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保证能吃,而且还让你吃上瘾。”阿九回首一笑,兴高采烈大踏步走出去了。庞大的体型,一点不影响他行走的灵活度。

“回主公,那条银蛇钻入蔺北皇的府邸再也没有出来过,害得我煮不了蛇羹喝……”

他竟然这样故意问她!轻雪莞尔:“在场的人也不一定洗脱得了嫌疑,爷应该每个角落都去搜查一遍。”

“什么毒?”男人的声音有丝惊讶。

“嫂夫人过谦了。”睿渊聊得更起劲,又道:“睿渊一直对行医药理颇感兴致,不知可否拜嫂夫人门下,学习一星半点皮毛,也好时时照顾家中的老母亲。”

总之,就是要折磨她。

(人彘,即把四肢剁掉,挖出眼睛,用铜注入耳朵,使其失聪,用暗药灌进喉咙割去舌头,破坏声带,使其不能言语,然后扔到厕所里。)

“如果我执意让你去凤翥宫呢?”擎苍俊美沉稳的俊脸变得有些难看,已不复刚才的放荡不羁,“我以为再冷硬的心也有海枯石烂的时候。”

“轻雪。”

磅礴大雨,洗不尽整座城市的铅华。

可是,她的身边没有这样一个男人。

凌弈轩虽然是她现在的夫君,但在她的心里,他始终是个陌生人。她和他同床共枕,做男女之间的事,激情淡下去后,两人在对方眼中看到的只有陌生。她嫁进府里的这几个月,比不上与白杨相处的一分。

白杨。

她抓着船舷的手微微抖了下,仰面望着温润的月,努力去回想那张脸。努力的想,可是,只有一个模糊的轮廓。

是啊,有些人从来就不属于你,任你如何等,如何想念,他还是要走的。而你,伤心过后,就得重新开始,因为他已淡去。

重新开始么?从哪里开始?

她抿了下唇,将望月的目光收回来。

“睿渊,快看,那里有片小林子。”青寰拉着睿渊的衣袖,调皮得像个孩子。

“咦,真的是片林子,我们上去看看。”

小舟在向那个小沙洲靠去,惹得上面的小猕猴一阵s动尖叫。

睿渊牵着青寰的手先走上去了,她不想上去,靠在船舱上,吹着冷风。

她总感觉怪怪的,从这里可以清楚看到她和凌弈轩的房间,如果她不关窗,她房里的一切可以在这里尽收眼底。此刻,她看到善音在给她收拾桌子上的书籍。

而后,小舟陡然颠簸了一下。

她吓了一大跳,忙扶住船舷,看着水面。刚才是有东西撞了小舟一下吧,而且水面还荡着涟漪。

只可惜水底一片漆黑,什么也看不到,她也不敢再看,对那小沙洲喊了一声:“睿渊,夜深了,我们回去吧。”

“来了,来了。”那两人才总算从林里走出来,一脸失望:“里面什么也没有,全是树和猴。”

“睿渊,你想寻什么?”她反问一句。

“睿渊一直在里面敲敲打打,好像在找机关。”青寰笑道。

“师父,你知道我为什么要进凌府吗?”睿渊陡然来这么一句。

她看了那双眼睛一眼,顺着问道:“为什么?”

“因为我想替我母妃赎罪。”男子坐在船头,一腿曲在船板上,望着远方,“我母妃夺走了四哥很多东西,我的王爷之位本该是四哥的,礼亲王的本名应该叫拓跋睿宸,而不是拓跋睿渊,是我和母亲抢走了四哥的所有东西。”

“你是说,你和少主是亲兄弟?”她有些惊讶睿渊的坦诚。

“嗯。”睿渊侧回头,无奈笑了下,“虽然听起来可笑,但这是事实。我母妃原本只是和亲郡主身边的一个女婢,和亲路上偷龙转凤将郡主调包,生下了我。而那个郡主,就是四哥的生母。”

“这么多年,乌氏君王没有发现吗?”她小小惊讶了下。

“发现了也没用,因为乌氏国现在是大世子执政。”

小舟在靠岸,睿渊没有再说什么,站起身,跳下甲板,“这里其实挺美的,以后再拉师父来泛舟,现在徒儿先送三小姐回去啦。”

“我要去嫂嫂那睡。”青寰不依,“我那里很闷,到处都上锁,看不到月亮和湖水。而且京云很忙,都不来给我吹箫了……”

“那好,我带青寰回去。”她妥协了,反正她那里也挺冷清的。

稍后,青寰睡在里侧,她睡在外面,给她吹箫。此刻的青寰,就像个几岁的孩童,紧紧抱着她的腰,“京云经常这样哄我睡觉的,可是他现在去哄大嫂嫂睡觉了,大嫂嫂不准我这样缠着他,还绑住我。”

哄大嫂嫂睡觉?

原来大夫人和京云……

她搁下苦竹箫,合衣躺下,脑海突然闪过一个念头。

随即,轻拍青寰的背,两人一起入睡。

只是睡到一半的时候,她的手突然碰到一块很坚实的硬板,那硬板还在朝她移动,贴上她的脸,让她被紧紧困在某个怀里。

不是青寰。

她睁开眼睛,才发现那硬板是堵胸膛,雪白的亵衣,粗壮的胳膊。头了,但他凌柄如对此事无能为力。

尹语堂见他这模样,跺了跺脚,转身走出去。当年这位意气风华的凌家主子信誓旦旦对他那死去的爹说,诺雨只要嫁过来,一定不会让她受委屈,于是爹相信了他的话,与他们凌府结成姻亲,将盘龙江划给了凌柄如。

看看现在倒好,诺雨五年来不但得不到夫君的疼宠,还受尽委屈。不就是两个小妾之间打架么,凌弈轩竟然让诺雨这个当家女主子罚跪,诺雨是哪点错了?!管教姬妾,本来就是正室的责任。

他气势汹汹朝引凰楼走,不等通报,一把推开书房的门。

“姓凌的,你是怎么回事?”

深袍男子正坐在书桌后看卷宗,听到脚步声,淡淡抬头:“郡守大人大驾光临,有失远迎!”

“别给我来这套!”他一把推开上前来拦他的小厮,将凌弈轩书桌上摆的砚台摔了,“再这样对待诺雨,别怪我收回盘龙江和渭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