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家伙转过头来,一把抓住我的胳膊:“小杨叔叔,我们俩个爬树摘柿子好不?”

我也张开双臂把她搂在怀中,然后拍拍她的后背,脑海里搜索一些吉祥的词汇,对她说:“俊男美女天作之合,你有这么阳光灿烂的前景我还是为你高兴,无论你这只花蝴蝶飞向何方,我都是你的坚定的后援团。”

“后来进了华弛集团,杨泓也算是公认的美女,排名数一数二,跟公关总监俞悦不相上下。所有男人不管够不够得着,都视她们为意淫的对象。你想想,这售楼小姐一天见过的有钱人比咱俩一年碰上的阔佬加起来还要多,寻常人物怎么入得了她的法眼。在咱们国家,兜里有俩钱怎赶得上手里有权呐,权势权势,有权才有势啊,往那里一站所有人都哈腰逢迎,没听说有钱势这词吧?所以大官人搞大美人往往是相得益彰、珠联璧合尽享鱼水之欢。”

马守节深谙官场的潜规则,只要没抓住,你就没有问题,即使中央掌握了你的一些生活问题,只要你与中央坚定地保持一致,你就仍然是廉洁正派的好干部。古往今来,当官伴生的好处无非是钱与色,只要不过分出格,大家各取所需彼此心安理得。混到这个地位,难道还真有人想凭这个事儿吹毛求疵?

我表面大义凛然实则小腿肚子抽筋,背上已经是汗津津一片。这个赌局压上了老子的性命,实在是祸福难料。正当我作势要打开车门,王老柄一把攥住我,“你别动!”

中国人刚想玩西洋民主政体,老奸巨滑的袁世凯又当起洪宪皇帝,大家都不同意,于是军阀混战,几次中原大战其实也都是手下的各地农民在互相掐得你死我活。幸有农民子弟毛泽东发动农民运动二十多年终于立国,而打下共和国的十大元帅中有几个不是从农民堆里走出来,瘦弱如痨病鬼的战神林彪率区区十万人开辟东北战场,两年功夫吹气球一般膨胀成百万雄师,一个月时光就干掉国军47万农民子弟干脆利落结束辽沈战役,然后四野挥师南下砍瓜切菜风卷残云金枪不倒,最后把红旗插上了天涯论坛的老巢海南岛。所以说得农民者得天下,安农民者保江山。只要农民兄弟不折腾,任你学生娃子下岗工人再鼓噪,党国依然坚若磐石屹立不倒。

我冷冷地问,这种事情见多不怪,男人泡妞没有得手时,哪个不是慷慨又多情。

俞悦长吁一口气,把身体松弛舒展开来,兴师问罪说:“你这个偷听人家隐私的坏蛋,还把我拉进来陪绑。哼,人家都说你竟敢打我的歪主意,我怎么就光看见你给人家投李送桃的,我却没有见到过一瓜半枣呀?”

事不关己,高高挂起。座中只有我和茅大师身份特殊,可以好整以暇冷眼旁观。正好我们有比邻而坐,于是我凑过头去跟他一番切磋。我悄声问他,若以时论势,因人就局,华驰此一劫将如何?

茶院老板正在说笑话,这时见我们落座停当后,便接着往下继续:“如今官场的段子都编得非常传神,中央的叫首长,省级的叫领导,市级的叫伙计们,县级的叫他妈的,村级的叫狗日的。一天市长来电话,伙计们,领导要陪着首长下来,叫他妈的那些狗日的们给老子们放乖点儿。”

我正要挂机,杨泓在那边提高嗓门嚷起来:“你别介,我马上要走啊。以后有机会我会联系你的,哥哥,天下好女孩儿那么多,你也就是喜欢惦记远处的那些个。你眼里还是山那边的风景好些,我走啦,拜拜哦!”

顿了一下,他又补上一句:“历代兴衰治乱本末毕俱,我们共产党干部要批判性地地读历史,从中吸取经验教训。”

夏日的阳光狠狠地乱甩着光斑,灼疼着我的眼睛,我一头雾水看着俞悦依次完成一系列的祭祀礼仪,胡乱猜测墓中长眠者与她的关系。

当我赶到东四附近的华驰会所时,曾荃还在会客中。俞悦招呼我在会客厅落座,服务生送来两杯热气腾腾的卡布奇诺咖啡,我倚在沙发上放松着身体。

“杨尘的说法略嫌粗鄙,其实最早把中国人称作股民还是在大清朝,有个大臣徐继畬根据八卦的乾坤艮巽四隅,构成十字形坐标,对地球所有国家地区作了个定位。天地一大人身,人身一小天地。地球若以人身取象,欧洲在西北乾位,是脑袋;中国在东南巽位,是屁股。非洲在西南坤位是腹部,坤腹黑暗柔弱;美洲在东北艮位是背部,艮背光明自由。乾首呼出,巽股吸入。由地球头部产生的自由民主思想和科学技术,被专制传统深厚的肥臀大股所吸收不能通畅顺气,所以这十三亿‘股民’是地球面临的最大难题之一。”

转过头又对蝴蝶说:“新东方盛产名嘴,王老师是名嘴中的名嘴,嘴上功夫比他们俞校长还麻利,你就好好跟他操练吧。”

“这个就无需你我操心啦,听俞悦说她马上要和曾荃出趟国,陪同某个大人物到圣安德鲁斯高尔夫之旅,想来就是在下上面的功夫。”

杨泓还没有回过神来,偷偷捂着嘴直乐。王信义狐疑地看看她,又转脸看看我:“你丫肯定在背后诋毁领导干部光辉形象来着?”

