温庄主瞪大了眼睛,问弥勒教主道:“教主倒是挺浪漫的,变出这么多萤火虫来作甚?”

焦真人抬起头来,自言自语说道:“古墓入口是朝北,我们进了墓道后拐了好几个弯,现在贫道面对的方向就是正东!”他立刻念动咒语,伸手在自己额头一划拉,那额头上就长出一只精光四射的眼睛来,望向对面的石壁。我们便也抬头,随着他那只天眼的目光在石壁上努力搜索着什么。

刘鲲鹏掏出两张藏宝图,再取出从洛阳四鬼手中得来的夜明珠道:“可惜当初我抓住那蚩老二和石老三后,没想到马上领他们进古墓遛上一圈,结果这两个关键人犯却被雷震天给带走了,这劳什子地图我可研究不明白。”

总算是把会开完了,我这才发现阿紫不见了,慌忙顺着庄丁指点的方向出去找她。也不知在铁剑山庄如迷宫般的花草树木间转悠了多久,我终于发现阿紫正坐在一个池塘边的大石上,神色极为慌张。

那张三瞪大了眼睛望着刘鲲鹏,喉咙中“咕噜咕噜”直响,似乎想要对他说些什么。

我感觉挺有意思,追问道:“刘捕头何以如此肯定呢?”

便在这时,院外一串马蹄声响,还有人叫道:“老铁,常老弟来看你了,我有要事相商,是关于铁剑山庄的!”这声音张三甚为熟悉,立刻分辨出说话之人乃是洛阳常家当家“千手判官”常立志的亲弟“风火判官”常立风。

说来也蛮有意思,自从专制的老爸离开了我们这个家后,我妈的运气也开始好转起来,她今年便应聘去了深圳的一家外贸公司兼职。老妈比日薄西山的老爸年轻了十岁,正当盛年,反正我中学都在学校寄宿,她也没有什么可以操心的,所以在那边干得顺风顺水,很受老板器重。

少女皱着眉头答道:“这三个公子脸色白净,至多比我大上两岁。好像先前被打死的那两人都姓常,被我砸晕的那个人自称姓温。”我心中一震,忖道:“听三师父说,铁剑山庄主人正是姓温,生有两子,二公子浪荡不羁,极为喜欢沾花惹草,莫非就是那个‘温公子’?”

太监之所以历来不招人喜欢,除了他们因为那话儿遭到阉割而普遍有些心理变态外,这男不男女不女的声音只怕也是重要因素之一。不论谁在睡梦中听到老太监从那狭窄的喉管中蹩出如此“雄壮”的声音,只怕都会立刻惊醒。

他惶恐之下,曾经连换了数位名医,服用了不下百剂良方,就是无法让自己恢复一个男人正常的功能。

我忙定睛细看,原来那些红色的东西竟然真是人血。鲜血飞溅,染红了每个人的面庞和衣襟,映衬着刀剑闪耀的寒光,又是如此美艳绝伦。只是这美艳的颜色中蕴含着死亡的气息,教我心中充满了无限感伤。

张铁嘴仰头笑道:“那老弟明明是省心了,怎么还说不对呢?”徐千山面色忽然变得十分沉重:“老兄几时见过天上掉下这么大块的馅饼,还将将砸在我中原镖局的头上?我们这一路出奇地平安,连点芝麻绿豆的小事都没出,就算遇到洛水帮围攻杨家村的事,那也并非冲着我们而来,似乎总有神灵庇佑一般。”

徐千山便反将他一军道:“你还好意思问我,那你这十来年离洛阳如此之近,可来看过我们中原镖局么?”

智者大师思索片刻,点头答道:“贫僧相信她必定会履行约定,但因为有北斗盟在暗处窥伺,如果那弥勒尊使再来横插一脚,单凭朱雀一人之力只怕不容易应付。”

黑衣人极为不屑,哈哈大笑道:“如今普天之下谁不怕我‘黑煞君’白显的烈阳掌,就是我那假正经的师兄庐山茅老道携他那五位老掉牙的师叔前来助阵,只怕也不敢再单独跟我比试掌力,凭你也配么!”

