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当时唯一的觉得就是——有点头疼!

“不知道?你这老大是怎么当的?自己的手下都管不了!”

所以我用最大的力气尖叫:“岳磊,岳磊!!!”

我听见轻轻的脚步声一点点接近,停止在我床边。

可能他觉得小女孩儿都会喜欢那东西,每天早上都会特意让人帮我准备,实际上我特别讨厌那种滑腻的感觉。

他似乎看出我的恐惧,对我温和地笑了笑。“你很怕我?”

韩濯晨用手指掐灭了烟,丢在地上,起身整理整理笔挺的外衣,像是一切都已经结束一样洒脱,迈着闲散的步子向门外走。

我明白,他是想我记住:他不会再对我付出感情。

“你终于回来了,我等你好久了!”

她听见开门声,系着粉色碎花的围裙开开心心跑出来,她身上还有饭菜的香味儿,在琴键上飞舞的十指站满油污。

“嗯!”我将手里染着血的衣服丢在沙发上,精疲力竭地坐在地上,随手拉了个沙发靠垫放在背后,刚好压住我背上的伤口。

湿粘的液体不停地流,我估计她买的这个白色沙发靠垫明天可以扔了。

她看了我一会儿,笑容一点点僵硬:“你什么时候带我去珠宝店?”

“我他妈没空,滚远点!”

“你!”她泪光闪闪地看着我:“你到底有没有打算娶我?”

“我不是跟你说我没空!爱找谁找谁去。”

“你知不知道今天是我生日?你上次答应过我……”

我丢给她个银行卡:“去跟大嫂逛街,想买什么买什么,别他妈烦我!”

……

她哭了,蹲在地上哭了一会儿,见我还是不理她,她坐到我身边,拉着我的手摇了摇:“你别生气,我不要戒指了……你陪我去买个蛋糕就行……”

“你别没完没了行不行!你让我安静一会儿行不行!”

“那……我去做饭,你一定饿了,吃点……”

“滚!”

满脸委屈地看着我,眼泪颗颗晶莹。

“让你滚听到没有?!”

她走了,走的时候解下围裙,拿了所有属于自己的东西。

她走到门口的时候回头看我一眼,大概是希望我挽留她一下,我一个字都没说。

她走了,房间只剩下我一个人,我捂住自己的脸,让眼泪顺着十指流在地上……

她不知道,我去过珠宝店,给她挑了一款很漂亮的戒指。

刚付过款,正要收起戒指的时候,我接到继父的电话:“你妈妈不行了,她想见你最后一面……”

“你说什么?”我手中的戒指掉在地上,钻石与地面撞击,声音清脆的像是琴声:“你不是说她得的是急性胃肠炎,住几天院就会没事吗?”

“是肝癌晚期,大夫预计她能活半年,可……才一个星期就恶化了……”

“我马上到!”

“你快点,大夫说她最多还能撑三十分钟……”

我发疯一样开车驶向医院,车子开到一个十字路口的时候,一辆货车撞过来。

我丢下被撞坏的车,想要打车赶去的时候,十几个拿着刀的男人冲过来……

那是一个冬天,我人生中最寒冷的冬天。

背后的伤口被风刮过,血好像结了冰,痛被麻痹,失去知觉。

我不知疲倦地向着前面跑,不是因为后面有人拿着刀追杀我,而是,我想见见我最爱的人,她在医院等着我,等着见我最后一面……

等我终于摆脱那些人,抢了个摩托车赶到医院的时候,她已经闭上眼睛了。

继父问我:“你为什么才来?”

我对他狂吼:“我被人追杀,你知不知道!!!”

“她等了三个小时,刚刚才走……她一直再等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