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实,纵然世间与我们相同的男女情爱大致如此,我们也可以不要让悲剧重演。可惜的是,你还是伤害了我,伤得很深很深。或许,从开始到现在,命运之神从来没有真正眷顾过我们。正如我们的第一次相遇,你怀着目的而来,,让我饱受欺凌。所以老天爷便认定了,让我们今生今世,有命无运。

这块玉的质地莹透温润,在灯光下带着粉粉的雾感,半点杂色都没有。麒麟的形貌也雕刻得相当别致,好像活的一样。

又看到她脖子上那块伤疤,想起当初她被陆壬晞折磨得死去活来的时候,自己正跟阮劭南谈笑风生,为他们的成功开怀畅饮。

把个周晓凡乐得花枝乱颤,对站在一边的未晞说:“我说,这个男人你到底要不要?你再不好好把他藏起来,我可要抢了。”又转过脸,对凌落川说,“凌少爷,饮料我收下了,这花可不能给你。未晞有哮喘,对花粉过敏。这风信子的花香又特别浓,放在你们车里她闻到容易发病。我看,就便宜我吧。”

这人未晞是第一次见,名贵西装包裹下,长得倒还体面,只是眼神让人生厌,尤其是他在看着你的时候。

车停在楼下,周围都是挤挤挨挨、高耸入云的鸽笼楼,狭窄的楼宇间,是一条同样狭窄的天空。站在街上抬起头,看不到星星,也见不到月亮,只有俗艳的招牌和暧昧的霓虹灯。

他忽然意识到,他和阮劭南,是用一种近乎强暴的方式,残忍地掠夺了一个无辜女孩的所有,轻蔑地毁掉了她的一生。他无法想象,自己当初怎么会放任这种事情发生,由着他们把她一步步推到这个境地。

有时真的很佩服他,转瞬间,就可以变得这么快,这么彻底。难怪他可以站在城市“食物链”的,“我该走了,二十八号是他的生日,要给他准备礼物。”

她像个懵懂的孩子,傻傻地打量着四周,可身体的变化,她是知道的。

“我想怎么样?”他艰难地摇了摇头,想让自己清醒些,精亮的眼睛蒙上淡淡的雾气,突然重心不稳,整个人向前扑过来。

未晞刚从外面回来,一边喝水一边摇头,“不可以!是我自己决定辞职的,跟你有什么关系?”

未晞有些着急,紧了紧喉咙,说:“凌先生,如果你今天来是想看看陆家的弃女,相信你已经满意了。如果你还想跟我讨论他品性,那我们能不能换个时间?我今天真的有事,抱歉。”

“十四岁之后,就没怎么剪过,分叉的时候偶尔修一修。可惜,我的发质还不够好,只能留到这儿了。”

池陌看到阮劭南,一下愣住了,他知道这个男人是谁,惊讶得说不出话来,没有贸然进去,又不放心她们,就守在门口。

未晞回头一看,阳光下,一身珠光宝气的美女正站在一辆玛莎拉蒂旁,向她招手。

她轻轻地闭上眼睛……

这通电话,足足让未晞担心了好几天,可担忧中又带着某种侥幸。

天昏地暗……

黏稠的y体已经染红了他的前襟,一滴一滴落在地毯上,却还在流着。凌落川被眼前的景象骇得呼吸艰难,头晕目眩。他抱着神志不清的未晞大步走出卧室,看到端坐在客厅里的阮劭南,眼底几乎喷出火来。

如非看他站着不动。哭着喊道:“你早干什么来着?快别管他了,先送未晞去医院吧。”

上车之后,未晞忽然吓得全身发抖,哭了起来,手对着空气,又快又乱地比划着。

如非看得目瞪口呆,凌落川着急地问:“她说什么?”

如非看着凌落川,不可置信地说:“她说,她不能走。”

“为什么不能走?”