我忙下了马,兴冲冲地牵着马儿往河边走去,就看到那河滩上搭着几个凉棚,凉棚上有张巨大的广告牌:“杨家村渡口欢迎你,渡河住宿吃饭,尽在杨家村。”

刘鲲鹏长叹道:“自然是我师父亲口所说,他正是当年查缉洛阳杀人碎尸案的孙铭天啊!此案师父苦苦追查了数年,每次寻到点眉目,偏偏总是晚到一步,那日你为令师守灵,他不是曾来祭拜么?”

这的确不是危言耸听,我当时就注意到刘鲲鹏手上搞起了小动作,竟在暗中掐了个回力心诀,不管徐千山用多大的力揍他,必定都要遭受十倍于那股力道的反弹。在那瞬间我只能施法干预,两人都将是我在古代的好兄弟,不能让任何一个人遭到对方的伤害。如果他们俩因此彼此仇恨,还谈什么并肩与蚩尤作战?

裁判连忙中止比赛,过来询问我是否可以继续进行下去。我冲他说道:“ok”,又认出他伸出的是两个指头,证明我眼睛没有被打成散光,就再次站在了黎存茂的面前。

在慧圆大师的帮助下,我们全变成了小“蚂蚁”,坐进他自制的“潜水艇”,成功从下水道顺流而下,离开了那栋别墅……

等我从邮局领出手机,哼着小曲在麦当劳边吃薯条边发短信,还冷眼看着电视机里的新闻报道时,感觉自己简直就像上帝一样。

弥勒尊使几步上前,便去捡拾地上的藏宝图和辟尘珠。岂料他手指刚一碰上那辟尘珠,魔珠立刻散作无数萤火虫飞升而起,须臾消失在了空气中,他再去拿那藏宝图,两张图也顷刻变成了一堆灰烬。

春梅夫人“哦”了一声:“这就有趣了,听说连温庄主也是在派人向你们传达消息过后,又等了足足两个时辰以上才确知常家二爷和五妹遇难的。这个给你们通风报信的人倒真是神通广大啊?”

太行双盗感到从未有过的恐惧,听得暗处正有人缓缓地走近,连忙讨饶道:“恩人千万别杀我们,恩人饶命!如果恩人有什么吩咐,小的们自当效犬马之劳。”

便在这时,山下已飞速赶来几个人影,正是焦真人等人去镇上搬救兵回来了。弥勒尊使便冷笑道:“今日算你温某人和铁剑山庄命不该绝,咱们先撤了!”就要施展土遁之术离开此地。

少女显然没有料到这招如此精妙,神色忽然凝重起来,脚下步履连动,伸手斜斜劈出三刀。倒让我惊讶不已:那少女居然看破了刀中暗藏的三个后着,凭着神妙的步法,恰巧提前将变化一一封死。

张铁嘴等人早已见识过这珠子的厉害,吓得一齐捂住眼睛,连连摇手道:“道长不可啊,这玩意儿可是带着高压电的!”

焦真人认真想了片刻,斩钉截铁地说:“有!”智者大师连忙洗耳恭听,却听这牛鼻子道人说道:“我们沿直线硬闯进去,只须不踏中机关……”不免为之气结。

果不其然,那白衣公子干笑两声,恨恨地挖苦道:“莫非阁下是真要蹚这趟浑水么!在下洛水帮二当家崔翰成,承蒙江湖上的朋友看得起,送了个雅号叫做‘飞天银狐’,今个特地向这位大侠领教一下绝世刀法。”话毕将扇子扔给旁人,已有人恭敬地呈上一把装饰华丽的宝刀来。

张铁嘴略带伤感地说道:

接下来的事情更是让所有人大感意外,也包括我。大师父在判我获胜的同时,也宣布我将是万松谷的另一个武道大会代表,因为就在刚才,大师兄宣布弃权了。

他刚骑马来到紫薇面前,她便嘟着嘴撒娇道:“二哥真慢,要等你赶来救我,就怕我小命都没了,还好有那位……那位高人救我,帮我把那匹白马赶跑了。”紫薇本来想称呼刚才救她的那个人为公子,但又觉得这样说不足以显示出他高强的功夫来,便临时改了个词。

