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春娘一脸苦相:“没有。我在东阳区找寻多日,连高僧的影子都没见着。问当地百姓,有人说高僧外出远游,有人说高僧闭门诵经。我找不到高僧,身上银两也所剩无几,无奈之下,只好返回南街,想再找那位说书先生打听打听。谁知刚一露面,就被十来个衙役包围,他们一口咬定是我掳走了什么周老板,要我把人交出来。我说我不知道,他们不相信,二话不说就来抓我。后来我寡不敌众,体力不济,假意向西逃去。甩掉衙役后,又偷偷潜回南街,找个胡同躲起来。没想到,睁开眼睛,就在这里了。”

“明邦。”晴天叫住明邦。二人年纪相仿,都是心性单纯之人,因此,很快熟识:“你怎么在这儿?”

“耀祖,别再默了。晴天姐姐告诉你,是‘不积跬步,无以至千里。不积小流,无以成江海’,这些看似小细节的地方,你一定要记清楚,否则往后再想改,就很难了。还有,小鱼是动物,它们和人不一样,是不能说话的。”

难道是幻觉?

再说尹家。打击乐若安的也是尹家少爷,不过却是尹家少爷的嘴巴。轮到乐若安应试时,由尹家少爷为他笔录。

乐若安得寸进尺:“顺便把哥哥的差服还给衙门,巡城队太危险,哥哥不打算做了。还有,去码头看看,有没有招工的,要特别清闲的那种,哥哥刚康复,不能做重活儿。”

“是啊。”

这么久?而且,这么巧?昨晚,她的生命值一下增加4点。令晴天想到,在无法确认谁是玩家的情况下,如果能确认npc,也可以达到增加生命值的目的,从而获得金手指。所以,她今天来找阿成试探,谁知,他居然走了。

“哥哥也看不懂吗?”晴天先是佯装一脸讶异,然后拿过那只绣了“愛”字的荷包,气愤不已:“就知道那小贩有问题,还说是什么今年最时兴的花样,原来全是骗人的!妹妹明天就去质问他。”

晴天说不下去了,三步并两步,冲到乐若安跟前,仰头,瞪眼:“都说我没事了,哥!那妇人若真的想钳制妹妹,哪里能容得下妹妹这般与哥哥说话?能不能让妹妹把话说完?”

“吵死了!不就是瞧个大夫看个病么,至于吗?”

几个孩子争先恐后地向一脸铁青的乐笠翁描述事情经过。

“麻烦!”乐若安嘟囔一句,乖乖地走出去,不忘把房门带上。

乐乐不再多说,心里想着游戏规则,脑子里过着古镇的风土人情,与anne有一句没一句地闲聊,等待比赛开始reads;公主之道。

“现实中一个小时,等于游戏世界一年,游戏总时长三个小时/三年。九位玩家每人得到一点幸运值,50点生命值,一个残缺的‘赢‘字纹身和一个随着玩家生命值出现的过关金手指。金手指会告诉玩家的过关任务。最先完成任务的玩家,是赢家。游戏时间内,如果没有玩家完成任务,生命值最高的玩家胜出,成为赢家reads;[足坛]如果我爱你。同时,玩家也可以通过识破玩家淘汰对手。每当月圆之夜,在望月楼,于手心处写下被识破玩家的名字,写对了,被识破的玩家出局,若被识破玩家的纹身与之不同,还可以获得该玩家的幸运值。写错了,出局,幸运值可以根据玩家意愿进行转赠。宣读完毕,开始提问。”

