总算,等顾二郎从东外山打猎回来时,齐画楼和顾玉时双双醒来,顾玉旵高兴得只差抱着顾玉时痛哭,便是懂事如他,家中兄长晕迷,也是战战兢兢深怕一个不小心,便再也看不到大哥。

不过也没有小说里写的那样有神识飘出,齐画楼自然也不在意这点,她磕头也不过是为了心安,毕竟无意闯入这位前辈的埋骨之地,是她打扰了前辈的清净。

倘若将顾玉时放到现代,必定粉丝无数,在那个颜即正义的时代,容貌是最佳的通行证,可惜,他们在这里,甚至他还饱受身体病弱带来的摧残。

好吧,顾家三兄弟都是天赋异禀的天才,她个小小凡人,还是继续挖野菜吧,顺便琢磨琢磨今晚的哺食。

敲了敲木窗,齐画楼漾起一抹甜笑:“顾大哥,我想与三郎去山脚走走。”横北山脉多险峻,除非积年的老猎手,不然村民轻易不去内山,便是孩童也懂事的只在山脚摘些野果野菜。

今日她准备做的是饭团子,米是昨夜就已经泡水的江米,现在只要滤干水放到蒸笼里蒸一刻就算成了大半,因着这个年代还未有肉松之类的辅食,齐画楼也只有拿腌萝卜咸菜当馅料。

果然,覆上不过片刻,脑中已有所有《清心潋滟诀》的内容,只许是未到时候,那些功法口诀只有最低级——也就是炼气期的可看清,其他的仿佛都蒙着面纱瞧不清楚。

当看见最后一本画面露骨的避火图时,顾玉昭便明白自家大哥意思,当下,脸薄的少年便羞红了脸,他尴尬又羞赧,连声音都低低的:“大哥……这……”

声音娇媚得连顾玉昭都快忍受不住身体的yuang叫嚣得更加厉害,他忍不住将手伸入被下,才幻想着是旁边那小姑娘摸着自己的命根子,就听见一阵拉长软绵无力,又透着心满意足的低吟:“啊……好棒,嗯……顾哥哥……”

不说村长的感慨,只说三人回了家,顾三郎已抄好书,齐画楼看了眼,发现他小小年纪,字迹却十分工整,虽尚有几分稚嫩,但已显出自己的风骨。

这些家具虽颇具年份,但齐画楼一眼便认出,都是黄花梨所制,与堂屋那两条长凳同出一辙。

只是,那小小的感动,酸酸的心房,又是怎么回事

顾玉时却不以为意,直道:“方才阿昭与我讲过,他欲娶你为妻。”见她笑容敛去,眉目低垂,然而耳根处却泛着粉红,便继续道:“婚嫁自然也要看双方意愿,齐姑娘倘或不愿,顾家也不会强人所难。”

桌上有些酱菜,看样子,都是自家做的,爽朗可口的腌黄瓜,清脆酸甜的酱萝卜,还有一些晒干再调制的野菜,虽然都是农家小食,却都意外的好吃爽口,一不小心,齐画楼便吃的有些多。

顾玉昭却是不甚在意道:“那齐妹妹要好好考虑,哥哥不太想听拒绝的话,而且小也不是问题呀,等到及笄再办婚宴也是可以的。”

顾玉昭也是面色绯红心跳如鼓,身下的小兄弟更是雄纠纠气昂昂,他这会儿倒不觉得是火势太盛,叫他心口难耐,便是再傻再单纯,于有些事情上,男人也会无师自通。

倒是顾玉昭,年纪小小,却是体力过人,一路走来脸不红气不喘,甚至路途难走时,还会扶着齐画楼走一段,而且,他身后还背着一大包的东西,想来也是走惯了。

就在少年以为她会说出“唯有以身相许”这句话时,齐画楼却是话音一转,“唯有这块玉佩,是小女仅有之物,而今赠予恩人,以全恩情。”说罢,从脖间摘下约成人指甲大小的葫芦形状的玉佩,掀起床幔一角,递到少年跟前。

延州城外道路崎岖,又临山近水,齐画楼这一滚,却是滚到了不远处的护城河里,虽是盛夏,但猛然入水,又是在被撞的七荤八素之后,即便是齐画楼日日食灵果也受不住,很快,整个人便晕厥过去。

空间仍是阳光明媚四季如春的景象,齐画楼去了东厢房,那里也是一明两暗三间屋,明堂算是待客用的厅堂,左侧暗房是书房,右边则是卧房。

之后,便到了齐画楼头破血流的那天,因无意识的擦碰伤口,令手镯也沾了点血,又因着是吐出的心头血,才叫随身空间与她绑定,开启小世界大门。

她到底是成人的心态,虽说对着那么一个脚步虚浮纵欲过度的纨绔会令她连隔夜饭都吐出来,但仍是丢下羞耻,与他虚与委蛇。

出了西陵城,马车得地得地的走着,画楼迷迷糊糊中睡了过去,为逃离安府她一夜未眠,而今乍然松懈,倒是睡意浓浓。

最后,还是顾玉昭自己开口,他咽了咽喉,而后才沙哑道:“齐妹妹,是我不好。”他不顾齐画楼抵触的态度,兀自拉着她的手,“其实我很担心…西外山那么危险,你却在里面迷了路。”他无法说出他那时的心情,但又不想她就此对他有了隔膜:“可是我又很生气,气你没有警惕防范,气我没有将那边的情形说给你听,更气……自己,在你遇到危险时,不在你身边。”

他的情绪爆发,更多的,只是不确定,虽然亲眼见到她安好,可是心中的那抹不安犹在,所以才会迫切需要真实碰触来消除那道情绪。

齐画楼垂首,顾玉昭看不清她的神色,只听见一道低低的声音在说:“我当时就想着多挖一点野菜,也不至于让顾二哥那么辛苦。”

听她这样讲,顾玉昭更是自责不已,正想说些什么,又听她道:“后来我在那里捡到一样东西,刚刚见你进来,还想着要与跟二哥一起分享,哪里知道二哥上来就就……人家。”

中间含糊不清,顾玉昭却是明白,他抬起牵着齐画楼的手,柔柔的吻了下,方道:“二哥保证,以后再不会范,还望齐妹妹原谅则个。”

齐画楼抽回首,一直低垂的小脑袋终于抬起,顾玉昭这会儿才看清她的神色,虽稚嫩却精致的容颜上,带着几分伤心难过,只是很快,这些令他难受的情绪都变成了浅浅的微笑:“我知道二哥哥是挂心我,只是,错了就是错了,那么,二哥哥认罚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