洗完澡,依旧觉得难受。
其实我又何尝不是呢。
我跟了进去,我知道她有话想问我。
但是走起路来,步子一拐一拐的,显得很痛苦。
做完爱之後又折腾了近两个小时,在送医和不送医之间纠缠,最後,依旧是我让了步。
没有再去看谢晓,也没有像小文打听过。
谢晓的病房里没有人。
由於纪平在,我也不好在医院守夜,只好小文道:“纪平奔波了一天,也累了。我们先回去,晓晓有事再叫我。”
小文皱皱眉,纪平笑著打趣道:“谢晓,”但没有坚持。谢晓冷笑了一下,当著我们的面恣意将整厅啤酒全部灌下,随著“卡嚓”的一声,手中的空易拉罐被狠狠握扁,声音刺耳,如同谢晓的挑衅一般。屋子里的气氛陡然变得紧张起来。
过了一小会儿,谢晓打开门。
纪平这才如释重负,扯开一个明亮的笑容,道:“对。我们试试。”
我又叹了口气,道:“你别这样,
我还没有回答,高腾就带上门退了出去。
就连一向不手感情生活小文也开始絮絮叨叨了。
我苦笑了一下,没有再说什么。
“你自己不也没上吗?”谢晓很惊讶,捂住嘴,“难道这点小事情,沈老师也告状?!”
“不行!你这不是一点烧。”
我叹了口气,道:“晓晓说喜欢我。”
我苦笑了一下,道:“谢博,你别那么自恋了。事情都过去二十年了,你还以为我会那么死心蹋地?”
我正思索着。陈雷已经走到我旁边了,对我道:“李老师,我可以坐下吗?”
谢博点点头,冲我道:“辛苦了,洛庄。”
谢晓似乎呆住了,握着我的手臂,断断续续地道:“洛…洛庄,真的是你?你原谅我了。”
我说这话是很诚心的,但是话说完又觉得自己有点麻。好在小文笑了,她又道:“谢博他说,要将公司迁回来。”
一连好些天,谢家都没有人找我。就连小文,和她在办公室碰面,她也没有了找我聊天的兴致,一个人皱着眉发呆。我知道她为难,作为一个高级知识分子。她并不是不能接受同恋,但是如果那个同恋是自己的儿子,就另当别论了。但是她又不能说什么,不能做什么,因为她也了解,同恋就是同恋,上天注定,无法改变。
我笑笑,道:“我来吧。”
谢晓大笑起来,长臂一搂着他母亲,道:“还是我妈英明!”
“见鬼的让它凉去吧!”他突然大吼起来,我吓了一跳。恨恨地瞪了我一眼,往门外冲去。“澎”的一声,将屋子摔得轰隆做响。
我气得一哆嗦,狠狠的甩了他一个耳光。
我停下步子,微笑着道:“你的课也上完了?”
他平常不会问这麽奇怪的问题。
我笑了笑,道:“爱来不来,随便你呀。
你不是有钥匙吗?我只是告诉你,我今天有饭局,中午不在家。”
谢晓也笑了笑,道:“我知道了。
谢晓走过来,抱了我一把,拿起包,往门外走去。
我望著他的背影,觉得有点儿怪怪的。
谢晓似乎有点不对劲,好像藏了什麽话,但是他想说什麽,我猜不出来。
中午的饭局就是在我们学校的接待宾馆。
与其它几个学校一些教授讨论一下一个合作课题。
我该做的准备都已经做好,中午其实只是例行公事的聊一聊,联络下感情。
不过,现在才七点多,我还有大把时间可挥霍,身体也还是有些不舒服。
於是,我找了本书,在沙发上边翻著,边休息。
不知道过了多久,我手里的书翻完一小半的时候,门铃响了。
看看时间,已经九点多,但是这个时候会是谁?
我有点奇怪,去开门。
门外站著的是谢博和小文,看到我,谢博秀了一下手里的啤酒。
我笑了笑,二十年了,谢博永远是这麽没创意,只要来找我谈一些话题比较沈重的私人问题,就会拧一扎啤酒过来。
搞得我,一看到他的啤酒,就知道没什麽好事情了。
不过,这一次来了二个人,他们从来没有一块来探访过我。
看来,这一次果真不同寻常。
我笑了笑,侧过身体让他们进去,关了门。
“谢晓昨晚在这吗?”小文用的是疑问句,却是肯定句的口气。
“嗯。”我在他们对面的沙发坐下,将沙发上的书捡到茶几上。
“他上课去了?”其实这也不是一个问句。
我冲小文笑了笑,又“嗯”了一声。
小文也笑了笑,道:“老实说,洛庄,我真没想到。”
我觉得自己老脸一热,自我调侃道:“让你们失望了。”
“呵呵”,小文干笑了两下,别过脸道,“其实不是失不失望的问题。和你讨论这种问题,难免觉得有点儿尴尬。”
我了然,其实我感觉比他们更尴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