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海什么人都有,但是最然人忌惮的,当然是帮派。太平天国的时候,洪门小刀会首领广东人刘济川兴兵起义,占据上海县城,后虽然被清军剿灭,但帮会势力开始在上海滋长,到了清末民初,帮会势力从地下转到了地上,其中的首领甚至成为了民众领袖、地方绅士,这些人广收门徒,扶持势力,更是从事各种各样的敛财勾当,其中最重要的,就是赌和土。

张元济突然哈哈大笑,乐得手舞足蹈,仿佛抽风一样,还文化人呢。

“呵呵,这位先生,何不移桌一叙,愿听高见。”虽然我打断了他的话,但是张元济一点恼怒之色都没有,反而热情相邀。

就在紧挨着我的一张方桌的旁边,坐着两个人,年纪相仿,都在50岁左右,说话的这个,穿着一身灰白色的长衫,面容清秀,温文尔雅,一看就是个文化人。

果不其然,不仅是个妖孽,而且还是个吃人不吐骨头的妖孽。

老头没搭话,走到跟前,围着我转了两圈,如电的目光上三路下三路打量了我半天,看得我全身发毛。

操,这老头脾气不小,竟敢连英国人都打。看着那老头,我心里一乐,妈妈的,带种,我喜欢!

虎头点了点头,眯起了眼睛:“喜欢!四马路上的影戏院人满为患,热闹得很,我进去看过一回,少爷,你说也奇了怪了,明明就是一张布,施了什么法术竟然能让人跑到上面去,真是奇怪。”

我根本不搭理他,躺在椅子上,晒着太阳,全身慵懒,倒是很舒服。

一口清新的空气吸入肺中,让我呻吟了一下,与此同时,意识开始快速地恢复。

用老姜的话说:你丫就是贱,电影这玩意就是个婊子,我们都是婊子,只要老板给钱,咱们赚钱,其他的都是个叉!偏偏你还坚持什么内涵思考什么人生的意义,**,这是电影,不是***四大名著!

蒋云跑了,严老九自然恼怒异常,青帮一项自诩一言九鼎,说要弄死蒋云,结果却落了空,身为大佬的严老九觉得蒋家成心是不给他面子,一怒之下命令自己的儿子严大鹏带着几十号门徒找上门开,放火烧了蒋家在城里的三间商馆,并将蒋兴儒扭到了上海县衙门。

上海县长朱宗衡是个欺软怕硬的主儿,本来就和严老九沆瀣一气,没经过审理就判定蒋家理亏,杀人偿命,欠债还钱,发出了悬赏通告,捉拿蒋云,死活不论,不仅如此,还要求蒋家赔偿大洋三万整,要求蒋家必须以孝子身份给严老九那个娘家侄子披麻戴孝风光下葬。

蒋家虽然有些小财,但三万块大洋可是个天文数字,除了卖房子卖地,还得到处筹借。更要命的是,严老九那个死鬼娘家侄子只不过是个二十多岁的年轻人,让蒋家以孝子身份披麻戴孝给他下葬,这对于一辈子信奉孔孟之道的蒋兴儒来说,是绝对不可能接受的,老头子当场晕死在县衙门,被带回家后,一病不起。

蒋家几个儿子,都在外闯荡,老头子不想将儿子们牵扯进来,况且这事情太丢人,也没脸说出去。老大蒋顺清只不过在浙江督军那当个幕僚,回来也不顶事,老三蒋振武已经被赶出去了,依他那火爆脾气要是知道了回来不知道能干出什么事情来,老四蒋振汉,此时在日本,回来就更不可能了。接下来的事情,全都压在了蒋家老二蒋振文的身上。

先是将蒋家的田产全都买了,又盘出了剩下的两间铺子,后来干脆把蒋家老宅也给卖了,买了个小院暂时安顿,就是这样,才凑出二万六千块大洋,剩下的四千块,还是求爷爷告奶奶借来的,期间受到了多少屈辱,只有蒋振文一个人知道。

到了严老九那个娘家侄子下葬的时候,年龄比那个死鬼大十几岁的蒋振文披麻戴孝,以孝子的身份一步一磕头给人家送葬,整个上海县城的人都来看热闹。

“五少爷,你是没看到,二少爷苦呀!全上海的人都凑过来,指指点点,说什么难听的都有,蒋家什么时候受过这样的糟践!”提起这些事,老阿福泪流满面。

我在一旁,听得全身血往上涌,嚼唇啃舌,头发倒竖!