“她说……他录下来了。”

啪的一声,凌落川的拳头狠狠地砸在方向盘上,尖锐的车鸣撕裂了沉重的黑夜,却撕不破男人毁天灭地的愤怒和无尽的悲伤。

他的眼睛红得像血,深吸一口气,“先送她去医院,其他的我来处理。”

凌落川抱着她跑进急诊室,护士和医生看到染红的被角也吓了一跳,赶紧将她放在急诊床上,刷的一声拉上了帘子。

里面的医生嘱咐护士,“是大出血,先打止血针,然后送她去拍x光。”

十几分钟后,医生看着x光片,对他们说:“yd后穹窿撕裂,zg颈口下方有一条两厘米深,七到八厘米长的裂口,需要马上做缝合手术,不然流血不止会很危险。你们谁是家属?手术需要家属签字。”

凌落川说:“我来吧。”

凌落川签好字后,医生看着他摇了摇头,叹道:“年轻人做事怎么这么鲁莽?这么长的一条口子,这姑娘得遭多大的罪。”

手术室外面,如非坐在椅子上目光呆滞,不知所措。

凌落川低头靠着墙,黑色的头发遮住了眼睛。他慢慢松开紧握的双拳,看着欲哭无泪的如非,喉头抽动,过了很久才低低说了三个字:“对不起。”

如非仿佛如梦初醒,冲上去就甩了他一个耳光,揪住他被血染红的衣襟又哭又闹,“我早就告诉你,她会死的,她会死的!你为什么不听?为什么就是不听!你们这群浑蛋,没人性的畜生!你们害得她还不够吗?为什么就是不肯放过她?为什么?!”

如非哭着跪倒在地上,凌落川被她揪着,双腿一软,也跟着倒了下去。

一个小护士跑过来,看着跌坐在地上的两个人训道:“这里是手术室,不能大声喧哗。你们要哭,要闹,就请出去。”

如非捂住嘴,站起来坐在椅子上呜呜痛哭。

凌落川坐在她旁边,看着自己染满了血的手,颠三倒四地说着:“我以为她骗我呢,以为她利用我,我快疯了,我喝醉了,糊涂了,我没听清楚,我没想到会这么严重。”

如非声泪俱下地问:“她连话都说不了,她能骗你什么?”

“她为了他,跪下来求我。”凌落川转过脸,脸上蹭着一抹血,充血的眼睛错乱而迷茫地看着她,“她不是喜欢他的吗?那为什么还要对我说那些话?为什么还给我希望?我不懂,真的不懂。”

“就因为这个?”如非几乎仰天而笑,拿出自己的手机,指着屏保上的照片。

“池陌是我的男人,我们半年前就已经在一起了。他以前是喜欢过未晞,可他现在爱的人是我。未晞只拿他当哥哥,她从来就没爱过他。”

凌落川惊讶地看着她,看着手机上的照片。

“她为什么……”

凌落川想说,未晞为什么不告诉他?

可是,她真的没说吗?她说了,她说了不止一次,她跟池陌不是那种关系。是他不是愿意相信她,是他被眼前的“事实”遮住了眼睛,是他满脑子都是y谋和算计。

如非无奈地看着眼前这个后悔得无以复加的男人,“到底是我们疯了,还是你们疯了?她为他求情,他为她打拳,他们之间就一定要有什么?人与人之间动辄利益交换,没有半点真情,这就是你们的逻辑?未晞真是傻,真傻。像你这种公子哥,怎么可能真正理解她?让她白做了梦,最好却落得这样一个下场。”

如果你只相信,你愿意相信的事情。就算我说得再多,又有什么意义?

他怔怔地看着自己脚下的土地,悔恨和愧疚几乎淹没了他。未晞说得对,他只是一个被人娇惯坏了的公子哥,他没有经受过真正的挫折和伤害。他们都是孤儿,他们之间那种以命相惜的感情,他没有经历过,他永远都不会懂。

就算未晞告诉他,如非跟池陌在一起,他还是会怀疑她。他只愿意相信他自己看到的,只从自己的角度看问题,他已经习惯了把人心往坏处想。

原来所谓的真相,只有你愿意去相信的时候,它才是真相。

如非又说了一些什么,凌落川看着她的嘴唇上下翕张,呆呆地看了半晌,却一句都没有听到。他脑子里迅速将最近发生的事转过一遍,忽然想到了什么,站起来说了一句:“你在这里看着她。”

他丢下这句话,就消失在黑夜的尽头。

阮劭南坐在自家客厅里,把玩着手上的玉麒麟,讽刺地笑了笑,“他竟然给你这个,它如果保得住你,你今天就不会在这儿了。”

正看着,凌落川已经大步冲了进来,一把揪住他的衣服,“你早就知道是不是?”

“你指什么?莫如非跟池陌在一起?还是未晞从来就没有利用你、欺骗你?”阮劭南笑了笑,嘲弄道,“我知道,而你不知道的事情实在太多了。你让我说哪一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