那两个太监显然拗不过主子的要求,只得听命离去了。

在三头蛟的想像里,不论这姓刘的小子怎么躲避,他都必死无疑。而他行事向来以狠辣干脆著称,所以这回出手也是积聚了全身功力,务求做到一击必杀。

巷子里顷刻变得鸦雀无声,连时间仿佛也突然停滞下来。不知过了多久,在暗处发针之人显然等得有些不耐烦了,便小心翼翼地走近仍在原地屹立不倒的焦真人,一边自言自语道:“想不到堂堂华山云台观观主如此脓包,顷刻间就毙命在我这小小的飞针之下。难道整个中原除了今早那个身份不明的云游和尚外,就没有人可以同我一较高下了吗?”

三婶端着一碟热气腾腾的的包子走进房门,见状叹了口气,把包子轻轻放在桌上,就随手从里屋找了件衣物给他披上。

三人就不约而同地“嗬嗬”怪笑起来,也不管周围的人怎么看我们。

还来不及跟蚩尤道声别,我已进入了那黑暗的隧道中。有了上次的经验,我已经明白,在遥远的前方,一定有个充满了光亮的出口在等待着我。

……

吵死人了,总听到有人在我屁股底下说话,仿佛是常教授的声音。我翻了个身,随手一动,便将枕边的本子碰下了床。“叭”地一声,笔记本砸中了什么东西,还听见有人“哎哟”叫唤了一声。

我赶紧伸出头瞧了下铺一眼,糟糕,我的日记本居然命中了常老头接近秃顶状态的大脑袋。我连忙一骨碌爬下床,赶紧赔礼道歉:“老丈,小子有僭了……啊啊,对不起常老师,我不知道您来视察寝室了。”怎么嘴里会突然冒出一句古代的台词来?还好我这个弯转得快,他们都没有注意到。

常教授呵呵笑了起来,捡起地上的日记本翻了几页,问我道:“你叫陆云谦吧,听教哲学的闫老师反映,总有一个年纪很小的同学在上哲学课时打盹,指的就是你吧?”

我环顾整个寝室,只有老五和常教授在。老五像是故意要我出丑似的,立刻接口说:“咱们老六可是睡霸120,跟班上的睡筒100齐名啊。”

常教授好奇地问道:“睡霸120?睡筒100?”

老五完全不顾我在朝他拼命使眼色,大声解释说:“睡霸陆云谦每天早上不睡足两个小时肯定醒不过来,如果遇到第二节是哲学课,睡觉的时间会更长些,睡筒黎存茂比他也好不到哪里去。”

常教授听得哈哈大笑起来:“你们这些年轻人,真有意思!”他便站起身,对我和老五说:“今天晚上还要再去几个宿舍,我就不打扰你们了。陆云谦同学,你的日记本我先带走了,明天下午完课后,请你来我的办公室一趟。”

我等常教授走后,顺便看了下手表,今天竟是九月二十九号,那么后天就国庆长假了……不对,我不是早就过完国庆回学校上课了吗,浑身立刻汗如雨下。我使劲咬了一下自己的手背,“哇--”疼得我眼泪水都差点流出来了。老五看见我这样,夸张地缩回他的床铺上说:“唉,我说老六,你不会因为我向常老头揭发你,就想不开要自杀吧。”

“去死吧,你这个比女人还要三八的家伙--”除了手表和mp3外,我将手边能够扔出去的不值钱的东东全部倾泻到了他的阵地上。

一夜都没睡好觉,我用了整个晚上的时间也没能想通,该如何解释之前的种种经历。

第二天起床,好不容易没精打采地熬过了大半天,我便缩着头去往常教授的办公室,说完和上次几乎一模一样的对白后,我终于获准离开了办公室,手里还拿着常老头的专著。

走在外面秋高气爽的大街上,我气息巨不畅,心情更不爽。对之前那些经历,惟一还算合理的解释就是:我做了个长篇累牍的噩梦。

但我怎么可能会梦见之后将要发生的事情呢?比如当我挎着旅行包上了长途客车后,就看见了那个叫董玉的“大姐姐”。得,假装没瞧见她,我坐别的地方去。

“嗨,小弟弟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