严老九呀严老九,欺人太甚!老子就算是舍得一身刮,也要你百倍偿还!

“这事还没完,自那以后,严大鹏那个坏种隔三差五就来一趟,肆意侮辱我们也就罢了,强取豪夺,轻则谩骂,重则动手。赔了三万大洋之后,咱们蒋家唯一的活头就是县外的一个小缫丝厂,每个月能赚个几十块大洋,勉强够一家子吃喝,严大鹏见有油水,就要强占,威逼利诱,二少爷没少挨他打,三天一小打,五天一大打,老伤没好,新伤又来。五少爷,你不知道二少爷吃了多少的苦!”

阿福抽泣了一下:“这还不算,上个月小姐从大少爷那放假回家,刚进家门没几天就被严大鹏盯上了。严大鹏强拉二少爷去赌档开赌,二少爷连牌九都认不全,哪里会那些劳什子,被严大鹏逼得无奈,赌了一下午,那帮孙子耍鬼把戏,二少爷输了八千大洋,立下了字据。”

“今天下午,严大鹏带人找上门来讨钱,说不给钱就给命,五少爷,就是把我们蒋家给卖了,也值不了八千大洋!少爷先是把缫丝厂的地契给了严大鹏,严大鹏还说不够,还说把小姐送给他做妾才行。二少爷自然不答应,那***拳打脚踢,扬言二少爷不答应,就害了二少爷的性命,我来的时候,小姐被他们押着呢。五少爷,你可得救救二少爷,为了你,这两年二少爷不知道吃了多少苦!”

阿福抽泣着,老泪纵横。

我的拳头,已经攥得咯咯响!

操你娘的严大鹏,此仇不报,老子也算是男人吗?!

车轮飞转!从英租界码头沿着黄埔滩路往南,跑进了上海老县城,拐进了老北门,穿过了民国路,进入了小九亩街,一个青砖小院映入眼帘。小院虽然不大,但是古香古色,都是一二层的建筑,门匾上两个工整的隶书:蒋宅。

门口,几个穿着黑色短衫、衣领敞开的人分列左右,吸烟说笑。还没到门前,就听见院子里大骂声、哀求声、女子的哭声嘈杂一片。

下了车,我和虎头在前,阿福和格蕾丝在后,四个人直闯宅子。

“站住!”一个长得典型上海小瘪三的干瘦家伙狗仗人势地拦住了去路。

“站你妈了个逼!”我挥起拳头,一拳砸过去,那家伙哀号一声,被我揍得横飞出去!

“蒋大头?!”剩下的几个中间,有人立刻认出了我。

“大头你娘个腿!操!”我冲上去,左右开弓,拳打脚踢,对方虽然人多势众,但不管是个头还是力气都不是我的对手,顿时被我撂倒一片。

“虎头,你个***还等什么,上!”我大喊一声,早就憋坏了的虎头抄起旁边放在门口的挡门棍就奔过来,一眨眼的工夫,这几个看门狗就被放倒在地上。

“蒋振文,别敬酒不吃吃罚酒,摁上了手印,咱们一干二净。再说了,你妹子跟了我,还能苦了她?吃香的喝辣的,咱们也成了亲戚,你们不也就有了好日子过!?”

“严爷,我求求你,我求你了!”

“蒋振文!**的,老子可没这个耐心!你们蒋家全都是贱货!别说是你,今天就是蒋大头来了,老子照样灭了他!”

院子里,传来了严大鹏的坏笑和二哥的哀求声。

咣!我一脚踹开门,冲进了院子!

“严大鹏,你娘个叉!爷爷蒋大头在此,你咬我个吊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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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承认,这章蒋大头暴粗口了。

呵呵,不得已不得已,骂他娘娘个腿。

兄弟们,顶一顶!再把排名往上顶一顶!顶的好,裸奔给你们看,还不行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