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珠哀嚎一声,又要下跪叩头,晴天急忙拦住她。

找个什么理由才能出去呢?晴天绞紧手中锦帕,咬了咬下唇。

“嗯——”

一张如红苹果一样的圆脸上,还挂着两道深深的泪痕,任谁看了,都会心疼。

“到底是不是啊?”

“为什么?”晴天奇道。

洛婉心接着说:“你不是想知道是谁淘汰了沈春娘吗?我告诉你答案,你告诉我乐晴天的身份!”

洛婉心沉下脸来:“不能拉倒!”说完,她随手捡起河边的一颗小石子,赌气地扔向河面。石子沉入水底,激起一圈圈的涟漪。

……

明邦苦笑道:“我能做什么,每日里就是为了这张嘴,为了这张肚皮四处讨饭呗。”

“皮一丁。”

尹子桃俏皮地吐吐小舌,扮个鬼脸:“这叫言传身教!爹爹和娘亲恩爱了,二哥和二嫂也就恩爱了。”

晴天涩然一笑,两手一摊,坐到椅子上:“那么,我以后该怎么做?”

这时,衙役不耐烦的催促声远远传来。

牢房中人满为患,有各式各样的人,壮实的男子,柔弱的女子,孱弱的老人,还有未成年的小孩,他们或坐或卧,或喃喃自语或呼呼大睡。

这几日来,她倒过得舒坦。白日里,相贤陪着她和尹子陌,把瓷窑的边边角角都转了一遍。她才知道,造瓷的分工细着呢,之前参观过的练泥、彩绘和烧制只是其中三道比较大的工序而已,还有镀匣、修模、洗料、拉坯、印坯、旋坯、画坯、荡釉、满窑等等等等。瓷窑大大小小的各种工房就有几十间,做工的工人更是高达百人。这样的规模,对于人口只有万人的古镇来说,绝对算是不小。晚上呢,几人就继续去乐若安的庭院里吃麻辣火锅,就着月色,喝着小酒,聊着小天,美不胜收。所以,当晴天坐在尹家的马车里,看着一直挥手的相贤和乐若安,还有渐渐远去的牌楼,心中一阵不舍。

四人围坐一起,依次是晴天、尹子陌、乐若安和相贤。男人在一起,总免不了觥筹交错一番,晴天一向滴酒不沾,这会儿只安静地坐在石凳上,盯着红锅中的食材,等着开吃。

“少夫人?”相贤觉察到晴天的分神,轻声唤道。

“没、没、没有,可、可、可是——”晴天呆若木鸡。灰迹是没有了,问题是,全成了洞洞啊!

月圆之日,酉时,洛婉心来找尹子陌,正碰上他收拾行李。

尹子陌推开她,走到茶桌另一边坐下:“获得工作机会的方法,有很多种,你偏偏选择了一种我最不能忍受的。”

晴天摸摸他的后脑:“这不叫作恶多端,因为耀祖不是有意的。不过耀祖下次再与祖母一起外出时,可不能如此淘气了,只顾自个儿耍去,让祖母好不担心,知不知道?”

……“好。”

说实话,如果晴天没有去过尹家,先看到尹家祠堂,会赞叹,这是一座造型精美的院落reads;重生之一世安稳。可是,在晴天体会过尹家的低调后,再来看这座祠堂,就会生出一种奢华的感觉。这座祠堂,比起尹家其它建筑,都要显得用心许多。

拨步床上只有一床喜被,被尹子陌裹去后,晴天就没有盖的了。晴天想了想,没有吭声,和衣在尹子陌外侧躺下。这个时候,找婆子再要床被子,说不过去。找尹子陌要,更说不过去。

明邦走后,晴天满怀心事,匆匆向望月楼赶去。

“无聊?”晴天不解,哪里无聊了?“你不问吗?”

尹子陌皱起眉,心想,哪个乐姑娘?

