劳自是不小。正在得意处,忽然眼前红光一闪,余戚戚的软也卷向施文远,而且有意无意间,正好横阻在万中发和施文远之间。万中发再不收手,非得先抓在软上不可!软上布满毒针,万中发自然不敢冒险,急忙退步收掌,不过他临撤掌时,掌风一带把余戚戚的软吹偏失去准头。

陈天风和施文远刚站稳脚步,石开天一招“雷动九霄”向陈天风连肩带背砸过来。此时陈天风的身后是万中发和余戚戚自是无可退却,身边是施文远,自己跃身避让,施文远便首当其冲!况且身在半空无可着力四个强知环伺之际也极为凶险!

举起长剑向铁棍迎截过去!石开天心头大喜,他一向自恃天生神力,早存与陈天风硬拼之念。见到陈天风被迫硬接,吐气开声运足十二分的力气迎上去!

石开天能名列十八神魔绝非幸致。他不但一身外家功夫厉害无比,而且由外返内金刚劲的内力也极是了得。

剑棍相交,“嚓”的一声动静竟是出乎意料的小。石开天觉得这一棍仿佛打在一团棉花堆上。这时万中发举起铁杓向陈天风的身后打去,施文远想帮施文远抵挡一下,但功力与万中发委实相差过大。在这桥上丝毫取巧不得,他的单刀刚与铁杓一碰人已被震得坐倒在地!若不是双手拼命握住刀,只怕刀早已被打飞!

陈天风听得身后风声异动,侧过身子,右手的长剑仍架在石开天的铁棍上,左手一掌打在万中发的铁杓上。万中发只觉得浑身一热,胸口发闷,犹如身上被压上千斤巨石一般!他蹬蹬蹬一连倒退数步才化解来势。蓦然间他心念一闪,不由骇然说道:“这不是石开天的独门金刚劲么?他怎么会使?”但一转念,已然明白:“难道这就是上乘的借力传劲的功夫?”

这边石开天也遇到极大苦恼。施文远的剑仿佛粘在自己的棍上一般,怎么甩都甩不脱!自己棍向东他剑也向东,自己棍向西他的剑也向西,但在总是把自己的棍带的歪歪斜斜,稍偏离原位。而且在施文远的长剑的牵扯下,手中的铁棍也变得越来越重,挥动之际也越来越吃力!另一边万中发退下后那个年青人补上。

不过他的身手弱于万中发,接了五六个被打得口喷鲜血,负伤而走。这时万中发已调息停当补上空缺。

让陈天风最为头疼的就是余戚戚,她的兵刃是软毫不受力,上面又满是毒针不敢强行抓拿。而且软的末端仿佛带有异香,也不知是否有毒,但对方既然是毒神魔,总还是小心为妙。每当她的软攻过来,陈天风立即以掌风荡开,不过如此一来极为消耗内力!

双方激斗了近依然是僵持之局。施文远一来是因修习内功时日尚短,二来幼小之时受赤血掌重击,经脉受损,因此内力与这几个成名人物相差太远,根本插不上手!双方又斗了数十个,忽然听到从陈天风和施文远来时的方向传来一阵杂乱的脚步声!紧接着听到一个熟悉而清劲的声音叱道:“鼠辈休得猖狂!”

施文远抬头向声音传来的方向看去,原来是西门烈及其随从。西门烈几个纵落已到桥中间,然后从万中发余戚戚等人头上跃过站在了陈天风的身旁!

陈天风大喜道:“你来的正好!”

西门烈说道:“我在附近小镇偶听天下堂的帮众议论陈大侠中毒并遭围攻之事就立即赶来,陈大侠你中的毒不妨事吧?”

陈天风说道:“已无大碍!”

西门烈说道:“能与陈大侠并肩作战真是无上荣幸!”

这时局势已是大变。西门烈的功力虽不及万中发和余戚戚等人,不过他家传的一套防御的剑法却是极为精妙,守得极是严密,再加上他带来的几个随从中也有三四个好手,从万中发余戚戚身后进攻牵制他们很大的精力。这边陈天风再无后顾之忧,独力对付石开天自然是轻松自如,石开天被逼得手忙脚乱猛然大吼一声:“武林称尊,天下一堂!”