王信义冷笑一声,说“你这王八蛋还挺仗义呀,实话告诉你吧,葛达裕递这份材料的时候就附带着一张十万的银行卡,当时就被老子给扔回去啦。我也劝你小子把心思好好放在泡妞上面,这等闲事不是你我能管得了的。”

我一屁股坐在瞿彦身边的空座位上,挨个儿打量一圈儿,最后把眼光落在我对面还剩下的一个空座上,“貌似还有一个神秘嘉宾?”

先头说话那汉子兀自纳闷儿,“啥超女,啥粉丝?”

大家男女对坐摊开牌局,我和俞悦打对家,她笑言自己是臭牌篓子,拖了我的后腿的话不要怨她。王信义坏笑着说,要是设个彩头,谁输谁脱件衣裳的话,杨尘怕是巴不得你是臭牌篓子呢。俞悦火辣辣地瞥我一眼说,玩裸局那也是我跟杨尘私底下的事儿,你就先想法子别拖李聪小妹下水是正经事儿。

女人一但嘴上全无遮拦肆无忌惮勇于裸奔的话你就千万不要试图招架。我只好赶紧闪人,“想毁我的光辉形象呀,其实只要你们愿意陪酒,哪怕是长得再靓点儿,哪怕是特别有钱,我们都不嫌弃!”

我本想回一句说你们俩打情骂俏卿卿我我也不看场合呀,抬眼看见瞿彦正把眼光扫过来,便把话咽在肚里自失地一笑,不再言声。

蝴蝶乐不可支,笑得杯中小酒儿也险些泼洒出来:“看你这满嘴胡喷的,都是那儿跟那儿呀。黎黎姐,他们男人就是没心没肺没脸没皮的,所以才活得自在开心。我们女人要跟他们一样才能平起平坐不被欺负。来,我陪你干了这杯酒,咱们把昨天的不愉快扔到脑后。”

杨泓这丫头近来有些古怪,好像社交活动很多似的,约了她好几回才终于落实一次面见圣上的机会。“你是不是攀上高枝啦?对哥哥也爱理不理的呢。”

老傅嘿嘿一笑,举杯高声说道:“来来来,我借花献佛,以曾总的酒敬美国友人一杯,感谢您不远万里来到北京,为了用美元换取人民币的伟大事业,不惜奉献了自己的胃和身体。”

爱之一生痛之一世,藏尽了青春风华也藏尽了苦乐哀愁。金屋里曾经的郎情妾意、娇柔红颜,最后青灯常伴忧郁而终,阿娇死时年华26,花开最浓的时节却过早的枯萎。“夫何一佳人兮,步逍遥以自虞。言我朝来暮来兮,饮食乐而忘人。左右悲而垂泪兮,涕流离而从横;忽寝寐而梦想兮,魄若君之在旁;夜漫漫其若岁兮,怀郁郁其不可再更;妾人窃自悲兮,究年岁而不敢忘。”

我告诉她有个朋友遇到麻烦了,我必须赶过去帮助处理。说话间我胡乱穿好衣服,伸手想拍拍她的脸颊告个小别,她一偏头,我没能够得着。只好假装没看见她眼中的怨尤匆匆而别。

我疑惑地问。

接着转过身来向我做了个眼色,大声说道“问他什么条件,出了城可以提出来商量,我们保证他的人身安全。”

黎黎很有些愤愤不平的意思,看起来诗人这个职业在她心目中还是高尚的象征,我想告诉她如今文人、商人、官人和妓女都一样,分别靠出卖灵魂、物品、人格和r体来谋生,又怕她再无端生事,便忍住没有说出口。

曾荃的危机应急处理机制开始启动,华驰集团也在海淀区阳台山麓的大觉寺召集了一次小范围的秘密会议。

戴秘书见我有些疑惑,便解释说甄老称已故多年的开国领袖毛泽东为主席,是几十年不变的老习惯了。

“就是见个面,就是聊聊天嘛,又不会怀孕,你怕什么哦?”

雨霁云散,浪潮消退,我帮杨泓梳理额头散乱的秀发,她却拉住我的手紧紧按在自己嫩滑的脸颊上,仍然是热烫的感觉,依稀是汗y的柔腻。“哥,你还记得认识我有多久了,具体是哪一天么?”

老傅左右转着头在我俩之间来回打量,掩饰不住得意劲儿问道:“怎么啦,难道还要给你们相互介绍一下不成?”

下部(55)

于是我们各自驱车杀奔朝阳公园西门。天色近晚,短短几百米内的街旁像苏丝黄酒吧、箩箩酸汤鱼、日昌餐馆等已经亮起幌子等着客人上门来。北京的夜店是分期分批兴起的,若要轮辈分儿,三里屯周围要算是爷爷辈,朝阳公园西门一带是儿子辈,现在热火朝天的后海和工体西路便得排到孙子辈了。其间还有动物园、燕莎等地儿试图雄起,但终究未能成气候便只好归于成为杂种串儿一类。

“哥,说实话我很喜欢你,”

人民共和国建立后的第九个年头,开国巨头们商量,马上得办一下立国十年大庆的事儿,万邦来朝需要安置十几二十个友好国家的元首和使节,于是摊开地图寻摸半天,觉得古钓鱼台在地理位置上最是合意,北京的国际机场在大东头,钓鱼台宾馆在大西边儿,当外夷们抵达机场前往宾馆之前,从东往西走,肯定经过无比宽阔的长安大街,会瞧见伟大祖国日新月异的整体面貌且留下深刻印像。这事儿便交给外交部去办,此间便建筑起一个面积达40万平方米的国宾馆,里面陆陆续续兴建了十几座雍容华贵的迎宾楼。

“嘭!嘭!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