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哼。”江安回身斜睨了他一眼,喉间发出一声冷哼,也不躲闪,任由那冰凉的刀刃架于脖间。

江安抬头,环顾四周,不见人影,望一眼那墨汁,心里虽是留有几分疑惑,也只好作罢,收剑回鞘,转身便欲离开。没走几步,便听得身后窸窸窣窣,几声异响。他的眉头略微蹙起,眼角一动,凛然追风出鞘,直取身后。剑芒如电,寒光乍现,一击之下,身后的雕花柜子,瞬间零散。

“好,好,天下之大,真是无奇不有。”青弗向后踉跄一步,眼中尽是一败涂地的绝望,此番,不仅是输了,更是输得无地自容。粼粼细雨纷纷扬扬,将他周身淋个通透,黑云闷压,空气沉闷地令人喘不过气来。

“公主心意已决,何不断尽痴缠?”沐夕抬头,语气犹显坚定,“此番设计,江安公子……他总有一天会知道的。”

听罢此话,江安一愣,终于唇角泛起一丝轻笑,“哈哈。”江安一个回身,手腕轻翻,瞬间追风回鞘,目光犹是冷冷,居高临下俯视着韩奕,凛然一句,“即便是被猜忌,即便羽翼被剪地七零八落,我也还是东莱王子,三军统帅,决定这一切的是我,而不是你。”

他将长剑立于身前,伤处犹是鲜血汩汩,踉跄几步,蓦地一声大吼,提剑冲入敌阵,不顾一切地厮杀着,冲击着,刀光剑雨,不知在他身上割出多少血痕,痛感早已消失,只留下眼前的一片血红。这样歇斯底里的冲杀不知过了多久,忽的,腰间一痛,低下头一看,一把带血的长刃自自己腰间穿出,犹自滴血,他回身一剑砍倒身后的凶手,劈手拔出长刀,摔于地上,仰天一声长笑。

封武瞪了那兵士一眼,那兵士眼珠一转,忙换了一副笑脸,欠身陪笑道,“夫人……小的只是言说……”不待他谄媚完毕,便是被冷婉玉凛然一把推开。那苍白的女子上前一步,目光直直地盯着封武,嘴角竟是泛上一丝浅浅冷笑,凤眉轻扬,夹杂着些许恨意,昂首一句,“你骗我。”

封武急急上前一步,攀住那疯狂的女子,使劲拉向身侧,摇着她的双肩,口中焦急喚着,“夫人!夫人!”冷婉玉被他摇着,有些呆呆,身体仿佛断线风筝,颠前颠后。发丝缠绕了眼眸,一声来自肺腑的哭喊声,火光中犹是凄厉。一声出后,封武大惊失色,上前迅速捂上她的嘴,厉声一句,“你疯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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听罢此话,封武一时有些吃惊,狐疑地看了大哥一眼,顺手从背后的包裹里取出一支火把点燃,那火光虽是略微昏黄,然而在这漆黑的甬道里却显得分外明亮。封武举火前行,身后封文背着熟睡的冷婉玉徐徐前行。封武一面小心地观测着甬道两侧石壁,一面向着身后问道,“那此番聊城里留着的,都是些贫苦平民了?”

“梅顾岩!你!”冷婉玉此时披头散发,正卧于榻上,给梅顾岩这么用力一拉,方才一闪而过的悔恨,爱意,瞬间湮灭无痕,一个坐起,便是劈头盖脸一阵厮打。口中正欲骂出点什么,却见梅顾岩一反常态,并未如往日一般躲闪或是陪着笑脸,脸上神情极为严肃。她的巴掌就那么啪啪地落在了他的身上。力道有些重,震得冷婉玉的手都麻了起来。念着是打得重了,一时间,她的心头泛起一阵酸楚,却仍是昂起头,向后缩了一下,略微斜视,撇嘴轻蔑道,“怎么,你今儿竟是不躲了?”

此情此景,人最为丑恶的一面就这样赤裸裸的暴露在红香面前,强烈地冲击着她的灵魂深处,一阵恍惚,她的眼泪就那么刷刷的滚落下来,滴落在脚下的青石小阶上,又被冷风吹散。“果真是树倒猢狲散啊……”倏忽泪落,心里燃起滔天怒火。红香稍微定

“够了!”晏青松听得他出此大逆不道之言,转头厉声喝止,手中羽扇重重一拍,直拍得羽毛翻飞,只留下光秃秃的一片,他厉声一句,“韩将军,过分了,如何出此无君无父之言!”