陈天风微微一怔,忽然陡觉得腰间一痛!陈天风大吃一惊,他反应极快立即向前猛扑减轻来势,同时一个虎尾脚倒踢过去!偷袭之人极是狠辣,知道无法追击,长剑平平一拉,把施文远的后背上拉出一个长达一尺的深近逾寸的伤口!立即间鲜血把陈天风的半幅衣衫都染红!

施文远连点伤口附近的几处穴道同,减缓血流速度,然后转过身体一看,偷袭他的竟是西门烈!

施文远被这突如其来的变故惊呆了!愣愣的站在原地不知如何是好!

陈天风脸色煞白,忍着巨痛说道:“难道你们三大世家之一的西门家也投靠了天下堂?”

西门烈哈哈大笑说道:“不要说的这么难听!说给你听也是无妨,反正你就找请2?要死了,让你死个明白,我本就是天下堂十八神魔之一的玉面神魔!”说着一剑向陈天风刺来,剑法老练狠辣,与先前在客栈与施文远相斗之时的手法要高明的多,显然他是一直故意隐藏自己的实力。陈天风提剑欲挡,无奈刚才腰间伤势过重,双手酸软无力,把剑提起来时已觉得很是吃力,与其说抵挡不如说稍尽人事做做样子而已。

与此同时石开天的铁棍“呜”的一声,使得一招“风雨如磐”拦腰向陈天风扫来!石开天的功力要比西门烈要精纯的多,这一棍虽后发却先至。

“嘭”的一声这一棍结结实实的打在陈天风的腰腹上!石开天的力道何等刚猛?这一棍只把陈天风打得斜斜飞起七八尺高,一头向深谷之中坠去!

陈天风先中了西门烈的一记暗算,再硬吃了石开天的一棍,便是神仙也难救治!更何况在此之前两度中毒!西门烈看着陈天风的身体直挺挺的栽落下去,知道显然他在半空中已是毙命!

施文远这时才猛然一醒。他一个箭步来到桥边,一手抓住铁,一手伸出去抓施文远,但距离太远根本连衣角边都摸不着!只能眼睁睁的看着陈天风迅速的向深谷之中坠去!直至消失在视线之中!

“陈大哥!”施文远泪流满面声嘶力竭的大吼着。其实在西门烈暗算陈天风的时候,施文远便已看到,他拔出刀想挡,但他没料到西门烈出手如此之快,与之前自己和他相斗时至少要快上三倍!施文远的刀刚刚拔出,西门烈的剑已刺进施文远的身体!

施文远面色苍白,满头汗水在刹那间似已凝固!他呆呆的看着茫茫的深谷心中悲痛交加懊丧之极。陈天风亲切的教诲和煦的微笑,仿佛还浮现在自己的眼前!

“如果刚才我出手能快一点的话,陈天风就不会死!是的,就是因为我的无用,最终只能眼睁睁的看着陈大哥在我面前被人杀死!”施文远懊恼悔恨的几乎想跳进深谷之中。泪水如雨般滂沱而下!

母亲被惨杀,义父倒在血泊之中,这一幅幅血淋淋的画面又一一出现在他的眼前!

“是的如果拥有强大的力量,那么自己所爱的人都不会一一离我而去!但是我……却如同废物一般……”

天下堂的人看到施文远面色铁青,双目赤红,脸上肌肉不停的抽搐,口中喃喃自语,而眼神空洞如同一个犹在睡梦中的人。他们面面相觑不由均想:“难道这小子被吓疯了不成?”

