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的小名她咬牙切齿。你没资格这样叫我。

她好恨啊

她想起从前,那年少轻狂的时候,当她对恋爱的甜蜜疯狂着迷,对它的苦涩还懵懂不知的时候。

有没有什么办法能发泄一下这恼人的郁闷她瞪大一双电眼,扫过室内一圈。这屋子前天钟点女佣才刚刚清过,窗明几净,焕然一新,教她想借着砸东西来泄愤又舍不得,怕弄乱了这井然有序的一切。

i有这么差吗我觉得很好啊。小夜嘟起嘴,扯衣带,装出一副委屈样。好啦,别生气,夏蓉,妳也知道人家取书名只有那一咪咪才华嘛,拍雪啦。

迟早有一天,他们会发现。

一念及此,她再度叹息,藕臂一横,懊恼地半趴在桌上。

妳就这么怕让人发现吗低沈的嗓音在她身后扬起。

是夏野。

她意兴阑珊地转过头,迎向他半带嘲弄的眼神。

通常当他这么看她的时候,总会激起她满腔斗志,可现在的她却颓丧得不想反击。

你帮我拿酒来了吗她只是懒洋洋地这么问,连头都懒得抬起来。

长岛冰茶。他递给她其中一杯从吧台端来的鸡尾酒。我特别要酒保调淡一些,免得妳一喝就醉了。

醉了不是更好她接过酒杯,勉为其难打直身子。我巴不得喝醉了,好忘记我刚刚做的蠢事。

妳也觉得自己蠢吗夏野在她身旁坐下,淡淡嘲谑她。本来都快骗过他们了,要不是妳那么一喊──

我知道,我知道,别再说了徐玉曼不耐地打断他。

她已经够烦了,这男人非得火上加油不可吗

她举杯就唇,狠狠灌了一口酒。许是喝太急了,一下子顺不过气,她呛咳起来。

夏野赶忙伸手拍抚她背脊。妳小心点他责备她。明知自己酒量不好,就别喝这么快。

你咳咳,别管我。她扭动身子想甩开他的手。

别动。他索性伸手搂住她的腰,不让她动弹。先憋住气,再吐气。他一面拍她的背,一面指示她。怎样好多了没

的确好多了。

徐玉曼一时有些走神,愣愣瞪着玻璃盅里的烛火,火光映亮她迷惘的眸,在她眼底跳跃。

你为什么──

怎样他问。

为什么对她这么体贴,体贴到近乎温柔

她瞪着烛火。烛火明媚,一丝轻烟也无,她眼眸却像让烟给熏着了,微微有点的感觉。

还在烦恼吗夏野误以为她的沉默是因为还担心着两人曾结婚的秘密走漏。放心吧,只要妳跟我都死不承认,阿杰他们就算怀疑,也不能说什么。

可是他们看到了照片

那又怎样一张陈年照片能说明什么夏野安慰她。而且妳放心,我已经问过教堂的工作人员了,当初我们登记婚礼的纪录早销毁了,他们找不到证据的。

婚礼纪录徐玉曼惊讶地转头看他。她压根儿都忘了有这样的东西呢。

你确定他们真的销毁了

嗯哼。

不愧是大律师,总是比一般人更加防患未然。

她怔怔地望他。虽然她总是不屑地批评他是个冷血律师,但这么精明的男人其实很可靠的,起码他的委托人一定很信任他。

如果是她想打官司,恐怕也会想找他担任代理律师吧。

你为什么要离开她没头没脑地问。

你为什么要出来自己开业你不是很喜欢以前那家事务所吗她追问。

记得那家事务所决定录取他时,他欣喜若狂,抱着她又叫又跳,还当场立誓进去后一定要好好表现,以创纪录的速度升任合伙人。

他明明很想在那儿一展长才的,为何不但决定退出了,还从最受欢迎的科技法领域转任离婚律师

为什么她实在不懂。

他沉默了会儿。因为我想接自己真正想接的案子。

我在那里,接不到我想接的案子。他低声道,双手把玩着方形的威士忌酒杯。

所以你就决定自己开业她怀疑地挑眉。那为什么要转任离婚律师难道你喜欢接那种案子吗专门拆散人家夫妻,有什么好的

他听出她嘲讽的口气,却只是淡淡一笑。某种意义上来说,是的。

什么样的意义她问,忍不住气愤。

他平静地直视她。起码我在帮忙客户刮别人钱的时候不必感觉愧疚。

她顿时哑然。

他的意思是,他对以前所接的案子感到愧疚吗在国际律师事务所工作,来委托案子的肯定都是那些财大气粗的有钱人吧。

他是为自己的助纣为虐感到愧疚吗

夏野,你──

不必露出那种表情,我没妳想象得那么好。他抬手制止她,很明白她那颗善感的小脑袋此刻在转些什么念头。我只是厌倦了我的委托人在我面前大摆架子,比起让他们作威作福,我更喜欢看到他们软弱无助的模样。那样我才能更有成就感。他撇撇嘴,摆出冷酷表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