“有。”

以前的乐若安做什么都是三分钟热度,敷衍了事,如今的他,却显得神采奕奕,尤其,当他说起瓷窑时,更是眉飞色舞。

晴天原本高涨的气焰,瞬间被空气中弥漫的某种东西打了个对折。落寞?对,就是落寞。那天,洛婉心走后,晴天就感到一种叫做落寞的东西。今天,她也能感觉得到。

晴天只好继续打着商量:“我刚才听到,洛小姐似乎也因昨晚之事,生了误会。我可以向洛小姐解释……”

晴天小声嘀咕:“我哪知道?”这次绝对是真话reads;庶女无敌,彪悍法医妃。

“唔——没关系,不去试试怎么知道reads;嫡女重生,悍妇斗宅门。无论怎样,我都会闯一闯西岭山。”沈春娘握紧拳头,打定主意。

词?我冥思苦想,是我这个理科生唯一会默,不对,是唯一会唱的一阕词吗?

“不带我去,我就告诉大少爷你时常躲在哪里,让那些说亲的媒人天天烦你!”要么不理她,要么臭骂她,反正这两种结果,晴天都曾领教过,索性破罐子破摔地出言威胁。

到了尹家,离课间还有半个时辰。晴天将饭菜放好,看见尹子槐沿游廊走来,身后跟着一位花花绿绿、浓妆艳抹的中年妇人。

谁知,今个儿一早就被兵兵乓乓的响声吵醒。十几个衙役围住这个女魔头,打得不可开交。我想着,刀剑无眼,别凑这热闹了,回头伤着自己,就寻着空当,往一边躲去,没想到,越躲越躲不过,一个衙役的刀刃脱鞘而出,直冲我的眼睛飞来。

“真的。”尹子陌肯定地回答,没有一丝迟疑。

晴天这会儿虽然正在气头上,但是冷不丁儿听到尹耀祖的口误,没忍住,噗嗤一声笑出来。

“你说可气不可气!哥哥长这么大,哪里受过这般侮辱?”乐若安拿起一壶水,咕嘟咕嘟直接往嘴里灌reads;请勿加戏[重生]。

“你以为穿成这样,就认不出你?”

明邦心满意足地离开乐家。晴天收拾饭桌,乐笠翁与乐若安对坐无言。

晴天顺着周锦荣所指,盯着角落里的三块布匹,心里不是滋味儿。她是和紫色缘定三生了吗?为什么换个新布也只能换酱紫、紫棠、黛三种颜色!

乐笠翁从袖口掏出十两银子,放到晴天手里:“明日去城中买些鲜艳的布料,做身衣裳,你正值双十大好年华,天天穿得如此寒酸,爹瞧着心里不好受。可是咱家就是这么个境况,一时半会儿改变不了,所以,难为你了。”

毛遂自荐?晴天侧目。

晴天收起药包,斜一眼陈安伸出的三根手指头,小声嘀咕:“这么贵,谁能请得起?”

兄妹二人齐声“是”,若安背上李文忠,晴天在身后护着,向济安堂疾奔而去reads;公主嫁到。

乐笠翁转过头,面上一扫方才的忧郁,笑道:“看来若安没白疼你,知道替他担责了。若安的脾性,爹爹太清楚了,粗俗、邋遢、散漫、贪吃,唯一说得过去的,就是对你这个妹妹还算上心。前几日是你双十生辰,他瞒着咱父女俩,去码头做了半年的搬工,买来一件云罗锦被送你,实在难得。”

“路总,由芯片感知的玩家体温变化可知,2号玩家在经过全息研发组时,有过情绪波动,6号则没有。”

“三个玩家的纹身是‘月‘,三个玩家的是‘贝‘,三个玩家的是‘凡‘,你的是——‘凡‘。”

“咳。”身后手捧汤罐的杨又璋听这兄妹二人居然话起家常来,心急难耐地咳嗽一声。

晴天会意,话锋一转,问乐若安:“对了,一大早的,这么多工人去账房做什么?”

“晴天不知吗?”乐若安先是讶异,然后眼神中充满崇敬和向往:“二少爷是个真正的大善人呀!发了偌大的善心不说,还守口如瓶,这等情怀,我这个做哥哥的,实在比不上!妹妹有福气,嫁了个人中龙一样的夫婿,如今连带我这个做哥哥的,也沾光……”

听着乐若安越扯越远,不仅杨又璋再次咳嗽起来,晴天也急了,她打断乐若安,道:“哥,相公他究竟做了什么?”

“发银子啊!二少爷说天冷,要给瓷窑的工人,无论老幼,无论新故,一律发五两银子,作为寒冬补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