风云庄的平静的生活,以及张秀容如同阳光般照亮着他的生活,这一切使施文远以为自己渐渐忘记悲惨的往事。当血淋淋的事实再度呈现在他的面前,当自己最崇敬最亲切,并且一直关照爱护自己的人再度在自己眼前活活被人打死之时,施文远恍惚间觉得自己其实一在活在血与火的地狱中,风云庄平静快乐的生活只是一场梦。他只觉得浑身热血如沸,而且在这瞬间一齐涌到头部,那强大的压力使得头晕眼花,脑门疼痛欲裂。他用手紧紧的抱着头,蓦得胸口中赤血神掌之处一灼,顿时浑身燥热难当,如同身处洪炉之中!他浑身难受之极,发出痛苦的号叫,但喉干如烟,刚发出一点声已是疼痛难当。这次赤血神掌发作极是厉害。因为施文远此时疲累交加心情激荡,根本无意识去抵御掌毒!就在热毒入侵他的心脑之时,潜伏在施文远体内,其父输入的内力立生感应。施文远只觉丹田和命门处陡然一凉,两股寒气沿经脉一个向下一个向上缓缓而行,所过之处凉热交汇,痛的宛如万针齐刺,西门烈看施文远的样子既像疯狂,又像走火入魔,心道:“且不管他怎样,锦盒要紧!此时他无力抵抗却是正好!”想到这里他一指向施文远的膻中穴点去。准备制住他再取锦盒。哪知道刚刚碰到施文远的身体,便觉得一股炙热的内力向手指攻袭过来。西门烈连忙缩手不迭。

施文远此时恍恍惚惚如在梦中,但有个意念却是十分执着的印在他脑中,那就是眼前的这些人杀死了陈天风!但是由于赤血神掌火毒发作,双目视物也极模糊。此时施文远的身体和内心均承受着极大的痛苦和折磨。这种巨大的压力引发了潜藏在其体内的内力。只不过这些内力只是一小部分,而且铁血门的内力与众不同。施文远根本无法控制!

此时施文远的脑中一片混沌,身上赤热如火,皮肤似欲爆裂开来!经脉之中如万针齐攒。他朦胧中看到前面有人便扑过去厮打。

到得后来火毒渐盛,肝火太旺,而五脏之中肝目。肝火上行双目蒙蔽。一时间眼前什么也看不见!而巨大的痛楚使得他的意识也开始有些模糊。他只顾狂乱的挥舞着手脚……西门烈等人不明情况之下,都吃了大亏。几人看他如痴似狂的样子委实有些可怖。都退到了桥头边的树林中。

施文远整了整衣物,准备离开,却听得附近传来一声长笑:“好!现在他发完疯了,我们上!”随着话音一灰一红两条人影从桥头后面的树林中蹿出来。施文远仔细一看原来是西门烈和余戚戚施文远知道自己万万不是两人敌手。而且自己轻功和他们相差极远,就是想跑也是跑不掉!他心头一动,从快速怀中拿出锦盒手臂高举悬于空中,同时高声叫道:“站住!否则我手一松,你们什么也得不到!”西门烈与余戚戚两人连忙停下脚步站立原地一动也不敢动,犹如被施了定身法一般。

施文远说道:“我知道你们此行是为这个锦盒。不过我看过里面东西,也并无任何奇特之处,本来给你们也是无妨!”余戚戚大喜道:“既然如此你放下锦盒自行离去,我们决不会为难你!”施文远说道:“不过那石开天伤我陈大哥性命,此恨实在难消!”余戚戚说道:“他也被你打得连吐几口血,现在连走路的力气都没有,你也可消气了!”施文远说道:“他人呢?”余戚戚说道:“正在后面树林中休息。”施文远说道:“一命还一命,如果你答应用你软上的毒针刺杀他,我立即将锦盒奉上!否则我也只有拼命而已!”余戚戚迟疑不已,西门烈转头对余戚戚说道:“石开天此时反正半死不活,杀了他换锦盒也是值得!”

说时连连使眼色。余戚戚心领神会,身把石开天抱出来,说道:“石大哥,你休要怪我,我也没办法!”说着长长叹了口气。

就在余戚戚叹气时,石开天感到一股刺鼻辛辣的气味扑面而来,忍不住咳嗽起来,就在刚张口吸气时,一个极细小的药丸蓦得飞过来落入口中,跟着这一吸之气涌到腹中!

余戚戚从软上取出一根针来,插在石开天的眉间!针刚刺下去,石开天的脸色已黑气涌集,以针刺部位为中心迅速扩散,片刻之间整个脸部已黑如灰炭!

石开天张口想说话,却只能在喉咙间发出模糊的格格之声,紧接着两眼发白,一头栽倒在地!施文远心中暗惊:“好厉害的毒性!发作的竟是如此之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