几个兵士领命上前,拉住左世坤的双臂,不料他却挣扎推开,“王子,王子!”左世坤叩头流血,连连拍上江安面前玉案,声声哀求,“王子饶命,王子饶命啊!”江安回头,望他一眼,有些厌恶,愣是一分分扒开他攀着玉案的手指,微微一笑,“左城主,每个人都要为自己做过的事情付出代价,难道不是么?”

江安看了二人一眼,目光凝重,挥了挥手,有些急切,“叶缙深夜出兵,偷袭之下,不知聊可撑多久?”

冷婉玉听他如此说,更是气不打一处来,指着梅顾岩,跺脚大骂,“怎么,才几日,可是会护着她了,啊?梅顾岩,不要以为我不知道你都干了些什么!平日里一表人才,背地里便是男盗女娼!”

“何故?哈哈!”望一眼瓢泼大雨,拧一把沾湿青衫,仰头哈哈大笑一声,转眼目光悲戚,“生死一线,明泽可愿随我一搏?”

的心脏,又倏忽钻出。血蓦地从她膛里喷出来,溅在她的蓝衣之上,溅在这新吾死牢之中,溅在来人黑衣之上,分外殷红。她的身体匍匐着,染血的手指挣扎着,向前索着,婆娑着,颤抖着。稍稍仰头,向着面前的黑衣人,那昏黄的双目此时,竟回光返照般有了些神采,有了那样,称之为希冀的神采,黑衣人疑惑,皱了皱眉头,上前从她的怀里,出一物。染血的手忽的垂下,那回光返照般的神采倏地消失,身体终于倾倒在这死牢冰冷的土地之上,逐渐冰冷。血从她的身体里汩汩渗出,逐渐漫上面前蘸血挣扎的一笔一划,逐渐淹没她一生最后的执念。黑衣人疑惑地望了一眼,此时方辨认出,那凌乱着的一笔一划,那是几乎认不出的四个小字,“他可安康”。

“杀了?”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明泽大惊,想要确定自己是否听错。青弗挥手,冷笑一声,反问道,“难道留着她,告诉江安,是何人指使?”

白岚见状,抬手她乌黑的秀发,疼爱一声,“我从不忧心,涟嫣可莫要忧心了。”

纳闷之际,只见池中女子解开沾满灰尘的紫色头发,于空中抖了几抖,随即双手绕过脖颈,将那面上的紫纱解下。一时间,大帐中的青弗屏住了呼吸,随即便是大惊失色,拍案而起,那么熟悉的面容,那样妖冶的眸子!他攥紧了手指,大呼一声,“原来是你!紫苏!”盛怒之下,青弗难抑心,心一动,竟是控制不住空明眼,眼中光芒忽的大盛。那沐浴的女子察觉,只一抬头,紫色纱衣凌空飞起,将自己身体包裹住,冷笑回头,眼中便是弥漫了紫色光点,略微皱眉,眼中紫光大盛,忽的将那帘角金色眼睛击碎!

“哦?”韩奕转头,打量一眼室内光景,只见火光凄厉,几个浑身血模糊的人被钉在墙壁上,硕大的钉子从四肢以及喉间穿过,筋脉尽断,鲜血似乎流尽,却仍有一息尚存。那些不甘的眼睛里,流露出的是痛苦不堪的神色。韩奕见状,抚掌笑道,“这我可是信了。”

曾见过烟花璀璨,却绽不出月圆。

水若依听罢,苍凉笑一声,目光悠远,转头反问道,“如何?听了你的,慕容便不会死?”白岚听罢,狡黠一笑,悠然道,“至少能死的舒服一些。”

花繁红墙,长亭短亭,池塘锦鲤,成双飞燕。崔锦娘携了红香,一袭蓝衣,迈步在新吾城主府中。夹道两侧,不时传来几声啾啾燕语,惹得红香流连忘返。她浅笑着,连连推了推锦娘,抿嘴一笑,“夫人可闻,蝶翅轻展,莺语呢喃?”锦娘听罢,眉宇中露出少见的凄然,愣了一下,摇头叹气道,“我只闻得梧桐半死,鸳鸯失伴。”

叶缙听罢,目光一凛,大手蓦地拍上桌子,“生死一战,谁不尽力!”他转头,微微一笑,向着楚寻,“如此,甚好,正是某人的立功之际了。”暧昧一笑,“你的那枚棋子,想必此番,是该动了吧!”楚寻笑笑,拱手领命。此时,却听得帐外匆忙脚步声传来,青弗的声音响起,满是匆忙和不安,“将军,公主昨夜可是回帐?”

那栖柠主将早闻新吾校尉之妻,崔锦娘风华无双之名,知其美艳不可方物,自己久战沙场,不近女色已经一年有余,而今此战胜出,又怎会放过如此可人的战利品?