晴天大步走到刚才她与尹子槐说话的那根手抄柱前,睁大眼睛看向头顶的葱郁。

茂密枝叶间,隐约可见一抹彩色。

“那里!对不对?”晴天兴奋异常。她以前也见过那抹彩色,但是并未多想,以为不过是阳光照射产生的光圈而已。

尹子陌双手把玩一片绿叶,不动声色。

“带我上去!”晴天请求。

尹子陌冷笑一声,吐出“做梦”两个字,转身就走。

“不带我去,我就告诉大少爷你时常躲在哪里,让那些说亲的媒人天天烦你!”要么不理她,要么臭骂她,反正这两种结果,晴天都曾领教过,索性破罐子破摔地出言威胁。

一秒、两秒、三秒——

在二人对峙了近十秒钟后,尹子陌出乎意料,做出第三种选择——带晴天上去。

晴天以为会飞上去,没想到,是从垂花门后的木梯爬上去。虽然上去的方式令晴天略感到幻灭,但是树顶的景致,却令她大呼过瘾。

她从未想过,树顶的空间居然比树下更开阔。置身一片绿色之中,感到从未有过的心旷神怡。抬起头,是火红的仿佛可以伸手触摸的晚霞。低下头,是紧密地仿佛用树叶编织的青碧锦锻。火红和青碧之间,一条悠闲自在的五彩丝绦吊床,若隐若现。

晴天小心翼翼地走到吊床前,柔软厚实的触感令她心驰神往,平躺上去,哇,天空入我怀!

“别乱动,你份量不轻。”尹子陌随意找了根较粗的横枝倚靠,一腿曲膝,一腿伸直,看似好心地提醒她。

晴天心情大好,只当没听见。偏头向下望去,透过枝叶的缝隙,刚好把手抄柱的位置看得清清楚楚,怪不得!

“你是怎么发现这里的?”晴天舒服地眯起眼,看着临近黄昏时分,变幻莫测的天空reads;超级特警综合系统。

“无意中发现的。”

答了跟没答一个样儿!晴天又问:“你经常来这里吗?”

“想来就来。”

答了跟没答一个样儿!晴天不放弃:“我以后想来也能来吗?”

“不能!”

晴天嘿嘿笑起,不与他计较。

仰望天空,晴天想起了沈春娘。其实凭沈春娘的功夫,她完全可以如飞翔在天空的小鸟一般来去自如,可是因为一次莫名的误会,她却不得不如过街老鼠一般,躲躲闪闪。

晴天有种倾诉的愿望,无论对象是谁:“你说,人与人之间,如何能够消除误会?”

尹子陌听之,微微一颤,然后他不自在地坐起身子:“说清楚。”

晴天侧过身,引起枝叶一阵轻轻晃动。她以一只手撑住头,看着尹子陌:“就是说,一个人,她并没有做这件坏事,但是别人却认为这件坏事是她做的,她该怎么办?”

尹子陌抬眼,与晴天对视,不答反问:“何谓坏事?何谓好事?”

晴天认真想了想:“伤害他人,即是坏事,有益于他人,即是好事。”

“如果这个人,明明做了坏事,却认为不过是一件小事,那该怎么办?”

“也就是说,这个人,做错了还不认错?”

“……大概是这个意思。”

“那要看对方的态度。”

“?”

“其实认错不认错不过是给对方一个台阶下。如果对方认为可以原谅,那么这个人不用认错,他也会原谅这个人。如果对方认为不可以原谅,那么这个人就算认一百次错,他也不会原谅。”就像她爸爸钱建国和妈妈方秀清一样,投资担保这件事,错,肯定是在方秀清身上,这点,大家都明白,只是,如果方秀清认错态度良好,钱建国的心里会舒服一些。所以,有时,认错不过只是一种形式。

……

尹子陌不再说话,双手垫在脑后,双眸盯着一只停落在枝头上的白鸽,一眨不眨。

晴天看着此时一脸平静的尹子陌,有一种异样的感觉在心头游荡。她不得不承认,她从一开始就是戴着有色眼镜看他的。但是,这不能怪她。所谓“相由心生”,如果一个人在你心中一开始就是毒舌、刻薄、不尊重他人的模样,而且,你见到他后,他又是一副四六不听的死人调调,你还会心平气和地评价他的长相吗?晴天自问还没有花痴到脑残的地步。可是这一刻,就在这一刻,她看着尹子陌,真的不禁感慨上帝的偏心。如果说尹子槐的英俊,如温暖的春风,尹子陌的英俊,就如凛冽的北风,虽然犀利,但是逼人。她以前真的是太暴殄天物,面对如厮美男,怎么不知道多看两眼?

“大嫂,你的口水快流成河了。”

%¥#*#¥%——尹子陌,你就是长成潘安,也是只大毒舌!

“你刚才的问题到底要不要答案?”

哪个问题?哦,关于沈春娘的问题,怎么说着说着就跑了。

晴天点头:“要!”

“找、出、真、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